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三年,二月末。
要是问应天百姓新的一年有什么新鲜事,那绝对就数应天府里新来的好汉楼和夫人坊麻将馆了。
自麻将诞生之日起。
整个应天府里的麻将声就没停过。
上至皇家,下至公卿,再到商贾百姓。
这个简单而且有趣的游戏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蔓延开来,俨然一番盛景。
让人仿佛忘却了一个月前才发生的胡惟庸血案。
言官甚至都敢往老朱的书房上奏书,说麻将之事,使文臣武将沉迷,败坏民风,理当禁止。
可奏书进了书房,一连几天都没有下文。
再之后,就没有言官再说这事了。
毕竟,谁会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去得罪宫里的这一群除了麻将几乎就没别的娱乐的娘娘们,同时还要得罪各路勋贵家的夫人,并直接或间接的得罪她们的丈夫。
况且你怎么能确定,你的枕边人就不是麻将的忠实簇拥呢
为了家宅安宁。
些许钱银的损失算的了什么呢
再说了,常家除了那家叫做夫人坊的麻将馆,不也开了个新酒楼,冬日的新鲜果蔬和新品烈酒管够,给各家的勋贵和文官找了个冬日消遣的去处。
这两家酒楼,还都有一半的份子挂在东宫。
为了那点俸禄,和东宫不对付上,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哦。
换做旁人,自然是没这个胆子的。
但是换成某个不讲武德的土匪就不一定了。
看着这两家每日往东宫里送钱的马车,原本还觉着不过是常家识趣,带着自家太子赚点零花钱的老朱,现在只恨不得到东宫抢钱去。
“你确定,这真是常家酒楼和那麻将馆半月的营收”
“半个月的功夫,他们就赚了十万两银”
看着锦衣卫的呈报。
老朱拿着小册的手都在发抖,就差得红眼病了。
整个明初的财政收入之低,从明朝官员的俸禄上就可以窥探一二。
这特么可是十万两银子啊。
这才半个月。
若非是战功赫赫的老侯爵家,一辈子劫掠所得外加老朱的封赏都不一定能攒出这份家底。
可是呢,按照老朱订下的商税。
这十万两银子要交的税不过才三千多两,寒碜谁呢。
毛镶低着脑袋,拱手在老朱面前补充到:“启禀陛下,这十万两银,只是单分给太子和太子妃的。”
“税收的部分已由常家和蓝家两家摊了。”
“咱问你这个了”
“那小子就没分钱吗
“国贼,常家的小兔崽子,分明就是我大明国贼。”
老朱酸的把这手册撕的碎了一地,要不是宫中的侍卫醒目,老朱这会只怕已经夺剑乱砍一通了。
他心里这个苦啊。
明明好不容易披荆斩棘,创立了大明王朝,他这个皇帝怎么还当的这么憋屈呢
按理来说,常家那小子还得管他叫一声伯伯。
可他两次三番想要招揽他,这小子居然给他装糊涂,甩脸色。
好不容易给这小子找了一个克星马皇后。
结果呢
不过一天的功夫,马皇后也像被这小子使了个妖法一样,全忘了招揽之事,在宫中带头玩起了麻将。
你敢信,他堂堂的大明皇帝已经有半个月没妃嫔搭理。
独守半个月空房了吗
更加可气的是。
这小子还借着马皇后的招牌,开了个什么夫人坊,广邀各路勋贵夫人前去做客。
去过的人,都说那是女人家的仙境。
除了基础的麻将,还有多种游戏作为消遣。
有专门的曲乐,还提供美容养颜的滋补甜品,美味佳肴。
还有不舍昼夜的精致汤池。
传说还有护理肌肤,延缓衰老的神奇秘方。
传闻去过一趟夫人坊,夫妻之间的生活都会更加和睦。
这一点,就连马皇后都亲身带着宫中的一众嫔妃乔装前去消费过,并亲身证实。
这消息一经传出。
夫人坊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一连三次扩建,如今已占了货真价实的一坊之地不说,还实行了预约制,这才堪堪应付了那些狂热的勋贵夫人。
这么一比,就连那挂名太子名下,能提供冬日果蔬和不限量美酒的酒楼的营收都只能屈居下风。
他常升赚的每一枚铜板上都借了他老朱家的势。
可偏偏这日进斗金的营收,却和他老朱半枚铜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简直就是挑衅。
每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笔的钱应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他还没有任何的借口去拿,更别提这小子发明的麻将,还将他后宫搅和的天翻地覆。
最最可气的事。
这小子给他填了这么多堵,他还偏偏不能与外人说,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或者借口给这小子治罪。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再不让马皇后治一治这小子,他就要砍人了。
老朱气冲冲的坐着龙撵杀向了后宫。
看着仍旧沉迷麻将,无法自拔的马皇后,老朱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就向后宫走去。
这不雅之举,霎时间看呆了,所有正在偏殿打麻将的嫔妃和周围的宫女,内侍。
太监们果断的低下脑袋,恨不得把眼珠子都埋进地里。
可他们的职责,还迫使他们必须跟在老朱的身后。
至于其他打麻将的嫔妃,这会儿也都停下了手中搓牌的动作。
“那是陛下”
为首的郭贵妃愣愣的看着老朱直接将马皇后公主抱抱走的背影,也像是看了稀奇一般向旁边的姐妹确认。
“应该是吧。”
所有人面面相觑。
“噗呲。”
郭贵妃突然笑出了声,脸上露出几分促狭之意:“我观陛下方才的面色,颇有火气积淤之相。”
“想来经过这半月调理,陛下如今又恢复龙精虎猛之态了。”
“只是可怜的马姐姐。”
“她这几年的身体都不太好,骤然面对一场硬仗,只怕是要吃点苦口了。”
在场的嫔妃,哪一个不是见过风浪的
听郭贵妃这么调侃,顿时迸发了一阵风情万种的笑声。
有胆大的还出言到:“郭姐姐和皇后娘娘情同姐妹,皇后娘娘有难,郭姐姐何不同去,为娘娘分担一二。”
“就是。”
偏殿的妃子们都开起了玩笑。
郭贵妃也霸气的反驳到:“皇后娘娘平日里对姐妹们多有照顾,这点好处,不争也罢;再说,如今姐妹们都有了消遣,不是真爱,谁还愿意去伺候那个臭男人。”
“哎哎哎,这里三缺一,有没有人要补位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