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觉得齐王世子可嫁吗”虞兮娇顿了顿。
“封煜倒是一个不错的”安和大长公主缓缓的收回目光,再一次落在小孙女的身上,封煜原本进不了她的眼睛,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动自己。
想着他当时对自己说的话,安和大长公主又沉默了,有些话,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但却想听听小孙女自己的想法。
“祖母,既然齐王世子不错,那我就嫁了。”虞兮娇坦然的道,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亲事。
“他所图非小。”安和大长公主低声道。
“祖母,您觉得如何”虞兮娇一震,伸手指了指皇宫方向,“您觉得征远侯府的事情只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吗”
最后一句话低若蚊语。
安和大长公主抿了抿唇角,目光幽深之极,似若有万千言词,但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祖母,您放心,齐王世子必竟是齐王世子,也可能一世无忧。”虞兮娇忽然笑了,“若不嫁齐王世子,祖母觉得我现在还能嫁给谁”
安和大长公主之前虽然被封煜说动,但还在犹豫,也一直没有直接表态,如今虞瑞文这么一闹,此事基本上算是订了。
“将来若有机会早早的去往齐地。”安和大长公主长叹一声,伸手捂了捂胸口,此事未必就会像自己想像的那么糟。
“祖母,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虞兮娇柔声安抚道,看得出今天的祖母,心絮难宁。
齐王世子的话起初也让安和大长公主大吃一惊,伸出冰冷的手指握住孙女的手指:“齐王曾经是太后最心爱的儿子,许多人都觉得先皇会把皇位传给齐王,可最后齐王出了事情,瘸了腿,齐王妃差点死在那场火中,而后皇位就和齐王失之交臂。”
安和大长公主娓娓道来,眼中带着几分嘲讽:“都说太后娘娘最疼宠小儿子,可这小儿子出事的时候是在宫里,还是她宣的小儿子和小儿媳,齐王妃去往齐地没多久就过世了,独留下齐王世子这么一个嫡子。”
当初的事情,安和大长公主并不清楚,但暗中的传言却是不少,安和大长公主也听到不少。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清心寡情的住着,除了想自家的事情,偶尔也会想起皇家的事情,
“祖母,您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祖母今天如此反常,眼中时不时的带着忧意,虞兮娇知道是为了自己,笑颜如花的道。
“你那个父亲是真的没用,没把事情早早的处理就算了,还闹到皇上那里,甚至还答应了此事,还真的在皇上面前长了脸。”安和大长公主看着小孙女娇媚的脸,心里又痛又怜,忍不住一把怒火又全出在儿子身上。
儿子不争气也是由来已久,明明小的时候也没这么蠢笨的。
“祖母,信康伯府算计我们,父亲若不如此,恐怕之后我的名声更会被带累。”虞兮娇柔声安抚安和大长公主。
“真的愿意嫁给齐王世子”安和大长公主一脸郑重的看向虞兮娇。
“祖母,我愿意的。”虞兮娇微笑抬眸,没有犹豫。
“明和处一直在肖想齐王世子,若你不愿意也可以借她脱身。”安和大长公主怕虞兮娇觉得自己没法子,又道。
“祖母,我愿意的。”虞兮娇再一次道。
见她如此,安和大长公主点头:“好,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着,你还有祖母,只要祖母在,必会护你周全,可不要可不要把祖母推开”
安和大长公主说到最后,声音含悲,当初那个孩子什么事情都自己抗,什么话也没说,到最后无法可想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可已经回天无力。
虞兮娇乖巧应声:“祖母,我会的,祖母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齐王世子也不会有事”
“好,好,你们都不会有事的。”安和大长公主红着眼眶道,都说她一生刚硬,可谁能想到,她一个人在夜里的伤心、悲苦jujiáy
赵安拿着本书,似乎在认真学习,唯有他自己知道,这书是看不进去的。
心烦意乱,哪里还能好好看书,摸出手中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字,字很端正,看不出是谁写的,但他必竟也是读过书的,总觉得这字看着软弱了些,像是女子的笔迹,这府里还有谁知道自己的事
宣平侯夫人已经被禁了足,听说院门封了起来,只留下一道小门,还有人守着,这位宣平侯夫人应当是真的被关了起来。
