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傅锦州啊
她的想法也终究只是个念头。
为了不引起邻里矛盾,聂桑桑还是打开了门,
她的脸上没有惊喜,带着疑惑和不解。“傅锦州,你来做什么”
此时,映入他眼帘的聂桑桑穿着又厚又宽松的毛绒睡衣,睡裤还用毛绒袜扎了起来,因为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感觉他的注视,聂桑桑下意识捏捏耳垂,做好了迎接他挑剔的冷言冷语。
然而傅锦州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了屋内。
这就是她住的地方
过分简单的一居室,虽然干净整洁,但家具摆件都是二手市场随便搭配的廉价货,所有面积加起来还没有傅公馆的浴室大,房间的门槛不高,他要注意低下头才不会被碰到,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暖气,冷的像个冰窖。
难怪她穿成那样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傅锦州还是像被人捏住了喉咙般喘不上气。
聂桑桑关好了门走进卧室,发现傅锦州直直的站在她的床前,幽黑的目光望着窗外,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
原本还算宽裕的空间因为他的出现顿时逼仄起来。
聂桑桑想过傅锦州会来找自己。
在游弋的店或者是在她摆地摊时猝不及防的出现,带着倨傲与瞥视,冷漠矜贵的嘲讽自己离开他后的不如意。
却没想到,最先被他找到的,是自己简陋又冰冷的小窝,她潜意识里的庇护所。
可能生活就是这样。
自认做足了各种意外来临前的预设,满心欢喜的剥开一颗放在舒适区里的糖纸,却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枚炮仗。
短暂的无所适从后,聂桑桑走到床头将小太阳挪了位置对准了他吹,然后坐在床边静静的等他开口。
“聂桑桑,跟我回去”良久,傅锦州开了口。“田管家回老宅了,公馆佣人也换了一批新的,以后没人会管着你说你做的不好,也没有人会欺负你。”
田管家走了
聂桑桑有点意外,印象中傅锦州对田管家是很信任的,是即便退休也会给她养老那种。
可是,他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还是不喜欢,住闲云美墅也可以,我有空的时候会尽量陪你。”
他自认做了很大的让步,却还是那冰凉中带着高高在上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主人给撒娇成功的宠物施舍了更高的待遇。
“我不会回去的,我喜欢这里,也喜欢我现在的生活。”
聂桑桑缓缓摇头,语意平静。
“你喜欢这里连暖气都没有你能习惯”傅锦州眼神逐渐锋利。
能习惯
聂桑桑抑制不住想要冷笑。
他是不是早就忘了从前的她是什么样子,还是他从来就没把她放在心上过
“傅锦州,你不用觉得这里没有大房子、没有佣人、没有漂亮衣服、没有限量款包包,甚至连锦衣玉食的一根毛都比不上我会过不习惯。”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该习惯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你还是觉得我所有的行为都能用物质用利益去衡量,那我想你一辈子也不会懂,我为什么宁愿跌回谷底也要离开你。”
因为激动,聂桑桑的肩膀剧烈起伏,她从未对他发过火,倔强的拧着眉毛,簇黑眼里带着火光。
然而很快,她又兀自平复下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生了锈的铁盒,打开后,里面装的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个小账本。
“公馆里你送的那些东西,大部分我都没怎么动过,从那年你把我买走开始到我走,这三年多,我总共花了你520万,以后我会每个月往里面存钱,直到还清剩下的5万。”
银行卡递过来的瞬间,傅锦州周身的气压变得很低,他沉着脸猛的将卡拍掉。
卡片掉落在地啪嗒一声,将是划破了所有粉饰太平的有意求和。
“你现在是要跟我算清楚”
“我知道,这个钱少到可笑,但我希望由这个开始,我们以后能各走各的。”聂桑桑强忍着上涌的酸涩,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他看弱。
“傅锦州,你别生气,我知道,不管是8万还是528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如果我还不上这些钱,我会觉得,我一辈子都你套着枷锁。”
生气
聂桑桑压低的声音让傅锦州攸地清醒,他不是来带她回去的吗可为什么,一切都奔着的是无可挽回的方向
所以,这三年里她的耐心、她的温柔、她的顺从都是他在用金钱交换所以她才会觉得呆在自己身边是被套上了枷锁
“聂桑桑,你爱过我吗”愤怒到极点的男人克制即将倾泻而出的火气,声音冷到听不真切。八壹
他问她爱过他吗到底是谁将来不及疯长的爱意扼杀了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
平静的眼眸,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看穿了那潜藏在占有与控制之下的虚无。
顷刻间,所有低眉顺意的画面都变得讽刺起来。
因为他不爱她,所以她也不爱他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选择”
强势又自傲的男人被触到了逆鳞,咆哮的愤怒让他忘记了自己找过来的理由是在知道她父亲去世后的懊悔与怜惜,带着深缱到骨子的冷漠转身离去,将门关的好大声
卧室里又充满了安静无言,聂桑桑一点点缩回早已冷掉的被窝辗转难眠。
第二天,来到画廊的聂桑桑把游弋吓了一跳。
“哟现在流行烟熏妆了,晚上要去夜店嗨”
“什么烟熏,失眠黑眼圈很明显好不。”聂桑桑焦躁的挠挠头。
眼尖的游弋立马注意到她那白葱一样的手指指节上好几处红红的。
“桑桑,你是不是住寒窑挖野菜去了啊,手上好像要长冻疮了”
“是吗我就说这两天怎么痒痒的,不过寒窑倒是真的,我住那儿没暖气,我得快些赚钱换个通了气的房子。”
最重要的是那里被傅锦州找到后就不再隐私。
“所以,昨天摆地摊赚到钱了吗”
“还不错。”
说起地摊,聂桑桑想起了项洋的约定,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提醒他中午过来顺便一起吃午饭。
因为准备要去的旺达商场吃的比较多,所以他们改在商场门口见面。
看她聊的热络,游弋推开店门出去了,没一会,当他再次回来时,手上多了两个贝壳油。
“诺,抹到手上,真长出冻疮了不好看。”
“老板,你今天好像有点暖。”聂桑桑受宠若惊。
“咳咳,你别误会我是对你有想法啊,我是怕影响我们店形象。”
“那还不至于被两个贝壳油感动到自作多情”
很快,到了中午,聂桑桑跟游弋说过后就往旺达商场赶,因为怕项洋早到会不习惯到处都是陌生人,她还特意提前了十五分钟。
结果,等她到的时候,项洋已经在哪里了。
不过,他好像是遇到了麻烦,被两个衣着精致的年轻女人围着推来推去。
他眼里含着泪花,纯净的小脸涨得通红似乎是想说什么,瘦弱的身板因为站立不稳来回摇晃。
“看你这怂样”
在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中,目睹这一切的聂桑桑拳头都硬了
“住手,你们不准欺负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