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暖气的冬天太难熬了,即便小太阳对着开了一夜聂桑桑半夜还是被冻醒。
冰寒伴着透心凉的冷,是在过去那三年间她很少体会的。
夏秋冬春,日复一日的在傅锦州怀里醒来,那个男人,脸是冷的、唇是冰的,但坚硬的胸膛却滚烫到不可思议。
矛盾又违和,有时会让人恍生一种浓长久远的错觉。
揉着冷到几乎没有知觉的双脚,她差点动了用聂谭留给自己那张卡里钱的心思。
但是办法仍比困难多的,她找了一条棉裤将脚裹住,然后在布料的夹层间贴了两张暖宝宝。
对着小太阳的热风吹了一会,脚底终于开始暖了起来,聂桑桑噙着笑意心满意足的回到被窝。
其实想开一点,也不是被窝里面非得要多一个人才能汲取温暖渡过寒冬,男人的存在,有时可能还比不上两块廉价的暖宝宝。
上午不用上班,聂桑桑久违的睡了一个懒觉,临近中午才对付着吃了个简单的午餐,不紧不慢的往店里赶。
游弋比她要早一点,聂桑桑到的时候,他悠哉哉的端起茶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桑桑,昨天工作不顺利吗雇主投诉说我们不专业,以后不会再找我们了。”游弋语气懒洋洋的,听起来并不像是质问。
“额其实昨天的雇主是我前任的现任。”聂桑桑没想到秦婉心眼这么小还要秋后算账,她大概整理了下措辞将昨天发生的事复述给游弋。
前任现任游弋推推眼镜,目光恰到好处的略过聂桑桑姣好的面容。
“呵呵,他懂个屁”游弋喝了一口茶,意有所指。
“啊老板,你居然说脏话”聂桑桑被惊讶到了,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游弋就是十足艺术家做派。
“桑桑,我又不是喝露水的”游弋推推眼镜有点忍俊不禁。“别放在心上,以后有别的活我还让你去,要预付佣金的那种。”
“所以”游弋顿了一下。
“嗯”
“一会要新到一批新货,数量有点多,我昨晚熬夜了记性不好,就辛苦你统计整理好入库了”
“”
游弋的数量多,向来都是减了七成的。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聂桑桑都在重复着清货、点货、入库,好不容易闲下来去店外呼吸下新鲜空气,一辆红色宝马骤然停在了她面前。
驾驶室的叶诗诗取下墨镜,今天的她穿着昂贵的皮草,跟聂桑桑身上颇具学生气的蓝色羽绒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来你真在这里啊”
“你怎么会来”聂桑桑十分意外,自从昨天遇到傅锦州和秦婉后,她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事也瞒不住,却没想到第一个找来的会是已经成为秦婉“闺蜜”的叶诗诗。
“诶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和秦婉走得近是周朗的意思,我可是一直抱着卧底的心态。”叶诗诗开门下车,上下打量了聂桑桑好一会后径直给了她一个拥抱。
“姐妹儿我是真服你,都混成街边小店的看板娘了,脸还这么能打”
“你轻点,我手上拿着东西呢。”聂桑桑有点消化不良她的热情。
“街边小店”闻声出来的游弋挑眉,跟这四个字计较了起来,目光落在高挑明艳的叶诗诗身上后怔了一下。
叶诗诗快速撇了一眼书卷秀气的游弋,刚想怼回去,聂桑桑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我老板”
“街边小店,最能藏神”察言观色一流的叶诗诗眼珠一转,迅速调整措辞。
“谬赞进来坐吧”游弋嘴角轻扬,面不改色的收下赞美。
“我就不进去了,你什么时候下班赏脸跟姐姐吃个饭”
“还有十分钟。”聂桑桑看了看手机时间。
“行,我在车上等你。”
聂桑桑点点头,转身回到店内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桑桑,你朋友不进来坐坐”游弋状似无意的问道。
“嗯,她在车上等我。”
“啧,看来是我们的小庙容不下大佛啊。”
游弋轻声感叹,聂桑桑觉得有些奇怪,以往店里也有开豪车的客人来来往往,不管买不买画他都是淡然处之的态度,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跟叶诗诗说话时没有结巴
“老板,你认识叶诗诗吗”
“呵呵,不认识你有朋友就早些下班吧。”游弋端着茶杯走进内室,在聂桑桑看不到的地方,目光盈动,微不可见的沉邃。
提早下班的聂桑桑上了叶诗诗的车,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西餐厅,入座点餐后,叶诗诗迫不及待的开始问着她这阵子的遭遇。
聂桑桑捡了些无关紧要的来说,不管现在的叶诗诗会不会疏远,但她确实是这几年她为数不多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晚餐过后,聂桑桑想回家了,但叶诗诗不知哪来的兴致,说怎么都得好好庆祝下她的重获新生,将她拉去了白杨会所,传说中的富婆销金窟。
随便找了个卡座,聂桑桑正酝酿着开口说她要回去,专注看着台上男模露腹肌的叶诗诗却突然来了一句。
“聂桑桑,我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聂桑桑心中投下波澜。
“出什么事了”
“周郎要订婚了,门当户对的千金。”
“可笑吧,我不要脸不要皮的跟了他五年,自以为是碟菜,可到头来还是上不得台面。”叶诗诗转过头,端起桌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眸光中隐约带着泪意。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早就对他动了心思,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去他公司,他不喜欢我抛头露面,我就立马辞掉工作,一心一意的守着他。”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高攀不上他们家,也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和别的女人结婚。”
“一周前,她未婚妻带着一群人找到我,话说的很难听,我就还了几句嘴。后来,周朗来了,他未婚妻就开始装可怜,明明当时的情况怎么看上去我都讨不了好处,他还是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叶诗诗捂着被打过的脸颊,尽管已经看不到那触目惊心的掌印,但那深切的疼痛一刻也不曾抽去。
“在她们嗤笑声中,我撞碎了一个花瓶。”
“碎片插进了我的肚子。”
“那里,有我还没来得及满月的孩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