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牌桌”的界面后,“本桌玩家”便可以通过打字或者语音的形式进行沟通了,当然,也可以开启视频聊天的功能。
封不觉没怎么犹豫,就直接打开了视频,并对着屏幕说道:“我来了。”
短暂的沉默后,“牌桌”对面那个id显示为主办者,头像是个问号的用户,也开启了语音:“看来你已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啊。”
“哼那种东西,早就暴露了不是吗”封不觉冷哼道。
“哦何以见得”主办者问道。
“以你所掌握的资源只要拿一个我在雅歌号上用过的杯子或吸管,靠着指纹和dna,就能查明我是谁了吧。”封不觉回道,“还有方才你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打自招啊。”
“嗯”主办者闻言一怔。
“哼反应真慢呢”封不觉也没给对方什么反应的时间,一秒后,他就接道,“的确,我现在用的造型是我本人的样貌,而且名字也是谐音,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那天在雅歌号上,你看到的只是一张小丑的面容、掌握的只是乌鸦这样一个称呼而此刻,在这个可以调整外貌的虚拟游戏中,你看见我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已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啊,这话等于是在告诉我你看到的人,和你查到的身份是吻合的。”
他用很快的语速说完了这段话,让主办者再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主办者那边也开启了视频聊天功能,紧接着,一张年轻的脸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正式认识一下”长了一张中欧混血脸戴着面具时觉哥从脖子和手的肤色判断他是黄种人的主办者,面带微笑地对觉哥说道,“我的名字是阿道夫斯诺,一个喜爱游戏的富n代。”
“哦,你好。”觉哥则是有气无力地应道,“有鉴于我的名字、职业之类的信息你应该都去查过了,我也就不再重复了,如果你想称我为艺术家或者大文豪什么的不用客气,我顶得住。”
“呵你还真是和网上说的一样狂呢。”斯诺接道,“疯,不,觉。”
他特地一字一顿地念了这三个字,似乎意有所指。
觉哥也非常明白对方那弦外之音:“这么说来你对我的研究,不止停留在档案层面上。”
“是啊”斯诺对此也不否认,“在查明了你的身份后,我就对你更感兴趣了所以,我读了你写的书、看你录的电视节目、还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不少你在惊悚乐园中的所作所为”他说这话时,两眼闪烁着兴奋的神色,“呵呵坦白说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呢。”
“嗯你这基情四射的台词”封不觉虚着眼吐槽道,“很容易让人产生那方面的误会啊。”
“无所谓。”斯诺却是不以为然地回道,“我本来就是双性恋。”
“原来如此”封不觉点点头。
然后,十分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觉哥憋了几秒后,如是说道。
“哈哈哈哈”斯诺大笑,“放心吧,你不是我的菜。”他微顿半秒,再道,“我说中意你,是作为游戏的对手而言,没有别的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用了那种容易被人误会的说法,来试探一下我的反应呢”封不觉还真是敏锐。
斯诺闻言,又是一愣,数秒后才道:“好吧好吧被你看穿了,我本来是想着,假如谈话进展比较顺利的话,我就”
“那种假设已经不存在了。”封不觉立即打断了对方,“说点儿别的吧。”
斯诺耸耸肩,笑道:“呵呵也行”他又想了想,说道,“对了,关于刚才的身份话题,我还有一事不解”他随即就问道,“前天在雅歌号上的时候,既然你很清楚无论如何,最终我还是会查到你的身份的,那为什么你还要在面具底下化那么夸张的小丑妆呢”
“呵那个啊”封不觉笑道,“那是我为了防止有人在宴会或游戏过程中揭下我的面具而准备的应急措施。”他解释道,“当然了,那种事身为主办者的你、以及你的部下们,是不会做的,因为你本就拥有所有客人的资料;退一步讲,就算你怀疑我的身份,也会把我单独请出去让我揭开面具。”他停顿了一秒,话锋一转,“但是,其他的客人那可就难说了;万一有哪个家伙被我搞得恼羞成怒、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的面具给拽了,我的脸就会被周围的所有人看见。而这种情况是很麻烦的。
“那天在宴会厅里的,全都是些走投无路的社会上层人士,其中有很多在那晚过后还是会回到岸上的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把我认出来,便会有无穷的后患。”
“居然都考虑到那种层面上了吗。”斯诺听罢,喃喃念道。
“考虑到那种层面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封不觉却是回道,“假冒别人的身份、乘着一艘注册国家是巴拿马的船、开到公海上去参加一场无论怎么看都是非法的游戏;像这样的行程就算以被分尸后葬身大海而告终都没人会觉得奇怪吧”
觉哥的话,对斯诺的思维是一种冲击。
这就是“处境不同、思维方式便不同”的极佳案例。
带着全套野外生存装备去深山里探险的人,和两手空空地走失在山里的人,考虑事情的方向是大相径庭的、甚至有可能是截然相反的。
封不觉所说的那些事斯诺确实也会去考虑,事实上,为了让“游戏”更有趣,他经常站在那些“猎物”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但是,他终究无法想到觉哥的“那种层面”。
