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错了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梁聪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哀嚎。
李清的心情反而意外的平静。
这是一场意外。
但是李清并不觉得路小星会有生命危险。
尽管这集他并没有看过,但是只要命运的编剧不是脑残,那就应该会遵守主角不死定律。
李清载着姐弟俩去向医院的途中就迎上了救护车,他把车停在路边,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驶向医院的途中,随车医生便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
李清这时候才来得及给景小爱回了个电话,约在医院会和。
看了一眼脑袋做了包扎,无精打采、躁眉耷眼的梁聪,李清提醒道:“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梁聪应了一声:“啊,我现在打。”
李清打量着路小星,他发现路小星的发际线确实很高。
心里刚冒出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路小星的眼皮动了动。
“小星姐”李清有点儿惊喜,“医生,她好像醒了”
路小星的手指颤了颤,抬起手又无力地放下。
李清见她嘴唇开合,声音却微不可闻,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俯身侧耳去听:“你想说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秉公执法,清正廉洁;恪尽职守,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
李清有那么一刹那身上好像过了一层电。
在生与死的交际线上,信仰终于显现出重量,压得李清心头沉甸甸的。
医院。
路小星被推进了抢救室。
梁聪坐在室外的椅子上,双手抓着头发,痛苦道:“是我害了她。”
“不会有事的。”李清干巴巴地安慰着,从在救护车上听到路小星的誓词开始,他就略微有些恍惚。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不是他,梁聪或许不会在听雪酒吧演出,而路小星也许就不会出车祸。
他不知道自己这只蝴蝶有没有影响到路小星的命运。
这让他本来笃定的心情骤然起了波澜。
“嗯,她一定不会有事。”梁聪道,“她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应该叫牺牲。”
李清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做警察”
“那是她的理想。”梁聪声音有点儿颤抖,“或者说也是一种传承,路叔叔就是警察。”
“你通知他了吗”
“路叔叔已经牺牲了。”
“”李清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卫衣领口,“我出去透口气。”
李清独自蹲在医院门口,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早已经戒了烟。
“真特么的世事无常”李清骂了一句。
“李小清”景小爱赶了过来,老远就看到了他。
李清站起身迎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人没事儿吧”
“梁聪没什么事儿,路小星现在还在抢救。”李清握着景小爱的手,带着她一起向抢救室走去,“等确定了情况咱们再回家。”
“嗯,应该的。希望平安吧。”
李清和景小爱回来的时候,抢救室外除了梁聪之外还多了一对夫妇,是梁聪他爸和路小星她妈。
草草介绍了一下,夫妇两人跟李清表达了感谢,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就这么等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抢救室的灯光还在亮着。
景小爱靠在李清身上,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李清捏了捏她的手,小声道:“困了”
“嗯,有点儿。”
“那你躺我怀里睡会儿。”
梁聪的爸爸梁广这时候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李清,时间也不早了,在这里也是干等,你们就先回去吧。”
“没事儿,还是等确定了小星姐的情况吧。”
梁聪道:“清哥,要不你们就先回吧,情况确定了我通知你。”
李清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小星姐没事儿了你记得跟我说一声。”
随着李清两人站起身,梁广道:“梁聪,你去送送吧。”
“不用送。”李清连忙推辞,“叔叔阿姨你们也别太担心,小星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
告别了梁家人,出了医院。
月亮撒着银辉。
李清收拾了心情:“宝宝,走吧,回家。”
景小爱摸了摸小肚子:“我有点儿饿了。咱们去吃个宵夜”
“回去我做给你吧。”李清道,“其实我也有点儿饿了。”
“对了,你的车呢”
“停半路了,明天我去开回来。”
两个人上了景小爱的车,一路闲聊着回了家。
李清简单做了个番茄鸡蛋面。
吃了饭,洗漱完,爬上了床。
李清难得没玩手机,捧了本书随便翻着。
景小爱依偎在李清怀里:“你不睡吗”
“你先睡吧,我等一会儿。”
“那我陪你。”
李清放下书,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宝宝,你知道吗我忽然有些害怕。”
“害怕”景小爱仰头看他,“害怕什么”
李清沉默了下,良久才道:“我害怕死亡。”
景小爱噗嗤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世上谁不怕死啊”
“我以前是不怕的。就是忽然怕了。”李清抱紧了景小爱,“我不舍得死了。”
景小爱亲了亲他:“你就是想太多,什么生啊死啊的,我们还没结婚,还没有生一个霹雳儿子,我们才二十岁,生命才走过四分之一,李小清,你再乱想我咬你了啊。”
