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应天府。
如今是大明开国的第十三个年头。
正月的风冰冷刺骨,而刚刚牵连问斩的胡惟庸案,更给这寒风彻骨的应天府城增添了几分肃杀。
奉天殿内,洪武皇帝朱元璋刚借着胡惟庸案宣布废除了中书省,给本就混乱的朝局又补上重重一刀。
朝野上下愈发动荡。
不少底层官员甚至直接辞官挂印而去。
但这,都吓不到这位从最底层一路杀上九五的洪武皇帝。
“陛下,该用膳了。”
“放着吧。”
老朱算是典型的内卷狂魔。
面前还有一大堆奏章,若不处理完,他是没心思吃饭的。
“陛下,您就饶了老奴吧。”
“娘娘吩咐了,这是太子妃的一片孝心,让陛下一定趁热用膳食。”
若说整个大明王朝,有谁能劝得了朱元璋。
除了亲儿子朱标,就是这位启于微末,一路相伴的马皇后了。
听到是皇后的嘱咐。
老朱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奏章,抬起头来。
就看传膳的太监手中的托盘上端来两个烧饼,一碟小葱拌豆腐,一碟油光嫩绿的小青菜,还有一盘切条淋醋的嫩黄瓜。
老朱的眼珠子瞬间就挪不开了。
迫不及待的走下龙椅,直接用手把黄瓜和小青菜塞进了嘴里。
感受着满嘴的爽脆鲜嫩。
老朱开口追问:“这青菜和黄瓜是哪儿来的”
寒冬腊月的新鲜蔬菜,说是价比黄金也不为过。
莫说民间没有。
就是皇宫里,也不过是趁着入冬前,多窖藏些容易储藏的萝卜,别的早就干瘪了。
再看眼前这水灵的蔬菜,分明是现摘的。
难怪马皇后一定嘱咐他要趁热吃呢。
“郑国公府托人给太子妃送了几十斤蔬菜,说是以后每日都会给太子妃送上十斤。”
“太子妃只留下了两斤,其余都送到皇后娘娘那了。”
“还吩咐以后都照此例。”
听到以后每天都有新鲜的果蔬,老朱不由的夸到:“伯仁真给咱养了个好太子妃啊。”
待到用完膳,传膳太监离去,老朱又招来了亲军都尉府,也就是后来锦衣卫前身的毛镶。
“你给咱查查,郑国公府的果蔬是谁的手笔,能不能推广。”
农民起家的老朱,对民生问题一向是很关心的。
若是能在民间普及这冬日种植的技术,老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不过两个时辰,毛镶回返。
但看着毛镶的记录,老朱却是满脸的错愕之色。
“以丝绸为棚,内设火炉增温,原来如此。”
对种地毫不陌生的老朱,很快就想透了其中原理,随即也打消了推广的念头。
“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
“回陛下,是开平王二子常升。”
“听闻自前年太子妃难产后,常升就常托人给太子妃送些滋补的食材或是药膳方子。”
“去岁太子妃修家书让常升不要再送,推辞吃腻了,于是常升就设法建了暖棚,为太子妃种些稀罕的冬日果蔬。”
“哦”
老朱哑然失笑,没想到这稀罕的果蔬,竟是因为这么个荒唐理由种出来的。
“咱没记错的话,那个解了太子妃血崩之危,使太子妃顺利产下皇孙的太医,也是常升托蓝玉,走太子的关系送进太医院的吧。”
“是,冯太医如今每日都会到东宫为太子妃诊脉,并每日记录,太子妃去皇后娘娘那问安时,也时常带冯太医去为皇后娘娘调理气血。”
“那常升每日都干些什么”
“回陛下,常升极少出门。”
“除了永昌侯常常来访,平常几乎不与其他人来往,每日多在府内读书,教授其弟常森功课。”
听到这,老朱意外的抬起头。
“果真如此”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老朱只觉得一阵稀罕和难得的欣慰。
回顾开国以来,他老朱每每整肃贪官污吏,有哪回避的开那些淮西勋贵。
无论老少,就没一个让他老朱省心的。
乍一听还有个安分守己的,还真有些不习惯。
想到这,老朱提笔下旨,给常家划了些赏赐。
让太监去送赏时,还不往嘱托一句:“从太子妃进宫以来,和娘家的往来就少了。”
“有时间,就让太子带着太子妃和皇孙回娘家看看。”
“啊切”
“我特么都这么苟了,谁还在惦记我”
郑国公府内偏房的火炉旁,常升躺在摇椅上,揉了揉鼻子。
为什么这么笃定,这大概是他前世在领导身边当秘书当的太久,养成了一种莫名的直觉。
穿越到大明,在知道自己成了常遇春的二儿子,未来还会继承国公的爵位,位极人臣后,常茂就决定安安分分的苟起来。
有这条件,躺平等着继承家产它不香吗
就算不做官,有个未来皇后的姐姐在宫里,这一辈子荣华富贵就差不了。
除非犯了忌讳。
于是,靠着过目不忘的天赋,常升细数起自洪武二年穿越十年来经历过的各种事件。
习武,读书。
他从来都表现的平平无奇。
姐姐当太子妃。
露脸,出风头,送嫁妆的也都是自家大哥,与自己无关。
皇太孙降世。
这个没办法躲。
自家大哥荫父功去了军营,常常在外练兵,轮到他持家,他不能不出面给皇太孙送份贺礼。
朝堂的事,他从不关注。
除此之外,也就是托自家舅舅蓝玉往宫里送了个太医,以及今年的暖棚蔬菜了。
前者是为保自家的靠山不倒,这样才能更好的苟下去。
后者是为了自己立一个无害的人设,因为他不可能一直装透明人。
至于穿越激活的苟道系统,他甚至常常会忘了。
虽然没做官前每日自动累积一百点苟道值。
但除了吃,他从没图方便兑换过任何日用。
每月刷新的稀有商城中经常会有各种好东西,但他几乎都在购买知识类商品。
只有每年一个的许愿宝盒,他才会将苟道值全部梭哈。
因为它会直接开出常升想要的天赋或技能。
穿越十年间,他从来贯彻不做不错,猥琐发育的苟道治理。
苟到这种境界,还能被人惦记上
常升百思不得其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