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聂桑桑这个问题给所有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气氛瞬间凝住,蔓延的沉默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她带着和善的眼神又望向先前还振振有词的陈管家。
“没有吗陈管家”
“这”在傅锦州和薛慎的双重冷眼中,陈管家脑门上溢出层层的汗。
既然陈然的检查报告已经证明了她的无辜,那事情就很简单了。
但凡他们所处的位置有一个监控,他们就能知道,想要意图不轨的人从头到尾都是薛让。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查看监控而是来质问他,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代入了红颜祸水有罪论。
即便她有傅锦州撑腰。
“呵呵,聂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薛慎横了陈管家一眼,将自身气场收敛了些。
但说话的语气还是令人听了感觉很不舒服。
要不怎么说是亲兄弟呢,连阴阳怪气都是祖传的
“薛总不必语带内涵,薛让是我们店的客户,不管从主观还是客观上来说我恭维他都来不及,更不会意图做伤害他的事情。这一点,我想陈管家应该很清楚。”
冷静下来的聂桑桑语气不卑不亢。
“你们在我店里买画,我接受老板托付将画送到贵府邸,并听从陈管家的安排将画悬挂在指定位置,一切妥当后陈管家去了海关,让我配合薛让检查画的质量。”
“由头至尾,我都是根据正常的买卖交付流程行动的,也不能因为我是目睹薛让昏倒的第一人就觉得一定是我做了什么吧。”
“那如果傅锦州没来找我,而我在薛让昏倒后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叫救护车,而是因为害怕承担罪责转身离去,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置身事外”
“价值过亿的别墅,里面的陈列装饰也很多都价值连城,你不装监控也就罢了,但除了陈管家以外,连个多余的人手都没有,也是我的原因”
该说不说,和顾昂还有游弋那种语言艺术大师待久了,聂桑桑说话噎人的本事也长了不少。
眼看她说的有理有据,将锅甩了回来还给多扣了一顶疏忽大意的帽子,陈管家的脸就跟调色盘一样。
“谁知道你是不是勾搭不成心生歹念”
“呵呵,陈管家,你怕是认知上出了点问题吧。”
聂桑桑有意无意的扬了扬和傅锦州交叠的手,很不客气的笑了。
说我勾搭薛让我图什么
图他的钱还是图他身材图他脸还是图他那张随时都没好话的破嘴
但是事实是,不管是哪一样,他都被傅锦州秒的稀碎。
可她连傅锦州都敢不要,更别说一看就来气的薛让
聂桑桑心里憋了口气,要不是怕得罪薛慎被报复,她还真想把话都说出来。
不过,她虽然没说明,但那声轻笑已经很能证明她的态度了。
傅锦州唇线微勾,手上不自觉加了些力道。
而病房里的薛让,在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也是她那声嘲讽意味十足的轻笑。
脑海中的画面光速闪回,孱弱又迷茫的眼神盯着病房外的方向,慢慢凝结着深刻的不甘
“陈管家这儿没你的事了。”
不想因为他的失言得罪傅锦州,薛慎直接将他支走。
临走时,薛慎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就这么一眼,就足够让陈管家心里透凉。
“哥”
病房里传来薛让虚弱的声音,刚才还像个活阎王的薛慎仿佛瞬间变了个人,挂上浅淡的笑意,带着一副好大哥的样子推开门。
“小让,身体感觉怎么样”
他一走,聂桑桑立马挣脱掉了被傅锦州牵住的手,小声的说了句谢谢,然后跟着薛慎走进病房。
掌心的柔软消失,傅锦州心下一空,表情冷了下来。
“我没事就是熬夜没休息好。”
薛让轻声回答,然后目光径直穿过一脸关切的薛慎,看着他身后的聂桑桑。
然后薛让抓住薛慎的袖子,深沉的眼底清晰的翻滚着想要占有的情绪,还有示弱的哀求,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句。
“哥”
他这样的表情,对于薛慎来说并不陌生,从小到大,只要薛让遇到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时,就会用这样的表情,求薛慎帮他
他居然,想要抢傅锦州的女人
兄弟俩的视线交汇,虽然心下惊讶,但过度溺爱弟弟的薛慎还是拍了拍他的手。
那是让他放心,哥会出马的意思,这让不动声色将他们之间互动的傅锦州忍不住皱眉若有所思。
得到想要的答案,薛让像是抢到玩具的熊孩子,勾唇带着顽劣的笑意,朝着聂桑桑说到。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没事就好。”
聂桑桑面上淡定,其实心里早就白眼翻天。
何止是吓到,简直是开了眼。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放心,我哥他们不会为难你了。”
现在的薛让又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甚至还有一点善解人意。
但是,聂桑桑可是见识过他变脸的功夫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送她回去。”
说完,傅锦州拉着聂桑桑的手离开。
他们走后,薛让顿时变得戾气十足。
聂桑桑,你怎么又和傅锦州搞到了一起,你怎么就那么贱
“哥,我要得到那个女人”
既然你嫌弃看不上他。那他就非要把她抢来一辈子锁在身边不得安宁
“好,如果那是你想要的”
薛家和傅家常年维持着合作关系,一旦薛让动了这样的念头,就代表着这种关系即将走向末路,这无疑会给家族带来重创。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一个漂亮女人而已
“聂桑桑,这段时间留在我身边。”
医院的停车场,正准备开车的男人突然开口。
“为什么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聂桑桑不自觉失声。
“难道你看不出来”
傅锦州松开方向盘,顺势欺身而上。
“薛让对你动了心思,以我对薛慎的了解,凡是薛让想要的,他即便用尽手段也会帮他如愿。”
他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借着车内的昏暗的光线,放任自己带了一丝请求的意味。
“留在我身边,我护着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