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决斗盘还挺酷炫的嘛。”就位之后,封不觉一眼就盯住了对方那个决斗盘。
与觉哥的不同,斯诺的决斗盘看上去通体皆如水晶骨架一般,从造型、材质到颜色上都显得相当扎眼。
“哦这个啊,在等你的时候,闲着无聊就逛了逛在线商城。”斯诺用很随意的语气回道,“然后就随便买了点皮肤什么的”他说着,还特意扬起决斗盘给对方看了看,“这个决斗盘叫dd死亡枯骨,配冰龙皮肤,我品位还不错吧”
“还好吧。”封不觉说着,也抬起了自己的决斗盘,“我这个dd标准型、赤膊版,也是相当犀利啊。”
“呃”斯诺闻言,当时就没敢接话。
虽然他也很想吐槽“这不就是默认配置么”,但他已隐隐从对方的话中感到了一丝怨念
因此,机智的斯诺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个反正决斗装备对决斗的公平性也没什么影响,没什么好讨论的。咱们还是闲话少说快点儿开始吧。”
“哦,行啊”封不觉有气无力地接了一句。
但到了下一秒,他突然就神情一凌。
斯诺见状,也是相同的反应。
几乎在同一秒,两人四目相对,齐声喝道:“due”
在疯狂思维的决斗场上,玩家们的行动都是通过“宣言”来判定的,而这声“due”,无疑就是双方达成共识,准备正式开始“决斗”的信号。
吱吱咔咔咔
宣言过后,封不觉左臂上的决斗盘便启动了,在机械翼展开之后,那决斗盘的造型看上去就像是装配在前臂外侧的一个刀锋一般。
而另一边
乒咕噜咕噜
伴随着一记类似于格斗游戏必杀技发动的音效,以及一阵骨头蠕动般的动静斯诺的决斗盘也展了开来。
那个dd死亡枯骨的展开方式是单侧向的,但见一根如野兽脊椎一般的东西从决斗盘侧面划出一道圆弧荡开,同时,在“冰龙皮肤”的效果下,这个决斗盘在启动时还会散出一些冰晶碎屑、且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龙吟。
“切”看到这一幕的觉哥,啐了一声,又朝对手投去了一道仿佛要咬人的目光。
“喂喂”斯诺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念道,“果然还是怨啊这怨念简直扑面而来啊”
“本大爷的回合”两秒后,先攻两人在牌桌上已完成先后顺序的随机的封不觉便说出了回合开始的宣言,然后顺势伸手一抽,“抽牌”
根据疯狂思维的规则,玩家的每一个回合都可以细分为“开始阶段”、“抽牌阶段”、“主要阶段”、“战斗阶段”、“次要阶段”、和“结束阶段”这六个阶段,所以,眼下封不觉必须声明“我的回合”,并把“抽牌”这两个字说出来才行。
如果他不完成“宣言”,那么系统就会视为他的回合尚未开始,也没有进入抽牌阶段,那样的话一些在回合开始阶段触发的卡牌特效就不会触发、而且他也无法把牌从卡槽中抽出来。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阶段都需要宣言的。通常来说,抽牌完成后,就会默认进入“主要阶段”,而在战斗结束后,便是默认进入“次要阶段”,这两个阶段的宣言说不说两可。
综上所述在疯狂思维的决斗中,两名玩家无疑是要重复说很多次各种宣言的,为了撇清凑字数的嫌疑,下文中不会非常详细地将两名玩家“每个回合的每句宣言”都写出来,因此,我在此处特别说明一下,以免被误会成是我忘了写。
“嗯”封不觉抽完牌后,看着手上的六张卡,思考了大约五秒,然后在这第一个回合,便做出了惊人之举。
“我以将三张手牌洗回牌组为代价,从手牌中发动特殊魔法局座的预言。”觉哥一边说着,一边已将该牌打出、盖在了决斗盘的魔法陷阱区,随后他又用非常娴熟的手法将三张牌放入了牌组中,而他的决斗盘也在第一时间完成了自动切洗牌组的工序,“根据局座的预言的特效,我可以宣言一张对手的手牌,将其在本回合中强制置入场中,假如这张牌是没有任何特效的怪兽卡,便将其展示后弃入墓地,但假如这张牌是效果怪兽、或者魔法、陷阱等效果卡,便立即触发一个相反的负面效果,该效果的具体形式由系统演算后生成。”
封不觉说这番话时,斯诺脸上的脸色已经变得比较难看了。
很显然,他的手上全部都是“效果卡”
在疯狂思维这个游戏中,那种什么特效都没有的怪兽卡,是很少会被加入到牌组中的;会使用那种卡的玩家,十有八九是“只有这种卡可用”才会用的,说白了也就是没充钱
当然了,封不觉和斯诺的这场对决,并不涉及“玩家卡池战力”的因素,因为他们玩儿的是“随机选卡”的1v1对决即对战双方各自在牌库中随机抽取600张卡牌,然后从自己抽到的600张卡里选出4080张组成卡组。
这样的对决,虽不能说“绝对公平”,但也已经是相当公平了就算人品再差,也不可能出现“对面600张全是好卡,我这儿600张全是渣渣”的情况。
简而言之,在这个600选40的卡组构建中,斯诺是不太可能去选“无特效怪兽卡”的,因此,此刻他所面对的是必然中招的局面。
“那么”讲完了宣言后,封不觉望着斯诺,言道,“我选中间的那张。”
斯诺这会儿还没抽过牌,手上的牌数正好是五张,所以哪张在中间也没什么争议。
在得到了觉哥的指示后,斯诺看了那牌的效果一眼,随即便悻悻然地将其打出了。
“我的牌是怪兽卡台灯妖怪。”斯诺将这牌盖在了自己那个决斗盘的怪兽区域,并对觉哥说道。
在他说话的同时,系统也已将这张牌的影像显现在了觉哥的眼前,并在角斗场中间生成了一只“台灯妖怪”。
