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面墙,聂桑桑画到了差不多晚上八点才结束。
尽管在知道这是傅锦州送给秦婉的别墅后她有点膈应,但很快她就自行释然。
这点都受不了,那往后落差大的地方多了去了,又要怎么办
“聂桑桑,你可以真厉害。”顾昂双臂交叠,仰着头一脸赞叹。
聂桑桑收拾好东西,缓慢的往下爬,顾昂上前想要扶她,她摇摇头,示意自己可以。
然而,当她找到管家结算佣金时,管家板着脸把秦婉找来了。
“桑桑,抱歉,这个钱我不能给你。”秦婉露出为难的表情。“当初我指定的人不是你,负责中间衔接的人擅自换的人,因此我不是很满意。”
“大姐,请问你是哪点不满意”睨着她假惺惺的笑脸,顾昂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画的不满意是这个过程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虽然我们还是有些交情的,但规矩就是规矩”
聂桑桑辛苦了一天,手冻到几乎麻木,她却摆明想要为难。
“成,不想给是吧”顾昂不想跟她废话,直接摸出手机将镜头对准了她。“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我找人发给傅老板讨个说法,真是好笑,你是千年王八吗口气这么大,还规矩就是规矩,替你工作结算佣金,这特么才是规矩。”
“你别乱来”秦婉娇嗔一声慌忙躲着顾昂的镜头。
她就是想让聂桑桑不痛快,没想真的闹到傅锦州那里。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聂桑桑动了,只见她穿上外套面无表情的走到外面接了桶水回来。
“既然你不满意,那我帮你洗掉,你去找最先预定的那个人再画上去。”
说罢,聂桑桑作势扬起了桶。
“等等,别泼”秦婉立马将她叫住。“桑桑,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她还等着过两天开派对时秀一把呢,真的泼掉了万一赶不上,她拿什么在朋友面前炫耀。
秦婉不情不愿的给了钱。“桑桑,你男朋友可真凶”
微信到账的声音传来,聂桑桑瞬间想到了自己的账户还是被冻着的。
“他是我的谁与你无关。”想到自己做了白工,聂桑桑沉下脸心情相当不好。“秦婉,聪明的话,就不要搞这些有的没有的小动作让傅锦州误会。我要真想回去,你挡不住的”
“我没有”秦婉眼眶一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但是,傅锦州不在,顾昂更不吃这套。
“啧,姐姐,你的脸是不是动过了”顾昂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看。“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扮委屈的时候下巴都能看到假体”
“你胡说”秦婉像是被人踩到痛处一样脸色大变。“你这是诽谤,小心我给你发律师函”
“唉哟好吓人啊,来,快来告我,要是官司输了我给你赔个够。”顾昂可不会被这种软绵绵的威胁吓到。“没想到啊,这傅老板眼光这么不咋地,你不仅脸很假,脑子也不太聪明。”
“不趁着他眼瞎想着多捞点,居然还带他来聂桑桑面前晃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颜值碾压还是你很自信已经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顾昂看不惯她很久了,毫无顾忌的言语输出,差点没让秦婉当场破防。
“聂桑桑,我们走。”说完,顾昂拎起了聂桑桑放在地上的背包,将气到跺脚的秦婉留在原地。
看着他们逐渐走远,秦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她是真的不太聪明,不管有没有聂桑桑,默许她在身边的傅锦州对她都是克制疏离的。
问题很明显是出在傅锦州身上,然而她却狭隘的将矛头对准了已经退出的聂桑桑
“聂桑桑,你不表扬我吗”走出别墅大门,顾昂回头望着走路跟蜗牛一样的聂桑桑。
明明崴了脚,却倔着不要他扶。
“顾昂,今天谢谢你”聂桑桑无波的小脸多了几分清浅的笑意。
虽然在夜市给她难堪的人是他,但在傅锦州和秦婉面前维护她的人也是他。
“我请你吃饭吧”
“好”
聂桑桑对他笑了也
顾昂扬起笑脸,像个楞头小伙一样害羞的挠挠头,耳朵抑制不住的微红滚烫。“聂桑桑,你笑起来好像我妈”
“额,谢谢,不过我是比你大”有被内涵到。
“也不是我亲妈,我说的是我继母,她还很年轻,对我很好哎,总之不是说你老的意思”顾昂就像言语失调般越描越黑。
“你不用解释。”
“不,我必须解释。”拗在里面的顾昂过不去了,于是聂桑桑选择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一百块以内可以吗”毕竟今天她颗粒无收。
“成”跟她一起吃饭,喝西北风都得劲。“上来,我载你。”顾昂拍了拍后座。
“全球限量款敞篷,从没载过别人,虽然风大,但洋气的一批。”
“”聂桑桑拢紧帽子坐到后座,脖子上冷不丁传来束缚感,低头一看,是顾昂将他的围巾给了她。
胡乱打了个结,将聂桑桑大半张脸都罩在其中,只露出她明亮清澈的双眼。
“坐稳了”顾昂满意的踩着踏板,摇摇晃晃中逆风前行。
冷风糊面,属于顾昂的气息沁入鼻息,这种感觉是很陌生的,与除了傅锦州以外的异性距离如此的近。
小心翼翼的攥着他的衣角,顾昂看起来很高兴,长腿用力牵动着腰部肌肉的起伏,像是一帆鼓足了力道的船。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陷入沉思的聂桑桑目光明明暗暗。
晚餐选的是热气腾腾的汤锅,冷了那么久的寒风,两人是真饿了。一时间埋头干饭相顾无言。
吃饱喝足后,聂桑桑给顾昂叫了一瓶可乐。
看着顾昂徒手将瓶盖拧开,有密密麻麻的小气泡在上扬,她突然开了口。
“顾昂,其实我是傅锦州养在身边的女人,就跟现在的秦婉一样”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懂顾昂对她有了好感。
但她不能也不配,抛开年龄这些不提,光是这段抹不开的过去就足够让她将任何试图发芽的感情掐灭在土壤里。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顾昂仰头咕噜噜将可乐喝了一大半,然后敛下神色分外认真的看着她。“聂桑桑,曾经的我是叛逆的中二少年,是染过红毛妈见打的非主流。”
“但这和现在和以后有关系吗”
“我所认识的聂桑桑,在大学城顶着寒风摆地摊卖20一个的手工杯,是偏僻小画廊里热情周到的普通店员,会为了并不高的酬劳站在高高的架子站了一天,手被冻到拿起背包都费劲。我看到的是她在靠自己,没有攀附任何人的努力生活,这就足够了”
“而且,我也并不觉得今天这点的细枝末节,就足够抹平我之前的过分。”
如果她是刚结束和傅锦州的那种关系,那么那天他摔碎的,不仅仅是她的自尊,也是她想要重新开始的希望。
“所以,你不用把我的存在当成困扰,靠着贬低自己来提醒我是在浪费时间。”
顾昂一口气说了好长,聂桑桑双眼透着茫然,觉得他口中的自己极其陌生。
“我不否认我对你有意思,但感情的迸发可以是瞬间的电光石火,在一起却需要摒足仪式感,所以,现在我不是想追你的意思。
顾昂顿了一下,将剩下的可乐喝完。
“聂桑桑,回去大学城继续摆地摊吧,我们去赚很多的钱,让傅锦州肠子都悔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