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哪了,非攻剑找到了吗”。
江天并未搭理江雨禾而是转而对寒霜问道。
“冷雪查到他们去了白马寺,非攻剑也并未找到,我想应该在苏墨手里”寒霜如是说道。
“白马寺“江天冷冷说道:“不管是谁,挡我成事者都得死“。
”即刻启程白马寺“。
江天身后,江雨禾神情恍惚,他看着这个原本最熟悉的身影却觉得自己二十年来从未看清过对方。
幻彩琉璃塔会让人生出心中最偏执的魔障,并且会引出隐藏在心中所有的秘密。
而刚刚幻境中江天的魔障,赫然就是消失多年的流云剑。
而江天的秘密也在琉璃幻彩中一览无余,那个一身黑衣的杀手,手持承影剑冒充着流云剑滥杀无辜,只为了将这一切栽赃给流云剑。
这一切都被江雨禾亲眼目睹着,这个虽然从未对自己有过多少关心的义父,一直让江雨禾敬重有加的长辈,竟然就是害了她师傅的罪魁祸首
一阵眩晕骤然袭来,江雨禾无力地晕了过去。
往东百里,有一座热闹非凡的城池,便是世人皆知的洛阳城。
城中有一座寺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下佛门弟子尊称其为「祖庭」,便是那白马寺。
据传东汉永平七年,明帝闻西方有异神,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赴天竺求法。永平十年,二位天竺高僧应邀和东汉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国都洛阳。汉明帝见到佛经、佛像,十分高兴,对二位高僧极为礼重,亲自予以接待,并安排他们在当时负责外交事务的官署“鸿胪寺”暂住。
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汉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
自那时起白马寺之名天下皆知,随着佛教的发扬光大,白马寺的地位日益尊崇,即便历经灭佛波折,也还是重振辉煌,在世俗与江湖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走进白马寺,这座佛家祖庭的布置比起它的名声就显得内敛许多,没有多少富丽堂皇,梵音香火环绕其中,此时正值深秋,枯黄的落叶被僧人们清扫成堆,水缸中还残留着昨日夜里落雨留下的雨水,一切都是宁静而又平常的。
白马寺后院的一间禅房,朴素淡雅,飘着缕缕茶香。
这里是白马寺方丈的禅院。
苏婉莹静静坐在椅子上喝下一口清茶,再抬头看向那个与杨华坐在蒲团上的僧人,不禁再次感叹起来,这世上众人只道白马寺昙鸾方丈乃当世四绝,号称肉身菩萨,据说一身无相功练的出神入化、金刚不坏。
但昙鸾方丈深入浅出,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前,又有几人知道名震天下的昙鸾方丈是个容貌俊美异常的和尚呢。
“方丈,苏楼主还是郁郁寡欢的,会不会毒还没解干净”杨华对昙鸾问道,他自幼就见过昙鸾方丈,对于对方出乎意料的俊美早已经习惯。jujiáy
“那毒不算重,贫僧已经解开了,只是苏楼主心中的毒需要时间去缓解”昙鸾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顿,眼眸瞥了眼苏墨微微一叹。
“那陈大哥他没事吧”杨华继续问道。
“无碍的,他虽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不过他体内有大造化,只是需要休养些时日罢了“昙鸾说着眼前忽然浮现出陈庆之的模样,昨日他为陈庆之疗伤时也感受到了他体内那精纯的纯阳之气。
昙鸾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服用了归元丹的效果,只是天下能炼出归元丹的只有白马寺,而白马寺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出过归元丹了,上一颗归元丹还是上一任方丈将半身功力耗尽所炼,却已经早早赠予了一个故人。
昙鸾细细想着陈庆之的模样,又看了眼苏墨而后道:“缘起缘灭缘自在啊”。
“杨施主,你既然回到了洛阳,可要告诉将军和夫人”昙鸾忽然对杨华问道。
“不了不了,我我事情还没办完,还不到时候”杨华瞅了眼苏婉莹说道。
“方丈,您跟苏楼主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何苏楼主在危难关头想到的退路竟然是白马寺呢”杨华赶忙转移话题一股脑问出了问题。
