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上京,确实舒服了许多。
一是不用着急赶路,二是一部分路被铺了水泥路,再说马车也进行了改造,坐起来平稳了很多。
进京的当天,就迎来了皇帝的一大波赏赐,然后又将颜夏的县主提升为了永安郡主。
也是这个时候,一直在寻找荣明远的邵秀兰,终于见到了人。
娄家这时候早就搬回了新家,邵秀兰没在规定的时间找到人脱身,自然在娄家就要低调做人。
每天主动干活,还经营着那家小店铺,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每个月都能将家用赚出来,娄亦霖回家之后,还会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是以娄亦霖倒是没有赶她走,只冷眼看着她的作为。
在读书上非常用心,其他的,娄亦霖倒是不着急。
一切都可以等到他考上举人再说。
邵秀兰的生活很累,但却平稳下来,她也就没那么急着寻找荣明远了,只不过还会时不时的发呆,想着他现在在何处,在做些什么,还会不会记得她
甚至有时候,邵秀兰都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遗忘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一个相同的夜晚,她又一次遇到了狼狈逃窜的荣明远。
在见面的那一瞬间,荣明远就一把将她扯到了胡同里,他按着自己的腹部,道:“帮我,后面有人在追我。”
邵秀兰脑子有点懵,下意识的就道:“去我的店铺。”
荣明远还有行动能力,但腹部血却一直在往外流,滴到地上留下明显的血点。
荣明远的逃亡经验十分丰富,教邵秀兰将痕迹清除,两人悄悄的回到了店铺。
然后邵秀兰去药铺买药,帮荣明远包扎伤口。
晚上,荣明远发起了高烧,邵秀兰自然贴身照顾着,早就将家忘到脑后去了。
娄亦霖一回家,就听到了娄母的抱怨,“才好了多少日子这是又不安分了吗竟敢晚上夜不归宿霖儿,你也该教训教训她了,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妇道”
“可能是有事,娘,做饭吧,别管她了。”娄亦霖眼睛眯了眯,将娄母打发了,他则是看着店铺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意。
这次荣明远的情况远没有上次好,一直到了早上,他的高烧还没有退,反而人陷入了昏迷中。
邵秀兰有些慌,但也知道不能带着荣明远去医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帮他换着头上的布巾,然后熬药给他喝下去。
但荣明远的情况却一直都没有好起来,反而热度越来越高。
中午的时候,娄亦霖来到店铺,见店铺关着门,就大概知道这又是那个男人回来了。jujiáy
很有可能又再次受伤了。
他不知道男人的身份,但也有几个猜测,每一个猜测的结果都是麻烦缠身,所以他不愿意去接触这个人。
这个人的到来,对他来说只是意味着,又会有一大笔银子入账了。
而且这一次,他肯定不会像上次那般,轻易的就放过他。
虽然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但每次想起被偷走的银子和东西,他还是心疼的滴血。
他就不信那个男人会不知道如此大张旗鼓的送谢礼上门,会让他们家被人盯上,更大的可能,这就是他的目的
没准儿还想着,那些人会偷东西时连人也一起除去了呢。
可以说,他对他们家抱着一定程度的恶意,即如此,那他也不需要客气了。
敲开店铺的门,娄亦霖对上眼神闪烁不安的邵秀兰,淡淡的道:“记得拿银子回家,我不希望比上次的谢礼更少,另外,晚上我就要见到钱。”
邵秀兰咬着唇,低着头不敢说话。
娄亦霖则是说完就走,这个麻烦他不想沾身。
没进入店铺,哪怕以后那男人被发现了,他也有话好解释。
邵秀兰转身回到店铺,将门关好,看着荣明远担心的拧起了眉。
一年过去了,荣明远还是那么让她心动,甚至还让她更加心疼,总是受伤,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就这么恨他,不愿意放过他。
邵秀兰又给荣明远换了一块布巾,然后将手伸进了他袖子中摸了摸,摸出了两张银票,她只拿了一张,是五百两的面值。
她出门将银票换开了,打算拿三百两回家打发娄亦霖,另外两百两,她打算等晚一点,去找个大夫,如果银子给得够足,也许可以让大夫闭紧嘴。
中午随便吃了一点,邵秀兰摸着荣明远额头的温度,非常忧心。
看着外面的天色,和人来人往的街道,虽然她这里不算太繁华,但路过的人并不少,再说了,旁边还有很多店铺开着,她没办法这时候去找大夫。
心里正着急着,就听到店铺的门被拍响了。
声音不太大,可能是外面的人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邵秀兰快走几步到了门口,心惊胆颤的从门板的缝隙中看出去,却看到了一个熟面孔,正是那位来过娄家的老嬷嬷。
她赶紧打开门,“快进来。”
老嬷嬷一进屋,就直奔着荣明远去了,一摸他的额头,便生气的质问,“少主都烧成这样了,你怎么不请个大夫”
“可以吗我怕,我怕那些追他的人会发现。”邵秀兰焦急的道,“真的可以请大夫那我现在就去。”
“不行。”老嬷嬷的表情很难看,看着邵秀兰的目光很是不善,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你在这里照顾少主,我一会儿带人过来。”老嬷嬷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说是一会儿,其实等她带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老嬷嬷带了一个中年男人过来,这男人一进来就给荣明远把脉,然后立刻开方,道:“得换个地方,这里不适合少主养病。”
“我知道,不过得晚上。”老嬷嬷回手将方子递到邵秀兰手上,道:“你去抓药。”
邵秀兰也没说什么,立刻就跑着去了,很快将药抓回来,就熬上了。
老嬷嬷和中年男人都没说话,只等药熬好了,给荣明远灌下去。
等到了傍晚,荣明远的温度总算是降下来了一些。
这时候老嬷嬷催促道:“你按时回家,别让人看出什么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