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铭盘坐于室,周身太阳真火焚烈,淡金色灵韵泛着可怕火力,阵阵冲击至大阵泛起层层波光,只听得咔嚓咔嚓之声自骨内传出,一层层细密金鳞时而张开时而合闭,宛如呼吸又似吞吐火焰。
其眉心处那一朵赤焰,仿佛莲花一般越发妖艳,宛如要跳跃而出,焚烈时间一切。
许久之后,温铭睁开眼,缓缓收起太阳真火,打开光幕看向功法一栏000第二层。
“历时两百年,终于步入第二层了。”
温铭感慨,八九玄功实在是消耗粮资的大户,这些年挣的灵石,几乎一大半消耗在这上面,幸好太阳真火亦能炼体,否则当真是填不满的窟窿。
自开设灵引丹行以来,除每隔十年偿还百万上品灵石与门中,其余所剩皆被他换取善功,购置煞气与诸多灵材。换做一般修士,就算有灵石,想要像他这般购置煞气,怕也是不能的。
这也是背靠山门的好处之一。
逐又看向境界一栏筑基三层:1021000太阳真蛟,沉思着:“境界上缺乏了一些,以这进度需五十年左右,方才有机缘晋入筑基中期之境。但战力却不缺,身金皮铁骨,就算是上品法器,也是打之不动。”
没有实际厮杀,从而不好评估现在战力,但他估摸着以现在诸多神通,再加上八九玄功玄妙,对上筑基五层应该没太大问题,至于筑基六层大修,就不好推测。
与练气境界不同,筑基之境,看似九层,可层层宛若天壑,相差一层便天差地别,如无秘法利器,难以胜过。
就似百余年前,火魔汤左一计枯荣魔火,就让他差点身死道消,那时他可是筑基二层,又有打。
“现在也不算弱了,只要不对上筑基后期或圆满大修,都要一拼之力。”
火焰洞明面上近百大修,筑基中期者不过二十余人,后期者七八人而已。
当然,火焰洞肯定不止这些筑基,例如三位祖师弟子,因为身份特殊,不入议事之列。
温铭起身走出洞府,遥看岛屿之内,灵田千百亩,灵韵蒸腾,有一个个修士在其间劳作;往左边看去,又有果树成林,香气扑鼻,一派生机勃勃之气。
四十余年前,白家天才白云拜入南明祖师门下,被雷火上尊门下弟子庄闲,以晋入金丹道果为由,一指毁了道基,其分支一族大闹族内,与采薇之支脉产生矛盾。
采薇索性择子弟入门下,以此增添底蕴,于是这安静的湖心岛屿,也就热闹起来。
对此温铭并未反对,左右不过多了百十张嘴,养着就是,而且采薇之分支后族,也不是全然无用,打理灵田,看顾果林,梳理地气也是可以的。
如今灵引丹行交于采薇大弟子艾宁掌管,这丫头自从长大后,性子收敛了很多,但却定不下来心来修炼,索性让她历练历练,以琐碎烦事磨炼。
“也不知采薇现在如何”
温铭心中沉思,二十年前天目山战事吃紧,魔童残烈,至火焰洞、金光洞、五母殿死伤惨重,逐有南明祖师亲自镇压,方才压住其嚣张气焰。
可好日子不长,凡间不知从何时开始,骤然出现魔气侵染,掀起无边杀虐,于是山门派遣门中大修携弟子入尘世清理,采薇修之神道,最是感受颇深,于是主动领取任务。
“以她筑基四层修为,又有雷火上尊看顾,想必不会有甚危险的。”
温铭心念一动,脚下泛起火云,托着他一飞而去,不过小半个时辰,便来到火焰洞主峰,往日喧嚣的山门,此时也显得清净。
步入天物殿门前,便有值守修士躬身道:“温师叔,您且稍等。”说罢入了殿,片刻后金焕文笑着出来:“温兄,你莫不是又来还债的我记得距离上次,不过七八年时间啊,又发财了”
温铭没好气的道:“左右不过六百余万上品灵石,至多五六十年便可还清,哪要你金兄常挂嘴边的”
金焕文虚点温铭,打趣道:“瞧瞧,现在六百余万上品灵石,也不放在你温兄眼里了。”
温铭不与他争辩,道:“今日来,是想问问,我那法器天罡,可有修复”
