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常升带着人将面前货船清扫一遍后。
留下了两个在方才的对战中,不慎被划伤手臂的士卒谨防有变,便拉着剩下的人赶忙回防支援。
但主战场这边的情况,显然要比常升想象的好的多。
相较于常升这边简陋的防守方式,全靠常升冷箭收割,大部队这边的防守体系就完备多了。
不仅有着一丈多长的竹竿船桨作矛。
还有秋娘帮着调配健妇和士卒轮流顶上防御。
一旦冲击上来的倭寇多了,就直接点火抛油瓦罐,炸开之后那就是牵连一片。
直接中罐的人往往来不及躲闪就被瞬间灼烧了全身。
就算及时跳进了江里。
全身的烧伤加上江水这么一接触。
就算不当场淹死,也必将死于事后的感染。
况且被烧之人往往还会发出激烈惨叫,吓得这帮被石井收编之后,列为第二梯队的倭寇军心涣散。
一连被丢了十几个瓦罐后。
船头上更是燃起了一道火墙,将士卒和倭寇分隔了两边。
而当常升带着几名士卒回来支援时,船坊的守卫只觉士气更足。
但对面的倭寇眼神中却迸发出了难以接受的恐惧。
他们都知道,自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佯攻。
真正精锐凶残的队友全部跟着他们石井老大呢,但为什么现在赶来支援的是明军的守卫
而不是石井
难道
众多的倭寇都不敢继续往下细想。
更有甚者已经计划着如何逃命。
可一来他们的船头已经撞进了船坊中,被死死卡住。
再者一旦露怯,眼前这帮还固守的明军,只怕会顷刻间化作恶狼,冲上来把他们都杀了吧。
而常升也一眼就注意到了两船倭寇士气和血性上的根本区别。
该不会
常升不敢确定,但这事很容易印证。
他摘下两个士卒的箭囊。文網
再次走到一边。
方才已经见证了常升神乎其技般的杀人箭技的士卒,此刻呼吸加重,已经时刻准备着冲过火墙,追杀过去。
有这位神乎其技的箭神在身后坐镇。
别说对面是八十倭寇。
就是八十个吕布,他们也敢向前冲。
随着嗖的一声箭鸣。
不少士卒都偏头看向了常升,当看着他一手拿着四五支箭,弓不全满便直接射出,随后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
不过眨眼的功夫。
常升的手中就已经射出了三箭,而对面的倭寇后方,分明也有三名倭寇“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此刻的双方都在观战。
可没有方才冲杀的声音掩盖。
双方都亲眼见证了常升如梦魇一般的杀人箭术。
不过弓弦一拉,一放。
一支箭矢便消失在他手中,随即便没入了一名倭寇的眼睛里。
然后又是一具尸体栽倒在地。
别说杀人了。
就算是杀猪也没有这么利落的吧。
更恐怖的是,这货的身上足足配备了两个箭囊。
他这是准备凭借一己之力,将在场之人全部射死吗
在短暂的怔神后,倭寇们炸锅了。
小部分倭人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嗷叫着挥起手中的武士刀,不要命的朝着火墙后方的明军防御阵型舍命冲击起来,然后被长矛或军刀刺死。
更多的则像是眉头的苍蝇,疯狂的向身后的船舱中钻去。
惨叫,悲鸣,嘶吼交织成景。
其中不乏惨杂着倭寇对自己同伴的背刺。
不少人都堵在了船舱门前,你推我赶,谁都不愿将活命的机会让给他人。
这也让常升的点射变得更加的精准。
也更具威慑力。
每当嗖的一声,就有一具尸体栽倒在了船舱面前,阻碍了剩余逃命倭寇的步伐。
鲜血流淌了整个船头甲板,甚至漫到了他们脚下。
当常升射空了半个箭囊。
感受着身后同伴的尸体已经从自己的背后慢慢滑下,已经被溅了一身血,吓到惨叫着尿了裤子的倭寇们终于疯了。
有人慌不择路的向江水中直接跳下。
但这也不过是给他们的死亡延缓了几个呼吸而已。
他们不是鱼。
总是要飘到水面上呼吸。
只要被常升喵见,那就是一个行动迟缓的活靶子。
见此情景。
那几名被常升带回来的士卒哪里还忍得住。
一声“抢军功啊”就嗷叫着冲过火墙,对着船舱里的倭寇残兵就追杀上去。
剩下的士卒怔了两秒。
随即也便骂了句娘的快步跟上。
跑的慢点,这些被吓破胆的倭寇就要被这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抢完了。
有了他们分工,常升索性便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之前被火油罐逼到没法,以及后被吓到跳江的倭寇参与身上。
随着一支支箭矢没入江水。
一滩又一滩的红玫瑰便在江水中缓缓绽放开来,随后就是一具尸体飘上来,顺着水流缓缓飘走。
直至常升的视野里再也看不见倭寇。
他才终于将手中的长弓放了下来,稍稍舒缓了一番稍微有些酸胀的胳膊。
今晚这半个小时内。
他用三石强弓速射了足足一百支箭,就是铁打的胳膊也有点累了。
但看着江面上这些密集的倭寇尸体,打扫战场这种事,当然就不用他操心了。
只是他不由突发奇想。
如果没人收尸的话。
苏州府今年鱼获会不会比往年要丰富呢
但想想还是算了。
好好的鱼,别染上了这些倭人的恶臭。
“大人”
“有发现”
“我们在船舱里抓到了这两个经常在船坊混迹的倭商,这帮倭寇定然就是被他们带来的。”
此刻冲进了船舱里的士卒已经完成了对货船的扫荡。
只可惜这帮倭寇穷的叮当响。
除了几把倭刀,就只有这两个倭商的身上可能榨出油水了。
但这帮士卒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又想着常升今天已经带他们斩获了不少军功。何况战场上出力最大,战局的致胜关键也都是常升,再加上这一手好箭术,他们都想巴结巴结。
士卒们在船坊里一寻思。
干脆就把这两倭商当成顺水人情,交给常升处置好了。
至于自家总旗那边
咳咳。
什么总旗
他们总旗今天生病了,全程就没见到人。
碰上这事,不先治他个失职之罪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想到这,这帮士卒就像是抬着待宰的家猪一般,将被牢牢捆缚的村上和川田,按跪在了常升面前。
常升也是意外的看着这两人。
看起来,今天倭寇来袭这事还有不少后续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