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花树阵
又走了一段,景物越觉奇丽,周身满是齐人高的水晶柱,色凝翠玉,晶莹透明,碧光耀目,如置身琉璃世界一般。
计小星等一行人几曾见过这等景物,不禁暗里连声惊叹,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谁想这数百丈深涧之中,竟会有这样一番天地,如非目睹,纵是听人说起,也难置信。
正当众人欣赏奇景之际,周身的水晶柱突然晃动起来,众人无不惊愕。
计小星心下惊奇,叫骂道:“他妈个羔子,这水晶石头是活的吗?”
“大家小心!”
话语间,水晶柱横竖斜插将众人格了开。
轰的一声。
水晶柱定住。
计小星环顾四周,左右后方均被水晶柱封隔,面前这个黑洞,阴森得像要吃人。
“你们还好吗?!”
计小星的声音像被黑洞吞噬了一般,连喊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掏出二两碎银,猛力掷进黑洞,等了好一会儿,竟没一点声响传出,只觉黑洞诡异之极,自他见过火焰麒麟之后,只觉这天下太多新奇玩意,面对这黑洞,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之物,不敢冒然进入。
盯着这个黑洞,总觉会冲出来什么怪兽,他唤出多宝,玄冰剑也紧握在手,盯了片刻,额头不禁滑落汗珠,恐惧渐渐涌上头,又掷了一手碎银打向黑洞,仍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想让多宝进去一探虚实,但又怕多宝如同碎银一般有去无回,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等了片刻,他最讨厌的便是等等等,不由得火冒三丈,大骂道:“你爷爷的,不信你能吃了老子不成!”挥舞玄冰剑一阵乱劈,叱喝着冲了进去。
刚奔得几步,听得一声呼喊,从洞中遥遥传来。
计小星听出那是桓子月的声音,这一惊非同小可,挥舞玄冰剑将自身罩住,加快脚步,急奔前进,奔得一会,突见前方一个白点,渐渐变大,不得一会儿,眼前景物豁然开朗,一块亩许大小的草地上,种满着各色花树,桓子月在花树中间,焦急地呼喊着,计小星离她只不过是两丈左右,近在咫尺,但她却是毫无所觉一般。
“师父?!”
“师兄?!”
“星弟?!”
计小星暗自一喜,关键时刻还是有念到他,大叫道:“我在这里!”
但桓子月那头像似没有听见。
计小星心知有异,一个箭步,跃到花树林边,正想冲入,猛的心中一动,停着脚步暗想:看样子,她似是被困在这一片花树林中,不能出来。
计小星心觉怀疑,不敢莽撞,细看花树排列形态,散乱无序,却又不像八卦阵式,心中愈发不解。
一时看不出这片花树林有何奇特之处,正想举步而入,倏见桓子月一边想着,一边左转右回。
计小星站在林外,看她步法,左七右八,转来转去,却始终走不出一丈方圆,有时眼看她已快到林边,只要再多走几步就可以出来,但她却突然转身,又往来路走去,心里大急,高声喊道:“再多走两步!”
他喊的声音虽大,桓子月却是浑然不觉,连头也不转一下。
桓子月走了一阵,在原地坐下,仰险叹道:“若是正初师兄,定然知道如何破解这个花树阵吧。”
计小星听得甚是清楚,心想她也听不见,随口道:“你师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街边算卦的吗?”
他见桓子月困在林中走不出来,知道自己更是不行,想了一阵,忽然想出一个笨办法来,查点这片花树共有九九八十一株,桓子月受困在花树林中,如果把一面花树砍倒,其阵效用自失,她不就可脱困了吗?只是这八十一株花树,株株灿烂耀目,砍去倒是有些可惜,不过此刻救人要紧,自难顾及许多。
心念既决,提起玄冰剑,伏身探臂,一剑劈去,一株花树应声而倒。
计小星心思慎密,砍树时总是伏身出剑,花树砍倒之后,才试探着脚步前进,觉得无异,再探臂向第二株花树砍去,砍断之后,又用长剑挑开树身。他这笨办法还是真行,约有顿饭工夫,被他砍去了二十七株。
桓子月正在无法可想,猛觉眼前一亮,见计小星提剑站在旁边,缓缓起身,道:“这花树阵迥异一般五行奇术,玄妙难测,你想得出这个力法。”
计小星收剑入皮套,不屑道:“砍几颗树用得着动脑子吗?”
桓子月羞红一脸,自己被困多时,竟没想到把树砍了。
“那水晶阵把我们分开了,其他师兄弟不知道身在何处了,星弟有瞧见师父吗?”
计小星摇头道:“这地方诡异得紧,不宜久留。”
桓子月点头道:“这条路是去哪?”
“通往一个黑洞,什么都没有。”
桓子月瞧着这片花树林,说道:“那这下没路可走了。”
计小星提起玄冰剑,笑道:“那就劈出一条路来!”手提玄冰剑开路,凡是近身花树,就顺手挥剑劈倒,硬生生开了一条路出来。
行不久,计小星发现草地里有白骨数堆,每堆相距不过数尺远近,有些还骨架完好,或坐或卧,姿势各自不同,不由停住脚步回过头望望桓子月问道:“这几堆白骨,都是人吗?”
桓子月粘近身来,紧紧抓着计小星手腕。
“这些人都是为取《天外仙诀》,陷身入花树阵中,不能出去,活活饿死在这里的吧。”
两人穿过草地,地势又渐窄狭,夹道尽处,迎面石壁间现出两扇打开的石门。
进得里面来,见得是一座三间房子大小的石洞,石洞左右各有一块大青石,形如莲台,洞中奇香散漫,直透肺腑,洞内岩壁刻满了文字,而在地上横七竖八也有不少白骨堆。
马永元盘腿坐在正中,心无旁骛地观摩着墙面上的武学文字,双手不住点打自身穴位。
“师父!”桓子月喊道。
马永元突然面部发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计小星和桓子月一惊,桓子月忙上前慰道:“师父……”
马永元摇着头连说:“练不得,练不得,为师只练了一句墙上口诀,竟一发不可收拾,想停下不练,却也无法,全身经脉逆行,若不是你们此时前来喝止,为师怕是已暴毙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