金焕文闻言,脸一夸道:“你这魔刀,好生奇怪,置入灵池金汤中温养四十余年,其上裂缝倒是没了,可却失去了往日凶戾,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温铭微微颔首,他自是明白,此刀乃法宝胚胎,骤然受损,想要修复肯定万难,能修复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便道:“即是如此,也就这样吧,无需再温养了。”
两人入了大殿,来至一座灵池崖边,金焕文唤起大阵,就见下方金汤翻滚,一道幽光跃出,落入温铭手道:“你这刀却之不凡,如若蕴养得当,有入法宝之列机缘。”他乃炼器大师,眼力自是不差,最开始没瞧出来,只是因为不敢忘这方面去想,现在落入他手中数十年,自然研究了一番,明白此乃法宝胚胎。
温铭持刀入鞘,背在后背,道:“你这天物殿,倒是十分热闹啊。”
金焕文叹气:“如今天目山战事吃紧,法器消耗很大,我这天物殿自是繁忙得很。”顿了顿,道:“对了,丹楼可有找你”
温铭一怔,丹楼乃是火焰洞炼丹之所,每年产出颇大,与天物殿同为山门重地之一,疑惑道:“丹楼找我做什么”
闻言,金焕文冷笑:“当真是几个鼠目寸光之辈山门迟早被他们祸害。”见温铭疑惑,便皆是道:“天目山战事吃紧,受伤的弟子颇多,需要海量灵丹,比之以往更容易获得善功。”
逐又冷哼道:“如今执掌丹楼的几位,便是单志道、苏能之辈”
说到这,温铭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单志道曾坑害于他,如今庄闲又即将迈入金丹之境,当是有些顾虑害怕,至于苏能更是火魔汤左弟子。
温铭一笑,摇头道:“既然不曾寻我,那我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金焕文叹道:“以温兄你之炼丹实力,纵是山门之中,也可入得前五之列。如今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却被这几个蠹虫以权谋私,当真可恨至极。”
温铭也不多说,两人吃了茶,聊了一会后,便告辞离去。回到岛屿,盘坐于飞崖边,陷入沉思之中。
“也该把灵引丹行迁至天火城了,借此战事也能大赚一笔。”
温铭不把未能入丹楼之事放在心上,当即再次飞天而起,不多时便出了山门,半个月后便来至云中城。
云中城依旧是那般祥和安宁,街面上修士人来人往,来自四面八方或周遭的商队络绎不绝,行至灵引丹行门外,几名弟子当即躬身迎接:“弟子见过师叔祖。”
温铭微微颔首,不过四五十年,门中弟子已经换了三茬,修至练气九层,过了六十岁大限的弟子,几乎都下山回家,亦或组建家族去了。
与筑基大修相比,练气阶修士当真是寿元短暂,不过是几次打坐修炼,门下弟子不是老死就是下山。
闻讯而来的艾宁,快步从后院迎出,行弟子大礼道:“弟子艾宁,见过师傅。”
温铭微微颔首,径直往后院去,至了无人处,艾宁一下子扒拉上来,宛若小时候一般,搂住他大手,笑嘻嘻的道:“温师傅,你怎又时间来看宁儿”
温铭没好气的敲了下她脑袋:“多大人了,还这般顽劣去把账本拿来。”
艾宁嘟嘴哼哼跑了,不多时便取来大量账本,旋即为温铭斟茶,坐之一旁杵着脑袋道:“温师傅,老师好久没来看宁儿了,她老人家去哪里了”
温铭低头看着账本,道:“你老师自有事情去做,哪像你成天瞎混,你就等着你老师回来,看她不揍你。”
艾宁不满的怂了怂鼻子,看着温铭查账本,无聊地荡着双脚,不时诉说着这些年遇到的趣事。