“嗯。我们要好好的。”
“是一定会好好的。”
手机响了起来。
李清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喂,梁聪”
“我姐已经脱离危险了。”
“啊,那就好,我就知道会没事儿的。小星姐吉人自有天相。”李清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笑道,“平安就好,我明天去看望小星姐”
“清哥。”梁聪忽然哭了起来。
李清一愣:“嗯什么情况你哭什么”
“我姐的眼睛,她看不见了。都是我害的她”
“看不见了”李清心一沉,“能治吗”
“医生只说有希望,具体的还要相关专家组会诊。”
“有希望就好。”李清安慰道,“小星姐最难的一关都闯过来了,我相信幸运还会继续眷顾她。”
梁聪深深吸了两口气:“嗯。清哥,你休息吧。”
“好,你也受了伤,也早点儿休息吧。”
挂断了电话,李清叹了口气。
通话的时候景小爱贴在李清耳边,也听到了梁聪的话:“失明了”
“嗯。”李清勉强笑了笑,“咱们睡吧。明天我们去探望一下。”
“好。不管怎么说,人也救过叔叔,咱们是得去看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咱们能帮就帮。”
“嗯。那我关灯了。”
景小爱钻进李清怀里,拿过他的胳膊枕在脖子下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道:“好了,你关吧。”
李清关了灯,抱着景小爱,闭上了眼睛,然而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路小星宣誓的声音。
“李小清”
“嗯”
“你睡不着吗”
“嗯,有点儿。”李清叹道,“我就是在想,如果真的失去了眼睛,路小星可能就做不成警察了。”
“你应该这么想,生死之外无大事,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嗯,睡吧。”李清没有再多说。
理想啊
如果理想夭折了,路小星会不会变得跟前世的自己一样,活着,只是为了死去。
深沉的夜色里,李清怔怔地出了会儿神。
景小爱已经睡着了,伴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李清也渐渐睡去。
次日上午八点,李清和景小爱早早就去了医院。
“清哥。”梁聪在医院门口等着,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见到李清之后忽然给他深深鞠了个躬。
李清愣了一下之后连忙侧身让开,错愕道:“你这是干嘛”
“谢谢你救了我们。”梁聪直起身,勉强笑了笑,“而且医生说要不是我姐送医及时,很可能造成永久性失明。总之,谢谢您,万分感谢。”
梁聪说着又要鞠躬,李清拉着他:“好了,别搞这套了。咱们是朋友,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小星姐是我爸的救命恩人,只能说一饮一啄皆有前定,是小星姐自己善有善报。”
梁聪愣了下:“还有这事儿”
“嗯,几个月前的事儿。”李清道,“小星姐现在醒了吗”
“醒了。不过还在重症监护室,我带你们过去。”
路小星虽然已经醒了,但是李清和景小爱也不好打扰太久,所以只是稍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景小爱挽着李清的胳膊,叹道:“她看起来状态很差。”
“不,比我想象中的好。”李清的心情反而变得轻快起来。
“啊”景小爱疑惑道,“你确定”
“你没注意到吗她在让梁聪收集盲文的资料。”李清不由得感叹道,“她已经有站起来的勇气和耐心了。”
该说不愧是主角吗
他对着景小爱感慨道:“真羡慕他们这些拥有理想的人,可以全身心地热爱某件事物,无论遭遇怎样的挫折,无论多久多远多难,都始终坚持,至死不渝。”
景小爱一跃攀上了李清的背,搂着他的脖子笑:“李小清,你就是我的理想。”
梁家并不缺钱,梁广通过自己的人脉联系了业内相关专家,经过会诊和手术,路小星的眼睛正在渐渐恢复。
只是恢复期有些长。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李清自然不会知道,他这只小蝴蝶已经改变了路小星和梁聪的命运。
梁聪没有死,路小星也没有永久性失明。
时光悄无声息地流逝着。
路小星回归了警队。
梁聪签了英利唱片。
梁辰拿了金蝉奖最佳女歌手和年度歌手。
方一凡居然完成了李清的梦想,成了浪子,三天两头换女朋友。
“草方猴儿,就你长这样,那些女孩儿都是近视眼儿吗”
“看把你酸的”方一凡洋洋得意,“哥们儿不靠脸,纯靠才华,懂吗”
“你别恶心我,有多远滚多远见到你就烦,以后再让我帮你打掩护,哥们儿就把你拉黑懂吗”李清烦的不行,“老子现在手机上全是方方圆圆,每回你闹矛盾她们就打电话给我,神经病吧”
“你这话说的,清哥,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凡凡了”
李清抄起身边的沙发抱枕就砸了过去:“方一凡你快把我恶心吐了你知道吗也就是老子碰到了景小爱,要不然这种事能轮到你吗”
“这种事”方一凡接住枕头,笑道,“哪种事清哥,你有小爱姐还不够吗”
“嗯”李清立时警觉,回头看了看,没见到景小爱,松了口气,“你少给我下套,我不像你,浪的不像个人。我有小爱一个就够了。还有啊,你自己注意点儿,你学表演的,在圈里混,记得把屁股擦干净,别到时候出道了被扒出来一堆黑料。”
“放心,我又没脚踏两条船,最多就是处的时间短了点儿,但全是真爱。”
李清都被气乐了:“滚”
季杨在国外,英子在南大。
离得近的好像只剩下了方一凡。
李清有时候一个恍惚,总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对了,差点儿忘了,方一凡多了个妹妹,名字叫方朵朵。
出生的时候六斤八两,胖嘟嘟的。
景小爱羡慕的不行。
跟李清念叨了很久的霹雳儿子。
“要不然咱们不做安全措施了,该生就生吧。”
“可是咱们还没结婚呢。”
“怕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带着霹雳儿子一起拍婚纱照。”
废了,一夜没睡,熬到现在,卡文卡的欲仙欲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