昙鸾笑了笑道:“都是往日之交,不提也罢”。
“哼”苏墨坐在窗边却是一声冷哼,自从被昙鸾酒醒后她就没有离开过窗边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们来了”可苏墨忽然又说了第二句。
昙鸾微微点头站了起来,走在窗边淡淡道:“放心,有我在”。
“方丈,可是有什么问题”杨华起身紧张道。
“施主安心,白马寺踏不了”昙鸾笑道。
一盏茶后,洛阳城外枯黄的杏树林中,有两道身影落在树上隔空对望。
一人黑衣长发,随风飘舞,另一人是个和尚,俊美异常,高大健朗。
“昙鸾方丈,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江天嘴角微微一扬说道。
“阿弥陀佛,与江堂主足足十八年没见了”昙鸾双手合十道。
“十人就敢奔赴天山,那天虽然你我并未交手,但隔空比拼内力整整半日不分上下,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忆犹新啊”江天回忆道。
“当日是为去听雪堂寻找流云剑,并不想和江堂主动手”昙鸾继续道。
“那今天呢,会动手吗”江天声音一冷,恐怖的寒气瞬间席卷半片树林。
“四绝之间,不该随意动手”一道如同敲钟般的梵音从昙鸾口中喊出,一瞬间震碎了江天的大片寒气。
江天微微皱眉道:“方丈的无相功又精进了不少啊,看来方丈离天人又近了一步啊”。
“贫僧佛心已有业障,此生都不会入天人境了”昙鸾在江天微微一怔的神色后继续道:“江堂主已经有伤在身,今日你不是我的对手”。
江天冷冷一哼,却是二话不说手中一柄冰刀赫然飞出,一瞬间飞到了昙鸾身前,可昙鸾却是躲也不躲,静静呢喃一句禅语就被那冰刀砸了个正着。
可一息后,昙鸾却是毫发无伤,面色依旧。
“当年烟雨楼说方丈是「肉身菩萨」,并且称方丈金刚不坏即使四绝中其他人也难以破开你的金身,果然名不虚传”江天沉声说道。
“呵呵,我的确受了伤,或许今日与你交手还真赢不了你,但你想必也清楚,即便我受伤你想赢我也并不容易,我只需要拖住你,而我手中的听雪堂精锐,你觉得你那些吃斋念佛的弟子能挡住多久”江天冷笑一声道。
昙鸾抬起头看了眼江天而后道:“所以贫僧只是来挡下江堂主,并非要胜过江堂主只要江堂主今日退去,我可以给江堂主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江天凝视昙鸾道。
昙鸾微微一扬,一件手臂大小长短的木匣子出现在他手中,木匣子出现的一瞬间江天眼神猛然一凛道:“非攻剑竟然在你手中”,声音中淡淡多了几分忌惮。
“江堂主不用担心,贫僧不会用剑”昙鸾淡淡道:“这就是江堂主想要的,我可以给你,堂主退去便是”。
“哦方丈如此大度,不怕我拿了非攻剑再反攻过来”江天冷笑一声。
“堂主要的是非攻剑,并非贫僧的人头,又或者说堂主真想要贫僧的人头,只怕也要耗费不少力气,到那时堂主可没精力对付真正想对付的人了”昙鸾淡然道。
“哈哈,方丈既然明白那我就不多言,只要白马寺不与我听雪堂为敌,我江天自然不愿多你一个敌人”江天冷傲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昙鸾双手合十,随即将非攻剑匣一甩飞到了江天手中,片刻后,杏树林中寒气消散,一切复归平常。
“我给你的东西,你就这么送给人,你也不问问我吗”昙鸾走回洛阳城时,在城门口遇到了久等的苏墨。
“剑再好,也不如人重要”昙鸾淡淡说道:“再者,一柄剑而已,终究只是外物”。
“他杀了我族人,我说过要他血债血偿的,若他有了非攻剑我怎么血债血偿”苏墨韵怒道。
昙鸾却是径直走近苏墨,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该偿还的都将偿还的,我答应你,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还算出家人吗”苏墨却是冷冷一笑。
昙鸾身子一颤,旋即一叹道:“即便不是出家人,我也答应你”。
二人四目相对一刹那,苏墨不由一怔旋即赶忙躲开。
“那个杨华是你俗家弟子”苏墨突然问道。
“呵呵并不是,杨施主颇有佛性,与我十分投缘,算得上亦师亦友吧”昙鸾微微笑道。
苏墨洒然转身留下一句:“他喜欢婉儿,喜欢的很深”。
昙鸾前行的脚步停蹲下来,好一会苦笑一声:“那他比我有缘份”。
半晌后,昙鸾才回到了白马寺,古寺响起暮鼓声声,斜阳晚照,留下僧人们长长的声音和悠扬的梵音。
“该去见见那个小子了”昙鸾迈进古寺,心中想起了陈庆之。
有些事,需要真相大白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