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何尝不知道,以他们二人的实力,甘心委身于蔡家门下,自然也是有难隐之言,可当亲眼目睹他们二人的风采之时,他还是忍不住有了招降之心。
听到这话,葛洪与单道也是齐齐抬头,眼眸中闪烁不已,葛洪先是摇头一笑,“我葛洪在江湖中也有几分薄名,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也知道忠臣不事二主这句话,而今日摄政王在两军交战之际,招降我们,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对于他们二人的回答,李安早就猜到了。
“好一个忠臣不事二主,可本王还听过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如葛洪先生这般奉一位纨绔子弟为主,本王倒是觉得的确是可笑。”李安不紧不慢的回道。
葛洪脸色微变,却是摇头叹息一声,沉声道:“蔡相对我有活命之恩,这份恩情大过天地。”
“活命之恩”
李安冷哼一声,冷冷道:“以毒攻毒,这也算是活命之恩倒不如说是在榨干你最后的能力。”
“什么”
葛洪脸色当即大变。
他身上的毒,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一只手,可没想到竟然被李安一眼看透了,这毒可是连龙虎山老天师都束手无策。
“你你怎么知道”葛洪诧愕问道。
李安处之泰然,沉声说道:“今日你御剑而行,面对本王的箭阵而不惧,可却迟迟不敢破阵,恐怕就是因为毒液侵犯丹田,气力不足,这才退了下来吧”文網
这一句话无疑是点到了他的弱处,他不是没有想到拼死一战,破了那个半月阵,可惜关键时刻,毒液入侵丹田了。
无奈之下,只好退了下来。
却不料,他自认为完美无缺的掩饰,却在李安面前犹如赤身果体一般,是那么的可笑。
“不瞒你说,你的毒,我还真的能解除。”李安直接抛给了他一个大炸弹。
饶是葛洪心思沉稳,可也瞬间就抵挡不住了,被轰击的里外都糊了。
“你刚刚说什么,你能解我的毒”葛洪都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浑浊的眸子里泛起了光泽,眼泪也都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对,本王说到做到。”李安淡然一笑。
鬼知道这些年他背了多少骂名,身为道家子弟,竟贪图权贵,委身于世家豪门,这份屈辱真是一言难尽。
可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有错吗
可即便是如此,葛洪还是没有表态,可明显心里的防线已经触动了。
对于单道,李安更是毫不掩饰,冷冷道:“单将军,确切的说,应该叫你单教头吧”
单道虎目一瞪,一股杀意冲天而起,冰冷的杀意犹如一条条毒蛇朝李安蔓延而来。
李安却是不理,继续说道:“我只记得前朝大内教头有一位姓单的教头,武功高强,实力斐然,不知道单教头认识否”
“我只记得那位单教头是一个死战不退的英雄,而不是一个世家门阀的一条狗,可即使你是如此忠心,换回的是什么,蔡家信任你吗蔡家可曾把你当做自己人,可曾不处处提防你”
提及到这些事,单道的表情都变了,眉头也不自觉的暗暗骤起。
李安见状,继续说道:“本王知道你委身于蔡家,不过是想要借助蔡家的力量复国,可你复国的初衷是什么,继续做一个世家门阀,奴隶天下百姓吗,现如今你还没看清吗,世家门阀只要存在一天,这天下就永无宁日,前朝的覆灭,归根结底是什么,还不是触动了世家门阀的利益,你的仇人不是宋氏大渊,而是世家门阀,可现在世家门阀怎么就成了你的恩人了,让你如此效忠”
这一番话,当即是把单道问住了。
回想当年他也曾意气风发,好歹也是大内教头,宫中行走,御前带刀,那是何等的风光,可现在反倒是成了蔡府一个呼来喝去的供奉。
说的好听是供奉,其实就是蔡府看家护院的而已。
当初他委身蔡府时,蔡相许诺的可完全不是这样,结果最后还是沦为看门护院的,即便是看门护院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被一个纨绔子弟骑在头顶上,想想就感觉到耻辱。
诸如这般,蔡家对他全然没有一丝恩德,反而是屈辱。
甚至说,他单道对他蔡家有恩,可蔡家对他没有半点恩情。
这么多年的鞠躬尽瘁,换取来的是什么
“蔡相,蔡文远,你们好可恶”单道不由自主的暴怒,眼神中杀意纵横。
这么多年的屈辱全都涌入了心头。
那恨意久久不能平息。
“哼,摄政王,此事不必再提,站前倒戈,我单道绝不会做出这等事,你我还是战场上见吧”单道义正言辞,可对李安却全然没有刚刚的杀意。
单道不是小孩子,绝不会因为李安的几句话就当场背主。
殊不知,包括葛洪在内,当他们二人应约之时,就已经中了李安的圈套。
不管今日是否成功招揽到二人,李安都赢了,对于蔡文远这等心胸狭隘之辈,怎么会容忍自己麾下大将去见生死仇敌呢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李安抱了抱拳,高声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烦请两位先生替本王给蔡文远带句话,我李安今日带兵前来,绝非是要造反,只是跟当今陛下要个公道,为何在本王收复失地之际,派人抄我后路,他若是识相,趁早退兵,回京城当他的蔡府公子,否则,本王定斩他项上人头”
