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顷刻间剑拔弩张。
“顾昂,你放我下来”
顾昂手臂一松,聂桑桑用力跳出了他的怀抱,落到地面时左脚一歪,脚踝顿时钻心似的的疼。
“崴到脚了”顾昂脸色一变,紧张兮兮的蹲下身查看。
“桑桑你没事吧”站在傅锦州身边的秦婉夸张的捂着嘴。“不好意思啊,我们是来查看进度的,但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前因后果串在一起,聂桑桑懂了,这句微妙的我们、你们后面的巧心安排。
原来,别墅是傅锦州送给秦婉的礼物。
到底是七分,开局都不一样。
聂桑桑看了傅锦州一眼,也就好几天不见。
男人惯常的一身黑色,站在一身白色娇俏可人的秦婉身边。
强势冷漠与温柔顺意结合,说不出的登对和谐。
上一次这样类似的穿着,是她遭遇绑架那天。
那一天,聂桑桑徒生过一个可笑的误解。
以为他是为了救她而来。
现在,他看着她的眼眸中凝结着锋利的冰刀,凛然冷漠高不可攀。
“你就是屋主”顾昂站了起来,微沉的目光径直忽略傅锦州望向秦婉。
“嗯,你是桑桑的新男友吗”秦婉一副端庄优雅的女主人模样。
然而在听到新男友那三个字时,傅锦州不悦的皱着眉。
这个男人和聂桑桑之间有过什么
快速得出结论的顾昂冷笑一声。“你不用管我是她的谁,请问她工作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
“额,那肯定没有啦知道是桑桑来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那你为什么要派人把梯子拿走”顾昂的语气很不客气,明显要护着聂桑桑的态度无形中更是加深了对他们关系的误会。
一切不会刚好那么凑巧,聂桑桑跳到他怀里,就刚好被他们撞见。
如果冰山脸有脑子的话,不难猜到。
“是不是桑桑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对我有误会,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秦婉得体的笑容僵了一下。
“呵呵,谁特么知道你是谁”顾昂很不给面子的呛了回去,尽管这个装腔拿乔的女人长的还可以,但如果她对聂桑桑不好,就是一坨x。
“好了,顾昂,你能帮我去把梯子找回来吗”聂桑桑拍拍顾昂的手臂。
露着獠牙的狼崽子顿时变成了听话顺从的乖犬。
“嗯,聂桑桑你别怕,如果他们欺负你你就大声叫我。我给你撑腰”
顾昂的话让聂桑桑心里淌过些许暖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过她了。
“好”她朝他露出了几分柔细的笑意。
聂桑桑在对他笑。
傅锦州眸眼深沉,情绪翻腾,逐渐焦躁。
“去里面等我。”顾昂走后,傅锦州冷着脸支开秦婉。
“好的,傅大哥,那你和桑桑好好聊聊,什么误会都可以沟通的,千万别生气。”秦婉柔声说道,心里已经抑制不住想要鼓掌欢呼。
沟通什么沟通,像傅锦州这种掌控欲十足的男人,一旦聂桑桑的身上打上了其他男人的印记,就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这次,还不玩完
“他就是你想离开我的理由”逼仄的空间回荡着傅锦州沉到极点的质问。
“你觉得是吗”聂桑桑抬头,清澈目光带着坦然。
“你”傅锦州的视线顶在她的鼻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一点也不像她了对吗”聂桑桑擦了擦脸,小巧挺立的鼻尖洁净无瑕,标志性的美人痣消失无影。
她把痣取了。
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傅锦州脸色冰寒。
“秦婉的脸就摆在那里,那你跟我好好说说,我有了什么误会”
其实,秦婉的存在应该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聂桑桑想要的结婚,他现在给不了。
“聂桑桑,结不结婚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我不能给你,你就离开我迅速攀附别的男人”
“在你的认知里,我是离了男人的豢养就活不了”聂桑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瞧,这就是现实。给你上过枷锁的男人也是骨子里对你偏见最深的那一个
“结婚的事情你不用再困扰,因为,已经不重要了。”对比他逐渐滋生的怒意,她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
是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从被他拒绝的那一刻,聂桑桑早就清醒了过来。
傅锦州不是她的避风港,不是溢满幻想的乌托邦。
准确的来说,没有谁是在她失去父母的庇护后理所应当要给足她安定的。
所以,冬天再冷,聂桑桑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她自己
她开始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晃动的手指落在余光,纤细的指节上有被冻出的红晕,似乎再也看不到往日养尊处优滋养出来的白皙娇嫩。
傅锦州呼吸抽紧,下意识松开手盈满她的掌心顿时空空如也。
聂桑桑望了望外面,扛着梯子的顾昂朝她疾步走来。
她揉揉发疼的手腕跟他拉开距离。
“傅锦州,人的命运里,所有妄想不劳而获交换来的馈赠都是标有限度的,我的时间到了,想换一种活法。”
那一瞬间,傅锦州印象中的聂桑桑在随着她的远去的脚步一样趋于模糊。
回到聂桑桑身边的顾昂放下梯子,瞥了一眼自动忽略了傅锦州的存在。
“聂桑桑,你崴了脚算工伤,要不今天请假”
“闭嘴,我又不是用脚画画”
“成,那先吃饭好不好聂桑桑,你的炸鸡是大份的,你肯定吃不了,分点给我。”
“我可以”
旁若无人般互动的两人分外刺眼,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聂桑桑,如今眼里像是看不到他的存在。
面无表情离去的傅锦州一身阴寒,脚步缓慢到像是灌了铅。
走了很远,又抑制不住的转身回头。
快速解决完午饭的聂桑桑一瘸一拐的重新爬上脚手架。
单薄又倔强的背影将他刺痛。
聂桑桑不一样了。
乖巧顺意的金丝雀变得违逆、寡淡、倔强。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她不顾形象冲进办公室时的表情,向来冷静自持的傅锦州陷入片刻茫然。
一时间竟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
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只是跟着他那三年,带上了完美无缺的面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