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邵夫人更了解儿子一些,见他好像要生气了,便赶紧便身边的婆子使眼色,让她去把金娩儿接过来,头一天当着儿媳的面,就抱别的女子,是不太好。
他们自家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新媳妇不知道啊。
别说不知道,他们还得一起瞒着呢
金娩儿被婆子扶走,也没闹,特别乖巧,只是唇边溢出一抹笑,不管怎么样,敬茶这一步是被她给搅合了。
按规矩来说,婚礼有一步没完成,就不算是礼成。
当然这是对于讲究的人家来说,普通人家,乡下人家就不讲究这些,但邵家是肯定会讲究的。
他们自誉为书香世家。
虽然没几个能读出来的,而且更算不上世家,但在他们心里,是以这个标准在要求自己的。
颜夏倒是无所谓什么敬不敬茶的,不让她敬更好,反应她也在邵家待不了几天。
很快大夫来了,金娩儿被挪到厢房,上好了药,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其实也就是烫了几个水泡,一杯茶能有多少热水,更何况还是隔着衣衫,也只是刚刚烫到的时候疼了点罢了。
没人再提敬茶的事,当然回礼也没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邵明义惦记着金娩儿的伤,一直在厢房外跟邵母说话,颜夏有点没睡好,这会儿也不愿意陪着,就自顾自的回房睡回笼觉去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午时了。
“娘子起了正好午饭快好了,一会儿咱们一起过去。”邵明义笑容温和,眼神宠溺,仿佛早上压根就没有争执过一般。
颜夏点点头,由丫鬟伺候着起身,换衣,又净面净手,喝了一杯茶之后,才道:“行了,走吧。”
邵明义一直看着,他从来不知道女子的一举一动也会如此优雅,果然富商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但无论有多优雅,无论有多美,都比不上他心里的爱人。
邵明义收敛了神情,两人一起到了饭厅。
饭厅中,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上坐,邵老爷和夫人也已经入坐,甚至连受了伤的金娩儿都在丫鬟的搀扶下,入了坐,就等着他们小夫妻了。
“来了,先见过祖父祖母吧。”邵夫人淡淡的道。
颜夏乖巧的见礼,然后特别自觉的坐在了邵明义的身边。
邵夫人就看着她,手上也不动,邵老爷也没有动作,反而老太爷拿筷子夹了菜,吃了起来。
颜夏也没抬头,只用热帕子细细的擦着手。
良久,邵夫人憋不住了,道:“夏夏,我们邵家并不是苛刻的人家,但不管怎么样,该有的规矩也得有吧”
颜夏一脸茫然的抬头,“母亲是指什么”
“按规矩,你该站在姨母身后为她布菜,身为儿媳妇,立规矩是很正常的。”金娩儿声音不高,但说得却很清晰。
颜夏眨了眨眼,立刻放下手中的帕子,道:“好的母亲,我等着母亲给祖母布完菜,然后我再给母亲布菜。”
都是儿媳妇,不是要立规矩吗一起立呗
上面的老太太很意外,看着颜夏露出一个惊喜的笑,之后转头看向邵夫人,眼里完全是你也有今天的嘲弄
显然这对婆媳关系,也是不怎么样的。
邵夫人僵住了,让儿媳立规矩,她就得跟着立规矩,这到底是折腾儿媳还是折腾自己呢
本来还想着富家千金的气焰太高涨,必须得打压一下才行,现在看来,气焰高涨是真的,但是打压的方法,好像不太对。
“算了,算了,家里也没那么多规矩,都是一家人,吃饭吧。”邵老爷显然也知道妻子的心思,见她僵住,便开口解围了。
不过他这么一说,以后可就再没有立规矩的事了。
金娩儿不甘心的咬咬唇,盛了一碗汤,递给了邵明义。
邵明义顺手接过,显然两人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
颜夏歪头看了看两人,道:“明义,我也想喝汤。”
邵明义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才强做自然的道:“想喝就盛嘛。”
“太远了,你帮我。”
邵明义犹豫了一下,瞄见金娩儿泫然欲泣的表情,便又道:“我饿了,你让丫鬟帮你。”
颜夏啧啧两声,“还说对我一见钟情,用情至深,一刻不见便吃不下饭呢,现在看来,你这感情也不过如此。”
邵明义脸色涨得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哪有人会把未婚夫妻私下里的甜言蜜语当着长辈的面说啊也不嫌丢人
“我,给你盛行了吧快闭嘴吧,长辈都在呢”邵明义这会儿只想把颜夏应付过去。
“长辈在怎么了谁没年轻过啊再说了,我只是感慨一下你这感情的廉价,说真的,从昨天拜堂到现在,我可是一点都没感觉到你对我用情至深”颜夏一副怀疑的表情。
“怎么会”邵明义心中咯噔一下,将人娶回来了,算是关键的一步完成了,下一步还得让颜夏自愿拿出嫁妆补贴才行。
毕竟一般讲究的人家,都不会用女方的嫁妆的,除非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他们邵家想科举出身,就更不会做这种事了,好说不好听啊
让外人知道了,真的很影响名声。
“先,先吃饭,一会儿我陪你出去转转,正好这几天桃花开得不错,咱们去郊外的桃林。”邵明义一心哄着颜夏,却没看到另一边的金娩儿的眼泪已经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颜夏瞄了一眼,放下了筷子,道:“看看表妹哭得多可怜,苦成这样了,你们不让人们改嫁,太过份了吧再说了,家里整日总有一个穿着孝服的姑娘,一脸悲凄的样子,我看了就会觉得咱们是不是谁死了这心情也不好啊”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向金娩儿看去。
别说,之前看着我见犹怜的姑娘,怎么这会儿看上去,那么丧气呢
穿得一身白,可不是孝服嘛,再加上她这泪眼朦胧的样子,哭丧呢
老太爷和老太太顿时就不高兴了,年纪大了,格外的在乎这些。
“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是怎么着回屋换身衣服,喜庆一点,我们老两口还没死呢”老太太不高兴的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