现如今,李安最紧迫的莫过于时间了,金乌貅十五万大军南下,咄咄逼人,他只能集中精锐南下,打疼了大渊朝,这才能全心全意的对付金乌貅,否则后院起火,腹背受敌,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这对于蔡文远最后的警告,也是李安不愿意再多造杀戮而已。
“这金龙大刀物归原主”
李安接过铁云递过来的金龙大刀径直扔给了单道,点头致意,也不再多说什么,纵马回身,准备离开。
而葛洪与单道站在原地,望着慢慢离开的李安,不由得互相叹息一声。
“摄政王一己之力,收复失地,连克数城,当真是真英雄也,可惜这朝堂之上,佞臣小人太多,连他也注定是无能为力。”
“是啊,世家门阀,都是毁在世家门阀上。”
单道说完,忽然扭头小声道:“老道,刚刚我差点就要跪地投降了,若是我单道能在摄政王麾下为将,该是多么幸运的事。”
“唉,是啊”
两人低声聊了几句,也欲要拍马回营。
就在这时,一连串破袭声由远及近的响彻起来。
葛洪与单道迅速翻身下马,欲要利用座下战马躲避突然偷袭的箭雨。
“嗖嗖嗖”
漫天箭雨划破苍穹,却也越过了他们,径直朝李安他们射去。
四面幕,纷纷打马奔来,利用肉体来抵挡漫天箭雨。
可他们不过是初入武道高手而已,如何能挡得住漫天箭雨,不多时就惨叫着掉落马下。
“快,保护王爷,保护王爷”铁云挥舞着大刀,厉声怒吼着。
可李安稳坐于战马上,依旧是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收到影响,更像是没有事发生一样。
一旁的铁云见状,心里暗暗大定,忍不住说道:“王爷当真是人中龙凤,凭空遇袭,竟然能神色不动。”
李安淡然一笑,“我有铁云在,何人能进我周身十步之内,那本王又有何惧哉”
铁云急忙低头,“王爷贵不可言,铁云敢用命保护,贼人想要近王爷周身,除非踩着铁云的尸体。”
“嗯”
李安忽的眉头一皱,瞳孔猛地一缩,抬头喝道:“不好,对方来了一品高手,一共八位,还有不少人马埋伏在周围,估计不下百骑,而且不乏二品高手。”
“嗖嗖嗖”
箭雨连绵不绝,一直没有停歇,不过准头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伤了不少李安的卫兵,尤其是刚刚遇袭之时,一瞬间就击杀了不少卫兵。
铁云眉头一皱,瞳孔中迸发出道道凌厉的杀意,怒喝一声,“大胆贼人,竟然敢袭击当朝摄政王,是不是活腻了”
反观葛洪与单道却是一脸懵逼状态,什么情况,到底是何人袭击王爷
难道是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刹那间。
葛洪拔剑跃起,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剑吟,轰然杀出。
一道剑光飞出,便是寒光碧射。
单道则是纵身上马,手握金龙大刀,刀头拖在地面上,径直朝箭雨所射之地,奔杀而去。
迎面当即扑来八道身影,人人黑衣遮面,在他们身后还有不下百骑呼啸而至,这些百骑个个杀气腾腾,一袭黑衣,手持骑弩。
“大胆逆贼,竟然敢袭击当朝摄政王,是不是活腻了”
单道大喝一声,刚要出手,可突然发现不对劲,那些黑衣人手持的兵器,是那么的眼熟。
而且错马而过,竟无人对自己出手。
“难道真的是”
而此时。
突然铁云一声焦急的大喝声传来,“王爷,小心呀”
话音刚落,一道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犹如陨石落地,竟然是一块特大号的铜箔,径直落到了李安头顶之上,速度之快,威力之大,触目惊心。
“噗嗤”
巨大的力量当头落下,顿时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轰轰轰轰”
只见四周八道身影也从天而降,分别站在四个方向,径直盯着眼前的铜箔,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思索李安到底死了没
可下一秒,李安就缓缓的落了下来,还径直落到了铜箔之上,双脚踩在铜箔上,眼含笑意,环顾一圈,“诸位失望了,可惜本王没死。”
八人也是齐齐变色,露在外面的眼眸中满是惊异,不再废话,反手拔出身上的兵器,径直朝李安杀去。
可李安不慌不忙,脚下一踏,便再一次跃于半空中。
他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否则就这几快货还不是他的对手。
他在等。
等葛洪与单道出手。
“啊,你们这群小人,这岂不是要置我与葛老道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你们休想得逞”
单道纵马飞奔而至,手中的金龙大刀呼啸劈砍,一道道刀芒甚是犀利。
愣是将八人逼得连连暴退。
葛洪也持剑而立,双眸中满是惊怒,冷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以为遮掩面部,就能隐蔽身份吗”
“你说对吧,曾家五虎兄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