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夏被马车颠得七晕八素的,整个人萎靡得好似丢了半条命。
她本人是不会晕马车的,但这具身体连花轿都会晕,更何况是马车。
要么说,原主长到这么大,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就是出府,去的也是极近的地方,不会长久坐在马车上。
“还好吗我让他们再走慢一点。”冉旭心疼坏了,可他又没办法顶替颜夏,只能看着她受罪。
“没办法再慢了。”颜夏苍白着小脸,萎靡的靠在冉旭身上,道:“越是慢,越是受罪。”
本来从县城赶到京城,最多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若是骑马赶路会更快,但他们现在已经走了半个月了,路程才刚刚过半。
伍公公真的很照顾她了,担着压力愿意将行进的速度降下来,可是原主就这个体质,她想改变也没办法。
只是用晕车药顶着,但晕车药只能管一时,时间长了,还是会晕。jujiáy
而且之前她也没腾出手来改进马车,是以现在的马车那叫一个颠簸,就是不晕车的人,在马车上超过十天也会萎靡不振的。
“要不,再吃一颗酸梅”冉旭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拈出一颗酸梅,递到颜夏的嘴边。
颜夏皱着眉,含进了嘴里。
“让马车快一点吧,我坚持一下,尽量早点到京城。”颜夏闭上眼,无力的忍耐着。
冉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话传了出去。
大家其实都想快一点,就是担心颜夏受不了,既然她能坚持,那还是走快点比较好。
早点到,她也能早点缓一缓。
马车加快了行进速度,颜夏给自己按了昏睡穴,直接就没意识了。
冉旭被吓了一跳,直到晚间投宿的时候,颜夏悠悠转醒,他才放下了心。
“走,陪我出去转一转。”颜夏睡得腿发软,将手搭在冉旭的胳膊上,被他撑着,走出了驿站。
这是一个小县城,因为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所以还算是繁华。
比起江南,如今的北方夜晚还是带了些凉意的。
而且天色晚了,连做生意的小贩都没有几个,还真是没地方让颜夏去逛。
还好,颜夏的目的并不是买东西,或是体验异地风情,她只是单纯的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活动一下身体。
两人就在驿站附近转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在侍卫们的保护下回到了驿站。
这时候晚饭也准备好了。
酸酸甜甜的糖醋排骨还有酸笋汤,就是特意给颜夏准备的。
可以说,为了让颜夏能舒服一点,伍公公也是下了大力气了。
晚上颜夏有点睡不着,冉旭就陪着她一起不睡,两人在屋子里下下棋,聊聊天,也很和谐。
然后第二天一上马车,颜夏就直接睡死了过去,冉旭也跟着一起睡,后半路途,两人就是这么日夜颠倒着过来的。
值得庆幸的是,整整一路,冉旭都没有犯病。
到是到了京城后,才刚刚安顿下来,冉旭就犯了一次病,被颜夏眼疾手快的给直接打晕了。
“老二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时候发病”冉父愁得慌。
“谁知道呢,现在晕着呢,应该没大碍。”冉母来瞧过冉旭,就回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儿子被打晕,她还担心着,但第二次,她已经完全适应了。
“听伍公公说,陛下有意封老二媳妇为乡君。”冉父微微担忧,“你说,咱们要不要推辞了”
“陛下要赏,你敢推辞”冉母并不觉得推辞是好主意,但她知道自家老爷是在担心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担心也没用。”
“只能这样了。”到了京城,才知道自己低如尘埃。
这里的贵人实在太多了,他都不太敢出门,万一得罪一个,或是被人算计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住客栈里吧,没事别出门。”冉母将大儿子拉过来叮嘱道:“等伍公公将咱们的事儿报上去,咱们肯定会成为那些官员的聚焦中心的,那时才是考验。”
“但也是机会。”冉父补充道:“具体如何,还得看陛下的。”
冉大少爷轻轻叹息一声,是危机也是机遇,但命运如何,决定权却不在他们手上,真是焦心。
倒是颜夏跟没事人一样,等到冉旭醒来,她就踏踏实实的睡了两天,把时差也倒了过来,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然后她就开始折腾马车,这马车是不改不行了,等见过皇帝,她回程时可不想再一路睡着回去。
才刚刚弄出弹簧来,颜夏和冉家就接到了圣旨,皇上要见他们。
三天后入宫觐见,当天皇宫里就送来了一个太监和一个嬷嬷,主要就是教导他们觐见的礼仪。
以免御前失仪
就像冉家猜测的那般,京城的所有大人物,如今都将视线投向了冉家。
皇帝在大朝上,已经展示了伍公公带回来的东西,活字印刷,镜子,玻璃杯,红砖和水泥墩子,还有木质的风扇,皇帝还让人当场试验了一下,小风吹着确实凉爽。
这些东西将大朝上的所有官员都给镇住了,久久都没人说话。
老皇帝面带笑意,很满意他造成的震撼,他也知道,这种震撼过去,等那些大臣们消化了新东西,就会开始利益之争了。
还好,虽然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冉家,但并没有人敢在皇帝召见他们之前,上门。
三天后,冉家一家人终于进了皇宫。
除了颜夏很是平常心之外,其他人都很紧张,倒是冉旭,他紧张的理由跟别人不一样,他是怕皇帝会看上自家媳妇,再拆散他们,把颜夏赐给某个皇子。
别说不会出现这样的事,皇家是帝国中规矩最大的地方,但也是最没规矩的地方
只要皇帝愿意,他的意愿就是规矩。
或者他做得再隐蔽一些,让他冉旭直接重病身亡,那他的夏夏不就得守寡了
然后皇帝再找个借口,给颜夏赐婚这样遮羞布也就有了
越是想,冉旭的表情越是严肃,甚至心情已经沉重到,想抗旨带着颜夏私奔的程度。
他只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想到这个可能,连退路都没准备,看来这次从皇宫出去后,他该安排一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