许久之后,温铭合上账本,心中思索着,这些年灵引丹行利润已经到了瓶颈,一年盈利大概在二十余万上品灵石,不算多也不算少。
“师傅,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嗯”
温铭抬起头,艾宁不满地噘嘴:“宁儿说的话,师傅你一句没听进去啊。宁儿说,前些日子边家小子居然来说,愿与我结为道侣,被我好生一顿打赶了出去”
温铭一怔,诧异的道:“你这么小年龄,结什么道侣”忽地醒悟过来,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近三十岁的年龄,在练气阶段,确实可以找一道侣。
“对嘛,我还这么小,边家小子居然打我主意,当是该打得很。”
“你小什么小快三十岁的人了,现在才到练气七层。看样子你老师说的没错,确实该管管你了,任由你这般胡闹下去,迟早废了。”
温铭冷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丫头如今长得亭亭玉立,从小又百般宠溺,灵丹妙药吃了不知多少,又常年陪伴在他和采薇身边,不论是眼界还是姿色,都是顶尖之列。
难怪那边家小子打她主意,恐怕也是受了家中长辈授意,想借此与他和采薇攀上关系。
当下也不听艾宁哀求,只道:“我打算把灵引丹行迁至天火城,正好你也收收心,好生修炼去,不至练气圆满,休想再出来。”
艾宁见温铭铁了心了,当即一仰脑袋,哼哼的道:“不就是练气圆满么,至多十年就可。”然后又保住温铭大腿,笑嘻嘻的道:“师傅,天火城宁儿没去过,你让我先玩耍几年可行”
“你觉得呢”
迁移灵引丹行却不是那么简单。
第一,首先得在天火城购置一间店铺,否则一切空想。
第二,云中城诸多客户也不能丢了,毕竟在此几十年,已经积累下大量渠道。
第三,天火城有诸多大族与门中大修开设的店铺,对于新入者一向排斥,需有中间人缓和,否则就是灵材渠道,售卖渠道都是难题。
其中第一条购置店铺最是困难,天火城店铺有数,轻易不会售出,可家族传承千年。
温铭拜访了庄闲,一番商谈下,用店铺两成利润作交换,置换出一间产业;作为注定金丹大能的庄闲,自是不会理会这些琐事,全然交由其弟子和族人。
温铭自是万般感谢,庄闲也是看在采薇面子上,才答应他请求,否则一般人来求,怕是面都见不到。
庄家作为山门顶尖大族,本就传承数千年,门中有大修数十,子弟万年,产业更是非常庞大,遍布整个火焰洞五十余城,甚至连其他门派之地,也有诸多产业。
如今作为老祖的庄闲,又即将晋入金丹大能,可入祖师之列,庄家声势更是烈火烹油,即便是门中大修也得敬之。
有庄家作保,温铭又是门中大修,再加上采薇乃是雷火上尊弟子,于是顺理成章的把灵引丹行迁至天火城。
为避免渠道受限,云中城内的灵引丹行也未关闭,只不再是总行,留与七二白家人做掌柜,互相监察也能维持。
天火城乃是火焰洞治下最大城池,常住修士多达千万以上,加上流动人口足有近两千万之数,比之云中城大了十倍以上。
天火城商业之发达,经济之繁盛,更是远超云中城,此地有诸多门派或大商贾铺子,盛产法器、火系灵物宝材等,又有数位大能镇压,积累万年以上的底蕴,着实深不可测。
灵引丹行选址在一间曾是庄家开设灵食酒楼位置,占地面积极广,足有三千亩之地,其中有一小湖,曾是作观景之地。
现在全部推倒重建,雇佣山门弟子,外加一些家族,用时一月左右,已然改造完成,前有丹殿楼宇数栋,后有丹室百座,其内灵树花草遍布,外加中阶上品大阵镇压,设有无数禁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