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燥热,原本秋高气爽的时节,光明顶上的众人却觉得口干舌燥。
紧张的气氛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有人热血沸腾,也有人胆颤心惊。
一切的原因都因为那个手持青色长剑的少年,从他出手到现在,带给在场众人太多的意外,以至于许多人觉得不那么真实。
而如今这个名叫陈庆之的少年,在与吕不凡激战一场后受到重创,却依旧狂傲地拿剑指着孙颖达三人,这样的反差实在令某些人觉得有些窒息了。
“犹豫什么你们正一教不是爱研究这样那样的阵法嘛,不如你们三个一块来省的小爷我麻烦了”陈庆之再次冷嘲热讽道。
安静,一阵出奇的安静。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向孙颖达三人,面对陈庆之的挑衅他们该做和应对。
杜光禄神情凝重地看着对面的少年,长衫破碎、披头散发,但却全然没有一股颓废味道,倒是端着股出尘不染、遗世独立的傲气。
“上一个敢这么惹咱们正一教的也是个拿剑的少年啊“杜光禄心中不由泛起回忆。
正当他想着,孙颖达已经怒不可遏地向前踏出一步,一步之间气势猛然迸发,宽大的道袍被内力吹的鼓起。
”师兄我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不宜冲动啊”杜光禄一步上前拉住孙颖达低声道。
孙颖达有些不耐烦地望了眼杜光禄,只听他冷冷道:“师弟什么意思这小子都快骑到咱们鼻子上拉屎了,我还能干坐着不成”。
杜光禄顿了顿道:“我只是奇怪,他若真是个魔教恶人,怎会让柳家人对他这般舍命相随,要知道柳家可一直奉承着「除魔卫道」的,即便有那个东西的关系,可不至于所有弟子都这样吧,咱们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师兄”。
孙颖达闻言正欲发火,却听此时一直沉默的陆冠辰走上前也小声说道:“此子性子虽然急躁了些,但细想之下杜师兄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而且现在最主要是不见那个江雨禾的身影,师兄不如先找出她再说吧,毕竟咱们这次找到江雨禾才是最重要的,可不能打草惊蛇了”。
孙颖达闻言不由一怔,便暂且压下了心头怒火道:“依你们所见,现在该如何”。
杜光禄思忖一瞬后转身上前对陈庆之抱拳道:“这位小友,在下茅山杜光禄,虽然咱们之前闹过许多不愉快,不过毕竟刀剑无眼,动起手来可什么都说不清了,所以不知小友可否愿意动手前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陈庆之收剑而立,望着对面面如冠玉的杜光禄淡淡道:“你有什么问题”。
“这第一个问题,便是问问小友师从何人小友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武艺,师傅只怕不是寻常之人吧”。
陈庆之看了眼杜光禄随后一笑道:“莫不是你也觉得我是那个流云剑的徒弟吧”。
此话一说杜光禄不禁瞳孔微缩,没想到陈庆之竟然看出他的心思,只是不怪他有此怀疑,任谁此刻看了陈庆之的样子都免不了想起当年流云剑的样子。
而更主要的是杜光禄三人更是清楚流云剑身怀龙渊剑和传国玉玺的秘密,而陈庆之初出茅庐却常伴魔教少主江雨禾左右,故而才让他开始猜测菲菲。
“不用猜了,我不是他的徒弟,我师傅很多也都很厉害,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人所以是谁与你也没有关系了”。
陈庆之的回答很干脆,却也打消了杜光禄的怀疑,后者微微一怔便也放弃了这个念头。
“第二个问题,听闻小友和听雪堂少主江雨禾形影不离,怎么此时不见她的身影呢”杜光禄继续问道。
陈庆之听到“江雨禾”三字后心中一痛,暗自长叹一声,不由又生出几分恼火,若非被孙颖达三人搅和,自己不日就可以启程去寻找江雨禾,哪还需要现在这般浪费时间。
想到这陈庆之没好气道:“亏你们还好意思问,想知道答案你们应该去问你们的好徒弟陶永他们啊,我倒想问问你们这帮牛鼻子,是怎么教出几个道貌岸然、虚情假意,为虎作伥的狗东西的”。
杜光禄不想陈庆之竟然张口就骂,不由一时愣在那里,可这番话被本就脾气火爆的孙颖达听了哪还能淡定下去,顿时火冒三丈拔出佩剑指着陈庆之叫骂起来。
“小兔崽子,第三个问题就是你如实说清你如何与魔教为伍的,又如何杀害江湖同仁,打伤我正一教弟子的若你如实招来我还可以考虑暂且留你一命,否则定斩不饶”。
