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大长公主是有事而来,对于迎接她的周氏,很是不屑,头高高的抬起,目光不屑的扫过周夫人,气势凌人。
到虞瑞文处,甚至没理会周夫人,直接抢先一步,大步进去,把周夫人甩在后面。
虞瑞文趴在床上,对明和大长公主拱拱手,虚弱不已:“姨母。”
丫环拉过一把椅子,对着床摆置平稳,明和大长公主在椅子上坐下,原本严肃的神情变得慈和几分:“伤的如何”
“还好。”虞瑞文皱了皱眉头,困难的动了动腿,扯到疼处,额头上立时冒汗。
“怎么就和信康伯撕扯到了”明和大长公主教训道,“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能相提并论”
“非是我要跟他撕扯,实在是他不够体面。”虞瑞文趴下,不再动弹,眼睛似闭非闭。
“瑞文,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那会看着还算聪明,如今怎么越发的不智起来。”明和大长公主斥责道。
“明和大长公主说的是。”虞瑞文无力的呼延道,怠慢的意思明显。
明和大长公主抿了抿嘴,虞瑞文不顶嘴她也难下口,想了想后道:“听说是你小女儿的亲事问题,不过是一个小女儿,你又不是没儿子,怎么就会闹成这个样子,失了我们皇家的体统。”
“大长公主说的是,什么都可能失,就是不能失了皇家的体统。”虞瑞文有气无力之极,一看就没什么精神。
“你啊”明和大长公主伸手虚指了指虞瑞文,“你就不能让你母亲少操点心,如果不是你这幅样子,你母亲也不会被人一直议论母子不和。”
“姨母说的是。”虞瑞文道,眼睛终于抬了抬,“这事说起来还多亏了姨母。”
特意在“姨母”两个字上加重了音,听起来不但不亲势,反而有几分嘲讽。
“你混说什么。”明和大长公主的脸色一变。
“姨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虞瑞文看着明和大长公主,忽然笑了。
“你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好赖话的。”明和大长公气恼道。
“我知道姨母一直为我们宣平侯府好,为了我们宣平侯府,甚至还搭上了女儿的名声,这么多年,别人说起来还不得不赞叹几分。”虞瑞文不客气的道,话听着温和,话里的意思却激的明和大长公主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当年的事情再一次被掀出来,她身为大长公主的体面都保持不住。
“虞瑞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和大长公主咬牙问道,她知道虞瑞文是个混不吝的,也知道虞瑞文有气,这么多年,她和安和不亲近,也不到宣平侯府上来,所为者也是当初的事情。
不过现在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虞瑞文居然还提。
她一个长辈的过来看望他,他居然还敢计较
“明和大长公主,我累了,您回去吧,恕我不远送。”虞瑞文不在意的翻了翻眼睛,而后趴着闭上,怠慢之意明显。
“虞瑞文,我今天来是有事要找你。”明和大长公主气的胸疼,却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怒意,“你知道和齐王世子结亲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姨母知道”虞瑞文反问。
“我”明和大长公主伸手按了按胸口,斥责,“这么多年,你就只在朝堂上混日子,还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是臣子,是一个臣子,就得忠心为国,哪里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为君分忧。”
“姨母说的是,我自不能和姨母相比,姨母才是最有能力的,那就请姨母能者多劳,我这伤估计没有半年下不了地。”
虞瑞文索性一动不动弹的趴着,对于明和大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分毫没放在心上。
“你你还真是”明和大长公主被气的倒仰,这些话也算有礼,细品之下全是轻慢,在人前向来被尊敬抬高的明和大长公主承受不住这气,可又不得不忍下气,她今天是为了孙女而来。
“虞瑞文,你二女儿要进端王府,三女儿若再嫁齐王府,将来如何自处”努力平了平气,明和大长公主心平气和的反问。
“姨母的话,我听不懂,莫如我们一起去见皇上,说说此事”虞瑞文撑了一把,抬高身子,看着似乎要起身,“大长公主今天说的似是而非的话,我都想让皇上评评理,也让齐王世子听听,这话听着像是另外有话。”
