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中,景恒帝正和大理寺卿蔡靖商议着朝务。
蔡靖躬身道:“皇上,臣以为大理寺如今”
这时殿外忽然响起女子高声哭泣的声音,盖住了蔡靖的声音。
景恒帝蹙眉看向吴德才,“你去看看外面在吵什么”
“是。”吴德才道。
不过一会,吴德才便复又走了进来,“皇上,赵氏从冷宫跑了出来,现在正在勤政殿外,口中一直高呼自己蒙冤,奴才怎么劝都不肯走。”
景恒帝看向吴德才,“赵氏”
蔡靖见状,拱手道:“既然皇上有后宫的事务要处理,那臣便先告退了。”
“哎。”景恒帝抬手道,“既然赵氏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冤,正好你这个大理寺卿在,不如就让你来断一断。”
蔡靖闻言眼神微闪,“如此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氏走了进来,在冷宫待了大半年,赵氏的形容早不复从前,脸颊瘦削双眼也早没了从前的风采。
“庶人赵氏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赵氏上前行礼道,如今她都没了自称臣妾的资格。
景恒帝看向她,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从前的赵氏也不曾多受他的宠爱。
“你有何冤屈需要跑来勤政殿向朕哭诉朕已将你打入冷宫,你私自逃出冷宫可是有违宫规的。”景恒帝道。
赵氏双膝跪地道,含泪说道:“皇上,妾身要状告废后王氏胁迫妾身,臣妾慑于当初王氏的威势,这才舍身替她揽下了谋害卫贵妃腹中龙嗣的罪责,妾身在冷宫中听闻皇上下旨废后,这才来求见皇上,恳请皇上给予臣妾一个公道。”
“凤仪宫的宫人的确招供了卫贵妃当初小产一事乃是皇后所为。”景恒帝对蔡靖道。
蔡靖看向赵氏,“你既然知道是王氏所为,为何要主动替她揽下罪责呢”
“还望大人知晓,妾身的父兄皆在王家身下效力,若是妾身不依,那父兄的前程便是彻底断送了。”赵氏哀声道。
景恒帝看向蔡靖,“蔡爱卿怎么看”
“既然臣知道了这件事,臣定然不会放过,王氏能成功胁迫赵氏,背后一定是王家在支持,我大炎决不能姑息这样无视法纪的行为。”蔡靖一脸正气道。
景恒帝点点头,“蔡爱卿还是这般嫉恶如仇,大炎有你这样的大理寺卿是百姓之福。”
“臣愧不敢当。”蔡靖拱手道。
景恒帝看向赵氏,“你先起来吧,这事也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待明日早朝议过再说。”
“妾身多谢皇上。”赵氏站起身道。
待到了第二日,太极宫正殿中,早朝和以往每一日一样按时举行。
待上朝的臣子们向景恒帝汇报完了一些日常事务之后,吴德才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正当朝臣队列中的卫毅准备出列发言之时,就听到身后响起声音道:“臣有事启奏。”
景恒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抬手道:“你说。”
“臣要弹劾王大人,纵容废后王氏谋害妃嫔,以权谋私。”蔡靖上前几步躬身道。
景恒帝看向吴德才,“呈上来。”
吴德才于是接过蔡靖手中的奏折递给了景恒帝,景恒帝翻看完蔡靖的奏折,看向左边队伍领头的王明诚,“蔡靖状告废后王氏利用大人你的权势,让赵氏为她顶嘴,承恩侯你可有话要说”
王明诚闻言也出列道:“就算废后犯下大错,皇上也已废了她的后位,臣以为她已为此付出代价,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氏亲口作证,且当初凤仪宫的宫人早已将此事供出。”蔡靖正色道。
王明诚面不改色道:“废后所为臣并不知情,二来仅凭赵氏的一面之辞,焉知她不是为了脱罪才弄出这么一出。”
说完看了眼身后赵氏的父亲赵大人,赵大人朝他微微点头,而后向外两步,“皇上,臣也有话要说。”
景恒帝的眼神在王明诚淡定如常的表情一扫而过,而后道:“你说。”
“臣实在愧对小女,竟然不知她会为臣父子俩做到这种地步,如今臣也不想再隐瞒了,臣想告发王家这么多年把持朝政,草菅人命,祸乱朝纲。”赵大人怒声道。
王明诚猛地抬头看向赵大人,又看向龙椅之上的景恒帝,眼神微眯。
景恒帝看向赵大人,“这般严重的罪责你可有证据”
“臣有。”赵大人躬身道,说着从袖口中掏出薄薄的一叠纸交给了吴德才。
景恒帝一张张看过之后,面色震怒,将这叠纸扔到了王明诚的面前,“王大人你当真是朕的好舅舅”
卫毅眼看着自己再不说话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也出列道:“皇上,王大人既为国丈,更不该行此等为非作歹之事。”
“皇上,此事决不能姑息,不论是废后的行为还是王家本身的罪过,您决不能轻轻放过,否则我大炎法纪何在。”卫毅大声道。
整殿上的众人目瞪口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他们从没想过只是一次普通的早朝,就让权倾朝野的王大人成为众矢之的。
“皇上,臣冤枉啊。”王明诚跪地道。
卫毅见状厉声道:“罪证确凿,王大人还是不要再狡辩了。”
说完看向景恒帝,“皇上您曾当众说过,妃嫔犯罪母家也要治教导不力之罪,您是大炎的帝王,决不能因为王大人的特殊身份而按下此事,否则必会使百姓寒心。”
王明诚看向龙椅撒上的景恒帝,皇上这次竟然杀他的措手不及,他原本以为皇上晋了王才人的位分,是皇上的交换条件,哪里想到皇上竟然是想赶尽杀绝,不愧是他亲身扶上皇位的人。
景恒帝和王明诚对视一眼,而后面色痛惜道:“舅舅,今日之事朕必须得给个交代。”而后又道:“来人,将承恩侯押入天牢,待罪责查清再行处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