“呼可能的话,真想让你来我这里当个顾问呢。”半响后,斯诺又道。
“抱歉,我没有转行的打算。”封不觉道。
“给你一卡车美金,考虑一下如何”或许这是斯诺的某种习惯,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就把“卡车”作为一种计量钱的单位来用了。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把钱看得很轻的人。”封不觉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应了这么一句。
“怎么”斯诺接道,“你想说你也是”
“对,我也是。”封不觉道。
虽然他们都把钱看得很轻,但性质却是大不相同的,因为他们其中的一个超有钱,而另一个动不动就“君子固穷不堕青云之志”地往外蹦,着实是没什么钱的。
“嗯”斯诺焖叹一声,“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话至此处,他的语气稍冷,“那么淡泊名利的阁下,又为何要来赴今日之约呢”
“废话,因为我要那件东西啊。”封不觉回道。
“那件东西”斯诺冷哼道,“哼不也就是钱吗”
“谁说我要拿去卖了”封不觉道,“我在船上不就跟你说了嘛,我是受人所托才会去取那个的。”
“就因为受人所托”斯诺接道,“你便去参与了那种很可能有去无回的旅行”
“有何不可呢”觉哥反问道。
“也就是说”斯诺又道,“今天,如果你赢了我,拿到了那件东西,你也会分文不取地交给那个委托你的人”
“那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了。”封不觉道,“你是来游戏的,不是吗”
“呵呵”斯诺笑了,“是啊原本,我只是来找乐子的。”
从这句式就能判断出,他马上就要说但是了。
“但是”斯诺果然不负众望,“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侬想组撒”封不觉的流氓腔说来就来,家乡话都出来了。
“呵”斯诺笑意更甚,“此前我们约定好了,这次对决,我的赌注是那件东西,而你的赌注则是从我那儿赢走的几十万美金他根本没去记觉哥前天晚上具体赢走了多少钱,所以才说几十万是吧。”
“干嘛想让我加注”封不觉道。
“既然你我都没把钱当成什么重要的东西,还用它当赌注不就太无趣了吗”斯诺顺水推舟地接道。
“你不觉得对决都快开始了再提出这种要求有点儿过分吗”封不觉自然不会立即答应,他在试图给自己争取利益。
“过分”斯诺将那两个字重复了一遍,笑道,“你假冒我的客人、混上我的游轮、并用假身份在我的宴会上弄走了几十万美金而我,既没有把你扔进海里、也没有把钱抢回来、更没有把你非法拘禁起来严刑逼供现在,你居然说我过分”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封不觉摸着下巴,好像刚明白似的,随口应道。
斯诺对觉哥的无节操言行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他压住了吐槽的欲望,接着此前的正题说道:“简而言之,我的意思就是,我这边的赌注不变不,我甚至可以再让一步,那几十万就送给你了。但是,你那边的赌注”
“输了就得来当你的顾问是吗”封不觉问道。
“呵正是。”斯诺对觉哥直接说出答案的事情也并不感到意外。
“唉我就知道。”封不觉念道,“这不要钱就是要人啊。”
“你要是答应这个条件,我们便可以开始了。”斯诺一听有戏,赶紧出言催促,想让对方快点做出决定。
“好吧,赌就赌。”封不觉确也没有犹豫,“不过,眼下这个是口头协议你信得过我吗”
“那还用说”斯诺道,“你不也在没有任何合同保障的情况下就相信我输了以后会把东西交给你吗”
封不觉笑道:“过奖了,那是因为在达成协议的时候当时是在雅歌号上,觉哥揭开面具以后,我连质疑的余地都没有啊。”
“那也没关系,总之,我相信你会守约。”斯诺道,“因为我所认可的对手必然是赢得起、也输得起的男人。”
二十分钟后。
您的卡组已就绪,确认了卡组选择后,封不觉转过身去,面向了电梯的门。
嘀
当封不觉将due这个按钮按下去的瞬间,伴随着一声蜂鸣,电梯的门开了。
门外,是一条圆拱形的石走廊。
走廊由白色的石块砌成,颇为宽敞,其前方十余米外,便有一个出口,灼烈的阳光已然从出口外斜照而入。
请选择您的决斗装备
跨出电梯那一刻,系统语音又一次响起。
下一秒,觉哥眼前便弹出了一个窗口,窗口内目前只有两个可选项,分别为:决斗操作台和决斗盘。
封不觉想都没想就选了决斗盘,并按下了确定。
霎时,数据光流凭空而绽,化为一团白光裹住了他的胳膊。
三秒过后,白光凝止,渐暗成形,一个蓝底白框红轴、如同折叠起来的机械翼的装置,已然出现在了觉哥的左前臂上。
已检测到您的惯用手为右手,决斗盘默认装在于左手,若要更改设定,请回到登录空间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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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决斗盘行程的过程中,这两行带语音的字幕也在觉哥面前刷了过去。
“酷炫有毛用啊,能增加神抽的概率么”封不觉看着那行飘过的、带有广告性质的提示,暗暗吐槽了一句。
就在此时,他已走到了那条圆拱形石廊的尽头。
跨出石门之时,眼前豁然开朗,刚才在“牌桌”上选定的“决斗场地”古罗马竞技场,映入了觉哥的眼帘。
与此同时,从他对面的一个石门中,走出了同样已经装备上决斗盘的另一名决斗者阿道夫斯诺。
当两人各自就位地上有光标指出决斗者的站立区域,站到了那巨大的圆形的角斗场当中时,新的系统语音便来了。
这次,并不是“提示”,而是直接在场地上响起的“广播”。
只听得一个非常热血的男声宣道
秉持规则与礼仪,快乐地决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