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门
堵门
“哟,常二哥,您对新政府的道道儿门清儿啊?”
“嗐,还不是那套朝阳门南顺成街24号的宅子,就是45年刘贵庭买的韩国人的那套,被韩国人一房多卖,扯不清了,求到我头上了。”
“解放前不是一直跟一个光头党的叫曾荫槐打官司么?判决都下来了,不过法院要交1000块大洋,刘贵庭没钱就把这房让我了,我交的钱。”
“好么,那段时间不是乱么?也没人给换房照,解放后,政府直接判给光头党那头,给收公了。”
“还是德明小子直接找到地政局和公逆产清管局,说怎么还向着那头啊?这之前的法院判决都有。政府就给我还回来了。”
“这不,咱们不是在朝鲜那地儿打仗么?我就直接把那房给卖了,捐钱打他个狗日的韩国人!”
“哈哈!常二哥,还得是你啊.”
王德明三人刚一进前院,一位身材矮小干瘦,带着眼镜,大概40岁左右的中年人就迎了上来,小心的盘问:“我是这院前院的管事大爷,我姓阎,您几位是?”
王德明一看这位的模样和造型,再听他自我介绍姓阎,心里面就确定了,这个院还真的是电视剧里的那个院子,可真有意思啊。
常老头一听对面的自我介绍,噗呲乐了,扭头对王德明说:“哟,德明小子,这还有一位你的本家呐?这搁京城里可不容易碰上。”
荣四爷则是对着阎管事微微点头:“这院东厢房的房子不是要卖么?”
“我们来看看,我们是鼓楼东大街81号院和麻花胡同10号院的,这位姓常,我姓王。”
荣四爷把几人的来历也都交代清楚,以免麻烦,这个时候每个居民区的管事大爷和居委会主任,可都负责着联防的任务.
阎埠贵看着几人的穿着,一听这地名和姓氏,再看这两个年纪大的都是老派的穿着,他心中就是一喜,有数了,这二位绝对是遗老遗少!
这要是能攀上亲了,这种有家底儿的旗人随便漏点都够自己家吃了啊!
阎埠贵当即笑成了眯眯眼:“哟,那可是真巧了!”
“咱们京城姓阎的,这往上头数,可都是一支上分出来的!要是做了邻居,更是亲上加亲啊!敢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您祖上是?”
王德明一看阎埠贵这幅想要攀亲的急切样,回想起电视剧里爱占便宜的性格,心里也有数了,微微一笑:“阎师傅您好,我姓王。”
“呃~~”阎埠贵当即愣在原地,这刚刚还不是说本家么?这是逗自己玩?刚要开口讽刺两句,这边就听王德明继续解释:“我姐姐姓阎。”
“嗐,原来是这么个事儿啊?那咱也是一家!”阎埠贵家以前开粮店的,跟旗人有过交往,瞬间想到了两点:要么是旗人(满族),讲就以名为姓,她姐是完颜氏改的阎,他改的王;要么可能是被过继给亲戚家,所以改的王姓。
不过不打紧,只要姓阎,以自己的实力总归能攀上亲戚。
“来,我带你们去敲门,”阎埠贵一边前头引路一边夸奖这房子:“我住这院可有些年了,咱这院的房啊,扎实规整,稍稍的修整下,那可是相当的好。”
“嘭嘭,老白,我带人看你家房子来了。”
“嘎吱”门开了,一位憨厚的中年汉子,“三大爷,哦,几位请。”
常老头和荣四爷当前迈过门槛到屋里去看,“啧啧,中规中矩吧,这要是买下来了,还得好好拾掇拾掇,您叫价多少?”
对方伸出了三根手指,常老头摇摇头:“贵了,您这房,可不值这么些,年久失修,要住进来可得花大力气拾掇,您要诚心相让就再想想?我们今天就定了。”
对方想了想,食指收回来一半。
常老头看向王德明。
王德明没有直接回答,四周打量着这个斑驳不堪的老房子,心中暗暗思索,买这个房有利有弊。有利是这个院住户多,又是前院,有阎埠贵一家看着,肯定是安全。
弊的地方就是这个院里好像人品都不行?后世看了些四合院的小说基本都这个观点。
这要是秦淮茹跟自己成亲后进城伺候自己住进来卧槽怎么突然有种期待感?
咳,算了,以后冬天接干妈和秦淮茹进城,到时候用大洋换点钱,找个借口再买一个地儿就不就好了?
这里先当个狡兔三窟中的一窟过渡下。
前些日子秦淮茹无心的一番话也提醒了自己,农村都打土豪分田地了,怎么城里还没动静?
自己攒的那点家底要赶紧转移出来。
于是,王德明对着常老头点点头。
“成,那就定了!”
既然已经谈妥了,荣四爷就开始从怀里掏出来笔墨开始写文书,王德明负责掏钱。
常老头屋里待的无聊就出门在前院里溜达,透过前院的门厅穿堂看到中院的三间正房,等荣四爷和王德明出来了,指着说:“这个院倒是不错,蛮敞亮的。”
“不过最好的房子,还得是二进院的那三间正房,走,雅轩(荣四爷),咱们去问问对方卖不卖?或者咱们把东厢房添钱换也成!”