这话是能直接说到皇上和封煜面前的吗
明和大长公主气的差点给虞瑞文两巴掌,好好把他打醒,就算大家心里明白,有些话也是说不得的,就算她是大长公主也一样。
“虞瑞文,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你不要意气用事,到时候毁的还是你自己的女儿。”明和大长公主语带威胁的道。
“多谢姨母关心,如果姨母没什么事情,就请先回去吧。”虞瑞文又不客气的送客。
明和大长公主再受不了这气,蓦的站起来,气恨的道:“虞瑞文,你一府二个女儿,两个立场,我看你能保住哪一个。”
说完,转身气乎乎就往外走,跟着她进来的一大群丫环、婆子忽拉拉的全退了出去。
门外周夫人上前行礼:“大长公主”
明和大长公主,对着她冷哼一声,扬头离去,别说只是一个平妻,就算是宣平侯夫人钱氏,在她这里都不算什么,唯有能让明和大长公主高看一眼的,唯有百年谢氏一族的嫡女,可惜虞瑞文是越混越回去。
明和大长公主虽然没理会周夫人,周夫人做为主人和晚辈,却不能不送送,跟在明和大长公主的身后,一起往外行去。
屋内虞瑞文手放松下来,目光看向明和大长公主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当年是为了她女儿,如今是为了她孙女,明和大长公主府上做的最多的似乎就是为了抢自家府上的亲事,但凡看中自家府上的,都会被抢走,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抢走,若不是明和大长公主,妹妹又何至于此。
手底用力,眼中的厉色变为煞气。
当年,他无可奈何,如今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二女儿嫁给端王,小女儿嫁给齐王世子,固然不是他所愿,却也不是他现在想退就退出的,但不管如何,就算是拼了性命,他也要护女儿周全。
眼下,他却不知道要何去何从,头趴在床上,心里酸疼,忽然用力捶床而后呜咽起来,他是没用,他是真的没用啊
虞兮娇不知道虞瑞文有这么多的纠结痛苦。
秦姑姑过来请她去大长公主府上,一早上坐着马车,她就先过去了。
等见了祖母行过礼之后,看了看祖母的脸色,感觉似乎瘦了,隐隐间还有一些淡淡的檀香。
“祖母,父亲没什么大碍,您放心。”虞兮娇安抚安和大长公主道,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祖母没来探望,却把自己叫过来,应当也是因为父亲的伤势。
“走吧,跟外母去拜拜先祖。”安和大长公主道,站起身先往外走,不想在儿子的事情上多问。
虞兮娇跟在安和大长公主身后。
安和大长公主府上有佛堂,虞兮娇还曾经被关在佛堂,如今再进去,依然是旧时模样。
秦姑姑给安和大长公主和虞兮娇,一起送上三支香,两个人供上香案,虞兮娇跪下给佛像拜了礼后,站起。
安和大长公主许久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佛像边的一个小佛像上。
和大的佛像比起来,这个佛像很小,也很陈旧,上面的彩纹有几处掉了,有些秃,很是不起眼。
在祖母的佛堂看到这么一个小佛像,很让人诧异,以祖母的身份,若是真的喜欢,怎么也不可能让这个佛像陈旧如此。
她上一次进过佛堂,当时也没注意到这个小佛像,如果不是这个祖母一直盯着这个小佛像看,虞兮娇更会觉得这是哪个婆子不小心留在这里的。
那么小,放置的位置又那么偏,看着又这么陈旧,可偏偏却引得安和大长公主如此在意。
安和大长公主站着许久没说话,好半响才道:“走吧”
虞兮娇又对着小佛像深深一礼,这才跟着安和大长公主离开。
两个人重新回来后,坐下,丫环送上茶水,安和大长公主挥挥手,只留下秦姑姑,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娇儿,嫁给齐王世子,你愿意吗”安和大长公主看着面前的小孙女,眸中闪过一丝悲色。
有些事情还真像,仿佛是一个轮回似的,当初她也是这么问的。
最后的结果,却是她痛中之痛,别人只道她尊贵无情,可谁知道她当初也是痛无可痛。
“祖母,齐王世子很危险”虞兮娇沉默了一下,并不急着回答,柔声问道。文網
“齐王世子其志远大。”安和大长公主看着小孙女,眸色平静中带着压拟,幽深的几乎要把人溺进去。
其志远大虞兮娇长睫扑闪了两下,轻声问道:“祖母,您怕吗”
“我不怕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有什么可怕的。”安和大长公主的目光从虞兮娇的身上转向窗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我只担心你你自己觉得如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