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魔性这般强,乃天生杀器,便叫你天罡。天罡乃四正,心有四正,道正,德正,法正,智正;身又四正,体正,其正,精正、神正;言有四正,语正,声正,韵正,音正;行有四正,行正,坐正,卧正,立正此也是期许我能摘得道果。”
温铭逼出心血,滴落在天罡刀身,瞬间没入,尤见幽光,似欢快畅饮,又似亲切铮鸣,魔性却丝毫未见,反而一股凶念暗藏,时有冲击心间。
许久后,按刀插入旁边刀鞘内,此乃特制之物,也是一件难得的上品法器,金焕文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也不知是何人留下,根据记载也是千年之前,却是便宜了他。
当然,是要付钱的,不过作为门中大修,按市场价一成即可,也就是两百余上品灵石,毕竟此物虽罕见,但实用性不强,不然也不会留在天物殿千年未动。
看着岛中一切如旧,连他种植的十几亩灵田,也大多发了芽,可惜无人打理,有些层次不齐,显然缺乏照顾。可他懒得雇佣弟子过来照顾,索性任由生长。
门中大修,大抵会自己种植一些作物,交由门人弟子打理,或雇佣弟子照顾,而弟子们也非常乐意接此活,毕竟安全还能偶尔得到大修指点。
届时一道长虹飞落,显出身形却是采薇,打开阵法迎她进来,当面便问道:“我听说,你与任宇闹了矛盾”
温铭愕然,没想到此事传得这般快,只好道:“也不算矛盾,只是有些意见不合罢了。”
采薇点点头道:“无事,我已经找师兄们收拾他去了,要是汤左敢找你麻烦,我就求老师罚他。”
“”
温铭不知说什么好,本来矛盾不大,现在直接成仇恨了,但人家是好心,苦笑道:“此事,此事哎,算了,就这样吧。”
采薇眨了眨眼睛道:“我做错了”
温铭摇头:“没有,我知你为我好,不过以后类似此事,得找我商议一番再说。”
采薇露出微笑,点点头道:“听你的。”
温铭一时间无话可说,只静静地陪她喝茶,两人都是那种不太话多的人,气氛却一点不尴尬,反而有种恬静之美。
许久后,采薇起身告辞,道:“不日我将闭关,冲击筑基四层。”
“嗯,不可急躁,一切顺其自然。”
“你在凡间也小心,如若有事,可用我给你的神印通知我师,届时他自会感应。”
“好。”
火焰洞发生了好大的风波,雷火祖师门下三名筑基,分别约战任宇,名为切磋,实则教训,结果火魔汤左出关,极其护短的他打伤了三人,被掌教玄机子罚其去往天和山担任火焰山伐魔负责人。
天和山乃是火焰洞、五母殿、金光洞三门伐魔总部,经战数十年,如今已是一片血肉厮杀场,其中危险性自是不言而喻。
但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掌教玄机子其实在保护火魔汤左,要知雷火祖师也是一护短性子,虽做不出以大欺小的事,但难免会让其吃些挂落。
这些温铭自是不知,他在见了采薇第二天,便离开了火焰洞地界,转时一年便到了凡间大蜀都城外山脉。由于可御器飞行,比之去时快了许多。
回来时正是春天,万物复苏,绿意盎然,残存的冬雪化作晶莹河水,滔滔瀑布似白练,溅起一道道彩虹,万千鸟儿飞翔,有走兽捕猎。
让他惊诧的是,在其洞府下的山腰处,却有万千凡人劳作,只竖耳一听,便明白其中缘由,一年前新皇登基,在稍微稳固政基后,便下达了在此山大肆建殿的懿旨。
温铭也懒得驱赶,任由他们折腾,反正他居住于山顶,四周悬崖峭壁,凡人难度,而且他也不会长久于此,不过暂居而已。
如此又是五年,山腰处建立了一片建筑群,几若仙境,却无人居住,只有凡人工匠时日雕刻劳作。
这日,十余名修士爬入山顶,跪拜在洞府前,却是火焰洞大蜀驻修弟子。温铭端坐在悬崖边,也不回头道:“尔等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为首的一名弟子,犹豫了下道:“回师叔话,我等实在无法,这才来扰师叔清净。自前年开始,北地突然干旱,赤壁千里,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我等探查原因,却有妖魔作祟,联合诸派伐之,奈何妖魔厉害,我等死伤众多。只得,只得请师叔出关。”
“哦尔等修为虽弱,可也有数百人,却也奈何不得妖魔”