杜光禄闻言不由摇头一叹,知道陈庆之此刻已经挑起孙颖达的怒火,这番争斗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臭牛鼻子装什么装,小爷我行走江湖以来最烦的就是你们这帮臭牛鼻子,一个个假仁假义,我就是打了你们正一教的人又如何,我没杀了他们就算小爷我仁慈了”陈庆之闻言也是一怒道:“就算我不是流云剑的弟子,现在我也为他当年痛打你们牛鼻子的事拍手叫好,换作是我一样打的你们夹着尾巴做人”。
杜光禄和陆冠辰闻言皆是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却见孙颖达脸色瞬即暗沉下来,一身内力再不压制瞬间爆发。
“师兄此生最大的痛就是当年流云剑打压了咱们正一教,导致师傅抱憾而终,这小子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杜光禄暗暗想道。
“好得很呐还想要学那个恶贼流云剑打压我正一教,我今天若不扼杀了你这个贼子,真是天理难容了”孙颖达怒喝一声,作势就要出手。
“师兄江雨禾还没找到,是不是”陆冠辰连忙低声提醒。
“别废话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待我除了他再抓那个妖女不迟”。
“师兄切莫大意吕不凡可都陨落了“杜光禄连忙叫喊道,他自知已经拦不住孙颖达便只能开口提醒道。
”哈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仗着邪魔外道杀了吕不凡以为便天下无敌了嘛,就算他杀了吕不凡又如何我就不信他还有力气杀了我不成,哼,自作孽不可活,休怪老夫以大欺小了”孙颖达大啸一声喝道。
“也罢,让师兄去吧,此子与吕不凡一战后元气大伤必然不是师兄对手,先让师兄消消气吧,咱们到时候注意别让师兄杀了他就好,还得靠他去找那个江雨禾呢”杜光禄拦下还想要开口的陆冠辰摇头道。
“终于不废话了,既然如此,你要战那便战好了”陈庆之见状也是朗声一喝,手中长剑抬起,一身气势也如水涨船高一般暴涨。
孙颖达瞳孔微缩,对于陈庆之暴涨的气势他略微一惊但也仅此而已,暗道一声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他一剑刺出,一道湛蓝色的剑芒包裹着雄浑的剑气霎时间刺出,这是孙颖达闭关多年悟出的绝学「清风剑法」。
此前与耿壮对敌时孙颖达曾经用过一招清风掌,但正一教中人虽然以练气为主,但却是以剑御气方可大成,只是耿壮武功远不如孙颖达,当时交手时孙颖达还不屑于出剑,便以一招清风掌就可以击败耿壮。
但此时面对陈庆之情况大有不同,尽管孙颖达对于陈庆之表现的不屑一顾,但他清楚陈庆之武艺不凡绝非寻常小辈,他更是清楚苍鹰搏兔也须全力的道理,所以这一剑他丝毫没有留有余力。
一出手,便是杀招
陈庆之低喝一声,身影倏胡一闪,下一瞬竟然诡异地出现在了孙颖达的另一旁,这一幕被陆光禄和陆冠辰看在眼里皆是一惊,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陈庆之用出九星步,但隐约可以看出这其中蕴含的教乃道教祖庭,由此茅山宗对于八卦四象等学说最为精通,此刻看到陈庆之竟然用出如此玄妙的轻功二人都是一惊,不由暗道即便穷极茅山上下力量,哪怕陶弘景只怕也想不出如此深奥的轻功身法。
就在他们思忖的瞬间,陈庆之也出剑了,一剑宛如流星划破长空射向孙颖达,一剑挽星河。
陈庆之同样用出了杀招。
孙颖达冷哼一声,他必须承认他也被陈庆之的身法剑法所吸引,但自负的他绝不承认自己无力抵挡。
下一瞬只见孙颖达大手一挥宛如以长剑画圆一般,一股磅礴雄浑的剑气顷刻间圆转起来,仿佛阵阵清风萦绕在孙颖达身边。
他自幼修炼上清经,若没有陶弘景珠玉在前他便是正一教最会以剑御气的人,他虽然不会陶弘景那门推陈出新而大成的「两仪太清功」,但他十年来日夜观望风起云涌创出的清风剑法,更是已经有了几分可以将风之道韵暗含在真气中的力量。
清风剑法与正一教诸多剑法一样并非以剑克敌,而是以气胜人
若只是轮内力雄厚,正一教中人远胜旁人,他孙颖达更是其中翘楚,一身内力乃当世一流,这便是他自负的缘由。
轻喝一声,一阵阵清风般的剑气猛然朝着另一旁的陈庆之挥去,霎时间变得汹涌澎湃宛如狂风大作,瞬间将射来的流星包围。
下一瞬,怦然间两股力量炸开,巨大的气流四散,引得众人纷纷埋头躲避不敢直视。
清风与星河,孰强孰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