傅锦州的眼里溅进了不少辛辣的喷雾。
可即便睁不开的双眼火辣辣的疼,男人依旧站的挺直,表情也丝毫不见痛苦与狼狈。
“聂桑桑,你给我喷了什么”
只是他的声音还是不复往日的冷冽,甚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防,防狼喷雾。谁让你一声不吭站在后面的”
聂桑桑干巴巴的解释,目光穿过傅锦州往他身后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真奇怪,平日里保镖不离身的傅锦州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没事吧”
这时,将坏人们悉数放倒的男人走过来了,脸上带着憨厚和善的笑意,聂桑桑觉得他的样子有点熟悉,又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可她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往后退了好几步,手还下意识的搀着睁不开眼的傅锦州。
“傅总,你这是”
见傅锦州眼睛有异,张德宝立马关切的问道。
而聂桑桑,在听到那句傅总后方才顿悟这位英雄应该是傅锦州的保镖。
于是,她反应非常迅速的将傅锦州推了过去。
“他老板眼睛进防狼喷雾了”
感觉到她在飞速跟自己撇清关系,傅锦州立马黑沉着脸,浑身冷气好像不要钱一样。
“唉哟,这个处理不好会伤眼睛的,最好赶紧找地方用清水洗一下。”张德宝苦恼的皱着眉,然后看了看表,露出为难的表情。
“聂小姐,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下他了,我的下班时间到了,还要赶着回家给老婆孩子做饭呢”
说完,他非常利落的转身迅速消失在现场。留下无语的聂桑桑忍不住眼角自抽。
“傅锦州,你这保镖还蛮随性的哦”
可这样真的不会被扣工资吗
“聂桑桑,你是准备不对我负责”
傅锦州拽紧她的胳膊,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呵呵,怎么会呢”
聂桑桑随口附和,顺眼望去,刚刚还倒地上的那些人已经跟张德宝一样影子都看不到了。文網
所以,这根本是在碰瓷吧。
不过,虽然知道把傅锦州丢在这里他也不会出什么事,但她也不能真这么做。
“你先去我家把眼睛弄好吧。”
“带路”
“那你扶着我的肩膀跟着我走啊”
聂桑桑将他的手放到肩上,带着他一步步朝前走。
没想到,一向强势难测的傅锦州有一天也会一个孩童般亦步亦趋,这种新奇的发现,让聂桑桑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好像也高大了起来。
“聂桑桑,你走慢点,我看不到。”
其实,傅锦州不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模糊刺痛的视线中,他能看到她单薄的身板,手也能感知到她脖颈上的体温。
其实,他不是喜欢示弱的人,但此刻他竟诡异的觉得,偶尔不强势也挺好的。
“啊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跟不上。”
聂桑桑停下脚步,傅锦州来不及刹车整个人贴在她的背后,双手也绕过肩膀,宛如一个亲密背后拥抱的姿势。
她很不自然,身体微微僵住,当然也没看到身后的傅锦州短暂的扬起过嘴角。
一路回家,即便聂桑桑已经很细心的在给他指路了,但看不见的傅锦州还是难免磕磕碰碰,好不容易到了家,手腕上多了几道红印。
聂桑桑打开暖气然后烧了些热水。
感觉到了温暖,傅锦州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这装暖气了”
“嗯前阵子开发商的问题解决了就恢复供暖了,而且我房东特别的好,因为我搬走后他已经找好了房子的买主,所以也不涨加了暖气的房租。”
聂桑桑絮絮叨叨的回答,这一次,尽管傅锦州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他似乎能感觉得到,她在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的小确幸,眉飞色舞很开心。
沉思中的傅锦州没有继续搭话。
这让聂桑桑不禁开始懊恼起她为什么话那么多,难道是游弋一走,顾昂他们也不在,没人跟她说说话她闲到了
可那毕竟是傅锦州啊,以前的他连吃饭睡觉都不跟自己多说一句话的,又怎么会有兴趣听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嗯,运气不错。”
可是,出乎她的意外,傅锦州居然回了她的话。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聂桑桑惊讶之余想起了他的莫名出现,好像有点过于凑巧了。
“等你回家”
他说的有些含糊不清。因为一早就收到消息近期可能会有人对聂桑桑不利,所以才带人守在附近。
按照正常的一问一答,那么接下来她应该会问,为什么要等她回家。
可是,傅锦州最近的这些变化对于聂桑桑来说是陌生突兀的。
所以出于自我防备,她选择了沉默,正好这时水烧开了,她起身将开水便兑成温水打湿毛巾。
他高大的身子依靠在她狭小的沙发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伸的老长。聂桑桑不是很好操作。给他擦拭眼睛的时候几乎是半扑在他怀里进行的。
还好他看不见,要不这个姿势多尴尬啊
可刚这么想,刺痛微微缓解的傅锦州眼睛张开了些。
映入眼帘的,是聂桑桑耐心细致的脸,一如往常的温柔中掺杂着些许小心翼翼。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中仔仔细细的看她的脸了。
感觉到他眸眼骤然幽深,聂桑桑轻声问了一句。
“能看到了吗”
“嗯”他轻声应着,瞳孔之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视线交缠的瞬间,聂桑桑怔住,正准备起身时却被傅锦州一把抓住手腕。
“聂桑桑”他沉声叫着她的名字。
不想与他过密接触的聂桑桑慌不迭时想要离他远些,谁知往后撑的手一空,她不能自控的朝着茶几角的方向仰倒了下去。
傅锦州心脏抽紧,下意识用将手垫在她的后脑勺。
倒地的瞬间,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清脆的咔嚓声在客厅里面回响。
聂桑桑瞪大双眼,看着疼到抽气的傅锦州。
哦,老天
那是他手臂骨折的声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