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会知道,李云睿这么大张旗鼓地下订单,是为了掩护李云睿自己去卖锅、卖武器。
“现在我们怎么办”韦富看了看马东和赵飞才,长吁了一口气,说道。
马东和赵飞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之后,赵飞才开口说道,“大人,下官还是那个想法,李云睿应该在等着我们递投名状”
韦富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
自己堂堂一个卫指挥使,为了银子,向李云睿低头,递投名状,这事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韦富的脸面往哪里放
但这笔银子太大了,任谁都不会不心动,一年百万两啊就算减半,那也是五十万两,三家分,自己也有近二十万的份额。
当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发财吗要不然怎么会升官发财这个成语
又想赚银子,又想保全脸面,这事不好办啊。
看着韦富脸上风云变幻,赵飞才也知道韦富纠结啥,但他着实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大人,现在事到临头了,我们就不要犹豫了得罪梅殷的这些人,本来屁股上就不干净,随便找个理由,每人打一顿就算了,实在不行,事后给点银子,作为补偿就行了”马东倒是光棍,直接说道。
听了马东的话,韦富苦笑了一下,这个想法他早就想过了,这件事,不能韦富出面,身为金州卫的扛把子,如果为了钱去出卖自己的手下,金州卫的官兵肯定会离心离德,以后有了战端,自己就指挥不动手下了。
有些事情,看似简单,其实内里盘根错节
就在这时,有侍卫来报,左所千户腾祥、前所千户胡方求见。
韦富一愣,这两个鸟人来干吗难不成被打了,前来告状还嫌事情不够麻烦估计李云睿现在正安排人,盯着金州卫指挥使司衙门呢
虽然让腾祥和胡方去骚扰梅殷,就是韦富暗示两人干的,但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刻,两人前来,万一被李云睿
“让他们先回去,本官和两位同知大人有要事要谈”思忖了半晌,韦富对侍卫说道。
“慢着”赵飞才对着进来禀报的侍卫说道,然后掉头对着韦富说,“大人,我听说昨天晚上腾祥和胡方伤的很重,今日在家卧床不起。这个时候,突然前来必有要事”
听了赵飞才的话,韦富双目微闭。
昨晚事发之后,身为金州卫指挥使的韦富,自然会派人探望腾祥和胡方二人,据韦富派出去的人回报,腾祥和胡方二人,伤势并算严重,只是头被打的如猪脸一般,无法见人,因此对外宣称伤势过重。
现在两人突然一起前来,应该是有事发生。
“让他们两个进来吧”韦富想了想,说道。
很快两个千户进了大厅,看着两人头上顶着大包,红一块紫一块的样子,韦富三人忍不住想笑。
“见过三位大人”两人张嘴说话时,有些漏风,估计是牙被打断了。
“平身吧腾祥,胡方,你们两人伤成这样,不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韦富抬了抬手,说道。
“大人,求求你救救属下吧”两人听了韦富的话,扑通跪倒在地。
“救你们此话从何谈起”韦富看了两人的样子,有些不解,说道,“本官已经在贴出布告,寻找知情人员,追缉殴打你们的人,想来不几日便会有好消息传来,本官一定还你们个公道”
“大人,此事纯属误会,纯属误会”腾祥和胡方赶紧说道。
“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韦富有些迷惑了,这两个人被打之后,发指天发誓要抓住打自己的人,这一天时间还没有到,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闵晨和晃翰出派人打了梅家的仇人之后,心里也后怕,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打得毕竟是官。
为求自保,两人发动手下的人,开始收集这些人的黑材料,比如吃空饷、喝兵血、克扣军饷、贪污屯田子粒,等等等等,凡是能证明他们有罪的,都不放过。
整个大明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屁股是干净的,随便拉出来一个砍了,然后再调查罪证,绝对不会有冤枉的。
吃空饷、喝兵血、克扣军饷、贪污屯田子粒,这些事大不大说大也大,说不大屁事没有。关键就是看有没有揭盖子。
大明几百个卫所,所有当官的都会这么干哪怕是皇帝最亲近的金吾卫和锦衣卫。
一个小旗缺一个空饷,小旗官就白捞一份;一个百户每人少发一钱银子,百户就能得十两;一个千户让每个人多交一斗屯田子粒,那就是一百石
不吃空饷、不喝兵血,当官的靠什么享受生活靠什么娶娇妻美妾
不克扣军饷、不贪污屯田子粒,当官的靠什么迎来送往靠什么打点上官
人生活在现实中,饿肚皮的时候,没人跟你讲仁义道德,让自己腰包鼓起来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
这是人性。
结果,一天的功夫不到,还真让闵晨和晃翰出收集到了金州卫上下官员的许多证据,这其中还包括韦富、马东、赵飞才的一些丑事。
闵晨也是鸡贼,挑了一些证据,派人扔到了腾祥和胡方的家里,两人看了之后,顿时大骇。这东西特喵的要是扔出去,被那些御史知道了,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腾祥和胡方有心带兵去剿了山东帮和女真人,但兹事体大,擅自出兵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两人才跑来找韦富jujiáy
听了腾祥和胡方的话,韦富心里拔凉拔凉的。能查到腾祥和胡方的罪证,就肯定能查到自己罪证。
什么叫无妄之灾这特喵的就是无妄之灾。
韦富心里恨不得把腾祥和胡方两人拉出去剁成肉泥喂狗。
李云睿也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会形成引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飞才,你觉得现在应该如何办”想了想,韦富扭头看向赵飞才。
“此事的始作俑者,可能是李云睿,也有可能是闵晨他们,现在情况不明,我们绝不能贸然而动,授人以柄”赵飞才眉头紧皱,说道。
“你说这些罪证可能是李云睿搞的”韦富听了之后,顿时脸冒冷汗,说道,“可李云睿才来金州城两天而已”
“李云睿在金州城只有两天,而梅家人在金州城都半年多了”赵飞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把梅家得罪死了,人家私下搜集点我们的罪证,也是题中之义”
见赵飞才这样说,韦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意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陛下再不待见梅殷,梅殷也是长公主的驸马,我们哎”
“可是大人,如果梅家一直在搜集我们的证据,为何一直引而不发直到李云睿来,才扔出来,跟我们掰手腕”马东有些糊涂了。
“梅家为陛下所厌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算梅家抛出这些证据,谁会用谁敢用”赵飞才看了看马东,笑了笑,说道,“现在不同了,李云睿是南京城中最耀眼的那个人,就算是朝廷和陛下也多有依赖,和很多勋贵、朝臣都有瓜葛,他来金州城,梅家肯定就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李云睿如果在场,一定称呼赵飞才一声,“卧龙先生”
这分析,也真是没谁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