“这两年德明可没少贴我们家,这小子第一次置业,怎么着咱们也得给他置办点好的,差钱了再卖点东西。”
荣四爷顺着常老头手指也看到了:“也成,按这个院的归置,三进院的是主人房,应该是这院最好的房子。常二哥,走着,咱们去问问?”
王德明有心阻止,按照电视剧里中院正房住的是傻柱,一个愣头青,估计也谈不出什么,而且傻柱嘴还损,说出不好听的话,惹着常老头就不好了,毕竟老头年纪也大了,被气个好歹的。
“常大爷,不用了,我现在就一个人,这边两间东厢房正好,而且我现在主要还是住您家,这再加上中院的三间正房,我一个住不过来。”
“哪能住不过来?租出去嘛,都是自己的宅子,能买到好的,干嘛还买差的啊?再说了,咱们就问问又不打紧?人家还未必愿意换呢?”
当即一马当先穿过垂花门,常老头在外面简单瞅了瞅这个正房后,就开始敲门:“主人在家么?”
一个身上衣服油渍麻花16、7岁的半大小子顶着个鸡窝头开门,眼睛还是红的:“你们找谁?”
常老头微微皱眉,被对方屋里的气味还有其身上的味道熏的直接后退到了院里,留出了足够的距离才呵呵一笑的说出意图:“你们家大人在家么?”
“我们想找你们家大人聊聊,您家房子卖不卖?或者换也成,用前院的东厢房,我们添钱。”
傻柱直接破口大骂:“滚!”
“嘿,你这小子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爹妈怎么是教你的?”
好么,常老头这话一出,傻柱本来就红的眼睛充血更加的严重,像头发疯的公牛直接冲了过来要打常老头:“你这个老瘪犊子,干你TMD什么事儿?”
傻柱一吐脏口,还要动手,常老头的脾气也上来了,当即脸色一沉:“你这小子是真的有娘生没爹养啊!”
“啊!”傻柱更加疯狂。
王德明见状提步,想要站到常老头身前,怎么也不能让傻柱伤了老头啊,结果常老头一抬胳膊把他拦住:“我从小练的,这都多少年了,还有人敢跟我动手?”
傻柱刚刚冲到常老头前面,常老头身高臂长,身体侧身这么一躲,揪住傻柱的肩膀顺手一拽,脚下同时巧劲一拌就把傻柱给摔飞了个大马哈。
“住手!”
这时,东厢房的门开了,一位圆脸寸头中年男人满腔正气的出现在门口:“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我们院里随便打人?”
阎埠贵在后面赶紧解释:“一大爷,真不怨这位大爷,人家买了前院东厢房,看着中院的三间房好,就想着随嘴问问这房卖不卖?或者添钱换不换?”
一指倒在地上的傻柱:“结果,傻柱这混小子不由分说便开口骂人还要打人家。”
“后面被老大爷给摔了。”
一大爷:“那你们也不能打人呐!”
王德明好笑的看着易中海,慢悠悠的反驳:“这位师傅,您是这半大小子的爸爸么?都不问问谁先动的手?这就不管缘由就给人随便扣帽子了?”
“您这不是不讲理么?”
“如果不服气,咱们要么找街道,要么找公安?”
“这新中国了,总归有说理的地方不是?”
院中的吵闹也同时惊动了中院的西厢房,正在房里聊天的人也好奇的透过窗户往院里看。
贾张氏抻着脖子往外瞅了两眼之后,对着桌对面的客人撇了撇嘴:“这中院的这个混小子啊,叫傻柱,他爹刚刚跟着寡妇跑了,丢下他和他妹妹两个人,他妹妹才7岁。前些日子听说带着他妹妹去了趟保定,也没见着人。”
“别看他现在有三间房,可他一个半大小子在饭店当学徒,又没个正常营生,这房能不能保得住还真不一定?”
“现在多好,有人直接上赶着来问卖不卖?就是换到前院去也好啊,这兜里还能剩点钱,过个一年半载的不成问题。”
“现在好了,人家说不定不换了,这傻柱啊,实在太浑了!”
“不过这买房的人家看着就有钱!”
听着贾张氏满嘴的羡艳,一脸不情愿,一直低头看脚尖的秦淮茹也趁机松口气,扭头好奇的往窗外看了一眼,结果透过门上的窗户,第一眼就看到了王德明。
也就是她才能第一时间将其认出来,但是也不敢完全确认。其人头发梳的是一丝不苟,穿着挺拔帅气的中山装,衣服一点褶皱都没有,一看就是好呢料做的,英气逼人;而其边上的两个老人家身上穿着虽然老派,但是也全是丝绸的衣服。
再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秦淮茹完全确认了,这竟然就是在村子里一直穿着补丁粗布衣服的王德明!
而且听这院里人说话,王德明已经把这里前院的两间东厢房买下来了,现在又惦记这个院的三间正北房。
德明,这得多有钱啊?
忽然看见王德明向西厢房看过了,秦淮茹吓得赶紧回身低头,又用力一把将哥哥也拉过来,心跳加速的蹦蹦乱跳,脸色青白,可不能让王德明看到自己在这,不然以后可就说不清了
怎么就这么寸?这不早不晚的,刚进屋就被王德明堵到了.
都怪这个媒婆!非得让我爸帮忙在村里赊粮食再运到京城来卖
也怪.这老两口都糊涂了,非逼着自己来进城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