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香浓郁的椰汁西米糕粘到到瑰丽唇瓣,衬得那张红唇愈发水润欲滴。
秦满微微抿唇,不小心抿进去些许椰蓉,她张嘴咬下一大口,软糯香甜的味道侵袭味蕾,甜得她想喝口茶去去味。
她其实不爱吃太甜的食物,但沈知晏喜欢,所以每次做饭时总喜欢往里放糖,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还行,”她把剩下的吃完,腮帮子鼓鼓的,语调模糊道:“你尝尝”
投喂成功。
沈知晏惬意地眯起眸子,把她刚才吃过的都尝了一遍,确实还行。
那边沈南南已经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正想跟秦满说说话,就见他俩在吃东西,准确来说,是小叔看着婶婶吃,那眼神黏腻得快要拉出丝。
腻味。
沈南南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觉得恶寒的同时还感觉恐怖。
没想到在族会说开人脑袋就开脑袋的小叔,背后竟然是妻控。
跟他打人时的狠样半点不像。
午饭时,沈南南挨着秦满坐,牢牢霸占她身边位置,热情地给她夹菜,一句句婶婶喊得甜又乖,并且立志要成为像婶婶一样成功的人。
沈知晏虽然脸色有些黑,却没有把她赶走或者怎样,一顿饭吃完叔侄俩感情有所修复,沈南南不像之前那么排斥他了。
老管家看得欣慰至极。
小小姐终于又有人疼了。
老爷子眼光果然好,若是让其他人当继承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善待沈南南,到时她在沈家位置非常尴尬。
加上她那位随时会清醒的父亲,等于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哪天醒来,把所有人炸得天翻地覆。
沈知晏要去补觉,秦满打算趁此机会去泰河楼看看情况,刚好沈南南无事可做,两人结伴出发。
“婶婶,等会去完那个什么楼,我们去逛街吧,”沈南南开心道:“我这个人对香水有些研究,等我送你一瓶当见面礼。”
说到香水。
秦满把之前沈知晏放下的礼物袋递给她,轻声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昨天问我要的香水。”
沈南南眼睛霎时亮了亮。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她以为发生昨天那样的事,婶婶不跟她计较已经很好了,没想到她竟然给自己把香水找来。
“谢谢婶婶”沈南南惊喜地接过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瓶包装纯白的香水,拆开,凑近鼻端细闻,“就是这个味道好香。”
秦满略微颔首:“喜欢就好。”
沈南南突然红了眼眶,一种被人珍重对待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紧紧攥着香水,蓦地转身抱住秦满,哽咽道:“婶婶,你真好。”
“要是没嫁给小叔就更好了。”
秦满:“怎么说”
“让我爸娶你啊,你当我妈,”说完她猛地想起自己那死爹的破烂样子,又疯狂摇头:“不行,还是算了,我娶你也行,反正现在有些国家已经合法化”
越说越离谱。
秦满没忍住笑出声:“南南,如果我没遇到你小叔,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嫁人。有些时候有些人的遇见,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差一分,差一秒,都不算缘分。”
沈南南茫然:“这样吗”
“嗯,”秦满动作温柔地拍了拍她肩膀,“做好自己,你以后也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跟十五岁的小孩说感情太早,但沈南南早熟,避免之后闹出早恋跟家里闹翻的事,提前教育她挺好。
沈南南陷入沉思。
她并不笨,相反十分聪明。
有人愿意教她,她会学得很快。
等车子抵达一栋古老破旧的戏楼时,沈南南早就消化结束,亲昵挽着秦满胳膊下车,跟她分享学校里的八卦。
秦满只能感叹,年轻真好。
百年风吹雨打,泰河楼鼎盛时期可闻门庭若市,现如今何家两老去世,留下的后代没继承到他们的本领,楼里子弟接连离开,仅剩楼主苦苦支撑。
但又能撑到何时
无能就是最大的过错。
秦满仰头凝视擦得干净锃亮的牌匾,似乎能透过这块布满风霜的牌匾窥见当年盛况,站在门外就能听到的悦耳曲声,迎来送往的客人,和两老布满笑容的脸。
她抬手抚摸柱子,沾得满手灰烬。
“婶婶,这里真的有人住吗”沈南南紧张地靠近她,学着她的模样触碰柱子,摸到灰后又嫌弃地甩手:“哪里都是灰,脏死了。”
短短一句话,深深刺痛秦满死寂已久的心脏,她眼底浮现怀念,近乡情怯般倏地收回手,嗓音微微沙哑:“打扫一下就好,不脏的。”
沈南南觑她脸色,见她眸中隐含悲伤,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补救:“对对,扫扫就行,我来敲门吧,问问里面有没有人。”
她几步上前,叩响门扉。
等待良久,里面才传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吱呀
生锈铁门发出年久失修的沉重响声。
一名貌似四十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眼睛貌似有些近视,眯起来仔细打量她们,好半晌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满满”
沈南南惊了惊。
卧槽,认识
真是熟人
秦满望着眼前中年男人沧桑面庞,鼻尖泛起酸涩,她几步上前,却担心惊扰什么停在一步开外,语态是浓郁的思念和苦涩:“师兄。”
江业辞听到久违的称呼,泪水霎时涌出眼眶,兴奋地连声答应:“哎、哎师兄在,师兄在呢,满满来看师兄了。”
“你变得好老。”秦满眸子盈着泪,她很长时间没哭过,还以为忘了流泪的滋味,原来情至难过处,泪水会控制不住的流。
她颤抖着手抚上江业辞的鬓角,“都长白头发了。”
明明也才三十二岁
怎么就生出满头白发
江业辞于她而言,是每年暑假来泰河楼小住学艺时,最要好的玩伴,而两人年纪相差甚多,对方始终把她当成亲妹妹照顾。
后来外公将他收为关门弟子,至此他们真正以师兄妹相称,感情深厚非常人能比。
活着的人被岁月变得面目全非,比死去的人更让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