“翻转特效当覆盖状态被解除时触发的特效是查看对手的一张手牌吗”封不觉看着那张卡的说明,念道,“切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会是那种上场时炸掉对面80p即生命点数之类的效果呢。”
“怎么可能有那种不讲道理的卡”斯诺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应道,“真有的话,其召唤代价应该比神还夸张了吧”
他们对话之际,系统也已开始处理局座的预言的魔法效果了。
逆特效演算完毕,现随机展示一张玩家“主办者”的手牌,并取消该玩家下一回合的通常、特殊、融合等所有召唤权限。
系统广播过后,斯诺手上的另一张手牌气泡便被展示在了觉哥的眼前。
“你这卡的效果还真是厉害啊”斯诺道,“总感觉这反效果有点过了吧已经远远超出我这卡的正面效果所能带来的收益了啊。”
“扯淡”封不觉一听,当即就双目圆睁,高声喝道,“会玩儿么你这也算吃亏”吼完,他又拿出一种给对方上课般的口吻,言道,“你可看清楚了我这卡想要发动,首先就必须符合手上还有另外三张手牌这一条件,其次,还得付出将三张手牌洗回卡组的代价,假如我不是在第一回合手牌多的情况下抽到这张卡,便有很大的概率根本发动不出来,即使勉强在持有四张手牌时发动了,也可能在发动后因缺乏手牌而陷入被动。”他微顿半秒,再道,“最关键的是这牌的效果如何,还得看运气;如果对方的卡组里正好有无特效的怪兽卡咋办或者是我翻出了一张原本就是负面效果的超模怪兽,反而让对方获得了正面的收益呢”他说着,又抬手指了指场上的台灯妖怪,“最后,你说这负面效果严重,是因为你觉得失去下回合的召唤权是和该怪兽本身特效无关的额外惩罚吧呵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在我的回合里已经白上了一只怪,假如系统不限制你的召唤权,下一回合你岂不是可以直接用这只怪兽作为祭品召唤上位怪兽了再不济你这怪兽还可以攻击吧”
他突然间像是教学一般说了这一大堆,大致上把局座的预言这张卡所能带来的风险都分析了一遍。
斯诺在那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既不好打断也不好接话虽然咱们这位“主办者”智商很高,也精通很多卡牌游戏,但疯狂思维他真是头回接触,着实不太好反驳。
“行行你说得都对”斯诺感觉辩不过觉哥,赶紧认了个怂,并道,“你的主要阶段还没结束请继续吧”
“哼,不用你说我也会继续的。”这会儿,封不觉说话的火药味是有点重。要说导火索嘛其实就是由于对方的决斗盘比他酷炫。
可能有人会说,像封不觉这种人,怎么会为了这种小事而光火呢
没错,觉哥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在面对很多能把常人气个半死的事情时,他都可以云淡风轻地面对。
因为他的思维太快了,所以在遇到事情时,他往往会跳过“情绪”那部分,直接奔着“处理”那部分去。
同样的一件事,普通人还在“愤怒”时,封不觉可能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并开始实施了;在他看来,“情绪”在很多时候都是不必要的存在,因为情绪只能作为一种动力或者动机,但其本身不解决任何问题。
比如说插队;整条队伍的人都看到了有人插队,都很愤怒,然后呢插队的人还是插在那里。
“愤怒”没有解决问题,只有“出言制止”、或者“抽他丫的”可以解决问题前者是情绪,后者是解决办法;情绪是动机,行动才能将问题解决。
封不觉,往往趋向于直奔后者,故而很少会发火。
但是,眼下,他又为什么发火了呢
也不为什么只能说,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大是大非面前他不这样,但在一些旁人看来无所谓的事儿上,他却会各种不爽。
“本大爷以将一张手牌弃入墓地为代价,特殊召唤持剑欺诈师,攻击表示”封不觉的主要阶段还在继续,他又一次发动了一张有负面效果的牌,召出了一只强力的怪兽。
话音落时,一个腰佩长剑、身披长斗篷、戴着宽檐帽、将脸遮蔽在阴影中的人型生物出现在了角斗场中,与斯诺的那个台灯妖怪对面而立。
这张持剑欺诈师,是无法通常召唤的怪兽,只能以“代价”进行特招;一般来说,像这种“特召”怪兽,要么有较高的攻防,要么就有某种特效。
很显然,持剑欺诈师属于后者,它的特效是“当持剑欺诈师与任何怪兽进行战斗时,其攻击力将掷骰子来决定,骰子的数量取决于敌方场上的怪物总数”。
举例来说就是下回合,斯诺在自己场上只有一只怪兽的情况下,用台灯妖怪去攻击持剑欺诈师,那么后者的攻击力就由“一颗”骰子16决定,骰子的点数乘以一千就是欺诈师的攻。
考虑到台灯妖怪的攻击力是1500,封不觉的欺诈师在被攻击时,只要掷出“2”以上的点数就能取胜了。
“先攻者的第一回合不能攻击除非有抢攻特效,所以我结束这个回合。”在召出了持剑欺诈师后,封不觉便立即宣布回合结束了。
在这短短的一个回合过后,觉哥的手牌居然就这么空了。
他打了两张,洗回去三张,扔进墓地一张正好把六张全部用完。
而在听到“结束宣言”的那一刻,斯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