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聂桑桑起的有些晚,她晚上睡的并不好,因为她在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窗外有老鼠攀爬的声音,这让她几乎毛骨悚然。
去批发区的路需要穿过长长的艺术街区,聂桑桑走着走着,在一家名叫“游曳”的小画廊门口的招聘工作前停下了脚步。
摆摊的收入并不稳定,如果她想快点搬离酒店租个自己的房子就必须先有稳定的收入。
但她脱节太久,与其四处碰壁受挫不如先沉淀下来充盈自己。
小画廊售卖作品的大多是附近的美院学生或者一些不出名的小画手寄卖的,价格不高却不乏脑洞与巧思,说不定还可以焕发她早就枯竭的艺术灵感。
招聘对象是普通店员,工作时间七小时每周换休一天半,底薪3000加提成,因为主要工作内容是与客人沟通,所以需要具备适量的艺术审美与常识。
这些她刚好都对的上,所以她决定试试。
推开店门,聂桑桑很快就在琳琅满目的画作前找到了正在固定画框的店老板。
是一位穿着淡绿色毛衣带着眼镜模样清俊很有书卷气的青年。
这里陈列的作品主要以抽象和极简风为主,中间混杂着一些印象派和波普风的画作。
不管是成色还是审美都比这里其他的小店要好些,但奇怪的是,正值客流的高峰期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见有人进来,店老板放下手中的画框走了过来。
“你,你好,是是是想买买画吗”他说话有点结巴。
“你好,我是看了外面的招聘广告进来的。”
老板看了她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台。“那边坐下聊吧。”
咦他好像又正常了。
这时,又有一对小情侣推门而入,老板迎上去招呼的时候又开始结巴。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老板和客人沟通时会紧张到结巴
尽管这里的作品都不错,但因为他那糟糕的沟通方式,尤其是在介绍作品的时候一句话顿好几次给人一种很不懂行的感觉,小情侣站了不到两分钟就兴致缺缺的走了。
回到聂桑桑这边时,老板扶了扶眼镜轻轻叹了口气。“你健谈吗”
“还不错”对视的瞬间,聂桑桑端直着身子。
半个小时后,成功拿下的聂桑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画廊,带着明亮的笑意,心中多了几分对未来的自信。
明天是周五,周六她要去画廊上班,想着晚上摆摊人应该会多,聂桑桑一口气进了40个杯子。
然而当她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回到酒店时,大厅的前台瞬间拉长个脸冷冰冰的提醒她不要在房间里搞东搞西,弄坏弄脏都要赔。
单价100左右的酒店,也别指望会有五星级的贴心周到。
聂桑桑倒没什么落差感,好脾气的解释几句后回到房间,涂涂画画的空隙顺道看起了租房信息。
再次来到大学城,聂桑桑在靠近夜市街口的位置找到了汤圆大姐。
“小姑娘,今天这么早啊”大姐挪动自己的车,给聂桑桑腾出靠里的空地。
“大姐,叫我聂桑桑吧,我摆这边就好,路口风大,别几下就把汤圆吹冷了。”她将摊摆在了靠路口的方向。
“行,明天我争取抢一个好点的位置。”大姐爽朗的笑着,没想到这个漂亮讨喜,看起来像是来体验生活的小姑娘,还很善解人意。
有了昨天的开局,聂桑桑今天的生意有点意外的好。
尤其是那剩下的三个丑杯子,居然是最先卖掉的,尤其是“晚餐我有八个菜”,居然同时被三个女生抢,没买到的妹子心心念念的离开,临走还不忘问她明天会不会有同款。
所以,精致漂亮的反而不如残缺搭配碎碎念亮眼
一口应下的聂桑桑笑成月牙,仿佛嗅到了商机的味道。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15个杯子全部卖光,钱包有了重量的小聂老板豪气点了大份汤圆,又去不远处买了份关东煮。
回来时,大姐递给她打包好的汤圆,手上多了一杯温热的奶茶。
“刚刚有个小帅哥送过来的,说是谢谢你昨天送的礼物,可能是怕你不要,说了句请帮我给聂桑桑就害羞跑远了。”
是那个小男生
遇到他之后,预想会坎坷的摆摊之路就逐渐顺了起来,她还找到了工作。
这分明就是小福星啊
接过东西,聂桑桑环望四周,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仔细一想,她好像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
第二天晚上,聂桑桑把所有的杯子都拎出来了。
汤圆大姐成功抢占了避开风口又保证人流的位置,她到的时候,又给她递来一杯奶茶。
上面附了张纸条。“祝聂老板生意兴隆”
“桑桑,他会不会是想追你啊”汤圆大姐冲她扎眼。
“大姐,别开我玩笑。”她笑着将纸条装进口袋,将带来的杯子摆放整齐。
小福星看起来最多也就十四五吧。
然而,即便有了小福星的祝福,她今天的生意也算不上好,看的人不少,但零零星星卖出去的就两个。
完了,难道真的因为她没记住福星的脸幸运就夏然而止
正这么想时,她的面前突然罩下高大的身影,抬眼望去,是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衬衣身材高大的男生。
他长的很帅。肤色是偏向小麦的健康色,阳光开朗的五官,飞扬的桃花眼带着天然的苏感,但上翘的眼尾却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漠。
自他出现的那刻起,她的小摊位仿佛一瞬间成了来往人群的目光焦点。
“杯子,还有多少个我全要了”男生双手插兜,语调听起来懒洋洋的。
“23。”突如其来的大客户,让聂桑桑有点惊喜。
男生从钱包里抽出五张钞票,在聂桑桑接过找零时,他突然问了一句。
“你认识项洋吗”
项洋聂桑桑摇头。“不认识。”
“现在起,这些杯子是我的吗”男生看也不看她的找零,捧起几个杯子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聂桑桑,然后带着几分轻视的嘲讽,将杯子扔在地上。
“啪”
杯子在地上摔的粉碎,反应不过的聂桑桑楞在原地,迸裂的碎片擦过她白皙的皮肤,划过一丝血痕。
“他被你骗了钱还每天颠颠的给你送奶茶,你却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过分了吧”
是小福星
不过什么骗钱,她从头到尾都没收过他一分钱。
“你是不是误会了”聂桑桑着急想要解释,却被紧接而来的碎裂声打断。
“你以为他年纪小单纯好骗,长的好看就觉得可以拿捏人心为所欲为我还当是多高贵的货色,啧,原来就值20块。”
“呵,不过是花点钱就可以随意消遣的货色而已”
男生嘴里说着伤人的话,一个一个的摔着杯子,讽刺又尖锐的冷笑,仿佛在告诉她,即便那是你熬到凌晨的心血,只要付过钱,就可以随意践踏。
逻辑上没有什么不对,但又是那么伤人。
围观的人群开始对她指指点点,仿佛她真的就是男生口中那样骗财骗色。
娇小瘦弱的女人脸色逐渐苍白,眼里隐忍着微红。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发丝上落了好几颗像雪花一样的碎片。
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男生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顿住,但很快,想到段洋的奖学金,他还是冷硬着别过脸继续着摔杯子的动作,自顾自的进行着他自诩正义的报复游戏。
不,不是他看不见。
是看见了又怎么样
这一刻的聂桑桑就像是这碎了一地的杯子。
廉价又渺小,遭受了误解,连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