当初的谋算是宣平侯夫人,明明这位夫人已经被关起来,可他在城门处的时候,还是被人拦下,安排好后续的事情,现如今又出现了纸条,那天装病,也是纸条吩咐,这府里还有谁在监看着自己
是那位二姑娘
到现在赵安还没见过府里的二姑娘,只知道这位二姑娘是宣平侯夫人的亲女,又是未来的端王侧妃,这身份不管放在那里都不是别人能随意猜测的。
难不成宣平侯夫人手眼通天,就算被关起来,暗中还是能调动人手的
这么一想,也有道理,除了宣平侯夫人,赵安实在不知道还有谁会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当初逼着自己离开家乡,而今又安排好自己的所行之事,几乎就在指掌之间,赵安就算有再大的胆,这会也没什么想法了。
“公子,周夫人来了。”一个小厮进来禀报。
这小厮是宣平府的,他到宣平侯府唯有自己一人,这小厮会不会是宣平侯夫人安排的赵安不甚明白,但在小厮面前表现的一直很正面。
“请表妹进来。”赵安有气无力的道,想到之前装病时,先前的大夫说的话,这个大夫说的话几乎都说到他的心里。
道出了他昏过去的原因。
但后来的大夫又说的不同,听这意思更像是自己装的,赵安幸好早有准备,既然大夫这么说,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饭也少用了许多,精神萎靡。
周夫人是在虞瑞文睡觉的空闲时,急匆匆的过来看看赵安的,府里事多,再加上虞瑞文打伤,她忙的几乎要跑起来。
“表哥,你没什么事吧”一进门,周夫人就问道。
“我没什么事,表妹放心。”赵安低低的咳嗽了一声,无力的道,听这声音就觉得他身体没他说的那么好。
“表哥若是不适,再请大夫进来,给开个药,舒缓舒缓。”周夫人在当中的主位上坐定,皱皱眉头,“表哥一路进京,必是走的急了吧”
“朝行露宿,出门在外,哪都不容易。”赵安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笑道,“侯爷如何了要不要紧”
“侯爷没什么大事,现在就要好好的养着。”周夫人道。
赵安道:“那就好,那就好,没什么大事就行。”赵安连声道,一脸的欣然,“侯爷没事,表妹就不会有事。”
原来是为了自己,周夫人眼中露出几分感激,她之前也怀疑自家表哥在装,但看他的情形又觉得不像,况且表哥身体不适,还是大夫说的,表哥自打进了宣平侯府,就再没出去过,也不认识京城的大夫。
一个大夫说身体很不好,一个说身体还行,没什么大事。
为了表哥的安全考虑,周夫人觉得更愿意相信前面一个大夫说的,说不定是什么难解之症,表哥的身体才会这么差的。
“表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自己也小心一些,从我们家里到京城,走这么久的路,表哥一路上可能真的伤了身体,当初父亲的身体也是可以的,没想到一路进京之后,居然会”周夫人想到自己的父亲,一时间悲从中来。
如果可能,她绝对不会和父亲进京,如果不进京,父亲可能就没事,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在原本的老家,父亲还是有几亩薄田,养活父女两个还是很可以的。
“表妹说的是,表妹,我会小心自己身体的,多谢表妹。”赵安站起来,对着周夫人深深一礼。
周夫人用帕子在眼角抹了抹:“表哥,都是自家亲人,不必如此客套。”周夫人道。
“表妹。”赵安坐了下来,迟疑了一下,“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表哥,请讲。”周夫人一脸正色的道。
“当初舅舅,是不是有一张调养身体的方子的”赵安想了想道。
“父亲的一些旧物当时都收拾在一处,表哥若是想找,明天我让丫环给你提过来。”周夫人道,她一时想不起那张调养身体的方子。
父亲最后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原本父亲的东西也是留不下的,幸好侯爷怜悯,这些东西当时都替她收拾了,而后也都还给了她,现在都在周夫人的手中,不过周夫人平时也不愿意去看,越看越伤心,越看越觉得难受。
“那就有劳表妹,不过能不能今天可能还要好好的整理整理,我正巧没什么事情,替舅舅整理也是应当。”赵安一脸喜悦的道。
“好,那我一会就派人送过来。”有人帮着自己整理当然是好事,周夫人连忙道。
两下里就这么说定,一会让丫环把周夫人生父的遗物送过来,让赵安整理,为了避嫌周夫人也不多留,她虽然没怀疑表哥,但更相信三姑娘,说完后就带着人离开。
她身后,赵安的眼眸深幽了行多,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舅舅的遗物中有一件重要的东西,是他此行必然要拿到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