“非但如此,我中玄门葛道友,乃是练气九层,却也遭此妖毒手,如今吊得一口气,只怕随时身亡。据他所说,那妖魔不似练气,怕乃化形大妖,如若不是他有一传承宝物,却是逃不出来。”
“嗯,我已知晓,尔等听候消息。”
待众修离去,温铭结束功课,略有些疲惫的伸了伸筋骨,温养天罡让他有些难以为继,终日心血更是伤神又伤身,又缺煞气弥补,只能依靠些许灵丹弥补损耗。
“看样子,得想想办法了。”
温铭看了眼十余里外的山下,一展衣袖跃入云层,稍作感应后掠向大蜀北方,不过一日便横跨南北,一路所见让他触目惊心。
南方尚好,虽经战乱可也安居乐业,如今新皇登基,更是恢复往日太平,可北方却烟火渐少,直至数千里后,更是白骨森森,偶有城池也死气沉沉,乡间村落更无一人。
只把赤蛟真身一转,一双妖目顿扫天地,数百里一切气机无可逃脱,不过几个时辰,便见一处荒野深林处,有直冲云霄的妖气。
“好大胆的妖孽,居然这般猖狂。”
温铭皱了皱眉头,哪怕是化形大妖,在此等地界,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要知一旦被发现,面临的就是无穷追杀。数十年前,赤心等人,便是追杀一大妖,方才与他相遇的。
忽地眼神一凝,看向深林外一座城池,其上空黑云滚滚,杂念翻腾,似有无数呻吟,不知多少冤魂隐匿其中,惊诧道:“此中发生何事,居然生就这般大的拙念,难怪这大妖盘踞不去,却是馋恋此物。”
当即按落云头,背着天罡一转身形,化作一老实青壯,从丛林中走出,耳间顿显喧哗,城外无数饿殍,更有腐烂尸首,无人收拾。
“行行好吧,给口吃的”
“大爷,你看这女人怎么样,洗一洗喂养几日,就是一白净净美人”
“呔,说就是你,方才我那金子,落入你口袋里,还不快拿出来。”
温铭一转目,看向七八个恶汉冲向他,转眼就被围起来,均不坏好意的打量他,甚至口中道:“看看,这细皮嫩肉的,莫不是从哪家大户逃出来的兔爷”
“管他是不是兔爷,既然落入咱们手中,不挂出几两油来,岂不是浪费我等力气。”
“哈哈哈,刮不出油,咱们就把他炖了,或卖入院子,供那些大爷享用。”
砰砰砰
温铭只一抬脚,刹那七八人顿飞,落在地上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吓得周遭一静,接着又麻木的做自己事,像这般打斗,每日不知死多少人,早就习以为常。
温铭此时外间有幻术遮掩,一群凡人自是看不透,不然非得吓死,径直走入城中,地面肮脏破旧,到处是屎尿,左右有店铺,可十个有五个是寿衣棺铺,偶有茶楼坐落的大抵是一群地痞流氓。
一路不知打死多少打劫的,到了一处街面,此处售卖兵器打铁店铺几乎挤满,行走的也大多是背剑持刀的江湖武人,不过片刻功夫,就见了七八次厮杀。
“此处虽凡俗,可却有魔窟之念。难怪筑基以上大修,罕见出入凡俗,沾染久了,恐怕有碍道心。”
温铭感慨,此时一群官差凶狠冲来,口中喊道:“昨日秦府失窃,杀人行凶,我等捉拿凶手你,还有你,你你你,都给我抓起来,都是凶手拿回去。”文網
有人喊冤,有人看热闹,也有人咒骂,那些被指证的,大抵翻脸,持刀就要反抗,但官差也曾是混迹江湖的武人,又有官府背景,武功更是大涨,三两下就抓住几人,剩余的不是被砍伤就是被砍死,也不顾直接拖走。
温铭跟在后面,很快来到府衙,就见一留着胡须的师爷,尖声道:“有请老爷。”
威
一官帽歪斜,浑身酒气的虚胖知县,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打了个酒嗝,一拍惊案:“堂,堂下何,何物,呸,何人”
没人回答,师爷小声道:“老爷,是凶手。”
知县愕然:“什,什么凶手”
师爷道:“就是昨晚秦府杀人的凶手秦老爷给了五两黄金的”
知县恍然:“哦哦,黄金,快把黄金押入大牢,呸,把犯人押入大牢。”
“没听到大老爷话么,还不把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押下去,想污了老爷法眼不成”
“诺”
温铭站在外间,抬眼看了下天空,果然又增加了一些拙气,此拙气非浊气,浊气乃天地灵物,而拙气乃人心杂念,妖魔最是喜欢,吞噬其物不但增长修为,更可打磨法力,与煞气类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