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近两年来江湖上最富有盛名的人是谁,可能每个人的答案各不相同。正一教愈发壮大,陶弘景“山中宰相”的名气如日中天、黄山柳破虏的威望依旧不可撼动、佛门白马寺统领天下僧侣,昙鸾方丈不出门也无人敢小觑。
但若问近年来谁是那个最惊才艳艳的人,相信所有人的答案都会出奇的一致,那便是陈庆之。
出身江南小城,师从默默无名的竹溪剑派,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深厚的背景,看起来理应是平平淡淡的一个人,但就是这样一个理应平淡的少年,他破听雪堂杀局入江湖,大闹怒江盟斩韩逐,江陵城大战守剑奴,义阳关剿灭青龙帮、黄山上剑挑吕不凡、力敌茅山孙颖达,桩桩件件震撼人心。
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四派高手败在他的剑下,武学宗师柳破虏破格收他做了关门弟子,魔教少主江雨禾与他形影不离,荆楚豪杰心甘情愿为他奔赴千里之外,就连朝廷大军也拿他束手无策,时至今日陈庆之的名字在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单单是因为那道通缉令,更多的还是对这名惊艳之才的好奇与敬仰,不知道多少热血儿女受其鼓舞走入江湖,期待自己也有扬名立万的一天。
名望的背后是对他无尽的猜测,他的异军突起太过迅速,不得不让人猜测他师从何人来自何方至于那个关于竹溪剑派的传闻几乎没人相信,因为就算清泉子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神秘莫测带来的结果便是不小的忌惮,人人都猜测陈庆之的身后站着一个无比强大的师傅或是门派,否则他怎敢完全不把各大门派放在眼里尤其随着陈庆之在黄山上的事传出后,即便通缉令悬赏依旧在,也很少有人敢再对他有什么想法了,公孙家亦不例外。
公孙秀戏称“江湖算盘”,当初正一教等三大派下通缉令时,他同样派人去追查过陈庆之,但事到如今,精明如公孙秀更是十分清楚想要那个悬赏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于是他早就不打算招惹这个神秘而又强大的陈庆之,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不找,陈庆之却是找上门来了。
眼前的火焰中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公孙秀眼角一顿抽搐,不知是哪件宝贝毁于一旦,心中已经开始疼的滴血了。
“原来是柳老英雄的亲传弟子陈少侠,少侠亲临华山我公孙家备感荣幸,不过我公孙家与柳家向来可都是要好至交,少侠此举未免有些大水冲了龙王庙吧”公孙秀忍住怒气说着,他也拿不准陈庆之来此的用意,于是也只能先拿着与柳家的交情说事希望可以让陈庆之有所收敛,同时一双眼睛依旧盯着身后的山洞流露出阵阵焦急,他巴不得赶紧冲进去,能救出多少宝贝是多少,尤其是和氏璧断断不能有损啊。
“呵呵,江湖上人人都说公孙家主惊雷步独步天下,奔雷拳也是迅猛至极,但我看着这些微末把戏比起公孙家主你的演技来说,简直是差的远了啊”陈庆之冷冷回道。
“哼,家主别跟他废话了,这个陈庆之可是和魔教脱不清关系的人,此前抓不到他是他的本事,现在既然敢送上门来还毁坏咱们公孙家的藏宝洞,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将他拿下严惩不贷”公孙简在旁闻言却顿时大怒,作势就要冲上去。
“先等等”公孙秀眉头一皱拦住了公孙简,只是心中也是“咯噔”一声,方才公孙简的话却是提醒了他,难不成陈庆之来这是和江雨禾有关系
不过旋即他就摇了摇头,暗道若是陈庆之笃定江雨禾在公孙家,只怕不会这么淡定和自己说话了。
“这位是公孙大长老公孙简吧,我看你虽然脑子愚钝、脾气火爆,倒也还算是个正直之人,却不知道你怎能甘心听从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莫非你觉得你们公孙家就一点名声也不在乎吗”陈庆之盯着公孙简说道。
“臭小子休要呈口舌之快,柳老英雄若不是年事已高受你蛊惑你岂能活到今日别以为自己赢了几个小辈就目中无人,老夫可不怕你”公孙简闻言又气恼道。
“说你没脑子真是没脑子,我都说这份上了你也不想想我说的什么意思罢了,我看你们这些老顽固都是属核桃的,还是要我敲打敲打才能听得进去”陈庆之说着提起剑锋冷冷道。
“哼真是狂妄,家主让我去教训教训这个小子”公孙简脸色一怒道。
“等会我可不想被人说我欺负老头,我好像听说你们公孙家有六大长老,我看都正好在这,索性你们六个一块来吧,这样也公平点“陈庆之剑锋所指点了点公孙简等四人傲气道。jujiáy
“狂妄”
“无知小儿”
“如此狂儿,岂能纵容”
一时间六名公孙长老皆是怒不可遏,纷纷上前向公孙秀开始请战,但不论是谁都不愿意六人同时出手,否则在他们看来那简直是有辱他们的威名。
“公孙家主可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我说了我来是为了领教你们公孙家的高招的,若是赢了我只需要公孙家主答应我一个请求,若是输了我自认不如自会给公孙家主赔偿,保证再也不来打扰公孙家,我言出必行,绝无虚言”陈庆之淡淡说道。
“家主别跟他废话,老夫立刻上去收拾他”公孙简怒道。
“等等既然陈少侠这么有兴趣领教我们公孙家的本事,那六位长老,你们便答应少侠请求,一块上吧”公孙秀语出惊人,一旁的六位长老顿时愣在了那里。
“家主你你开玩笑的吧”公孙简惊异道。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我说了六人就六人”公孙秀冷冷说道随后便不再看向公孙简,眼神中皆是淡漠,他与陈庆之交过手自然知道公孙简一人不是陈庆之对手,但若六人同上那就不可知了,若是赢了那就可以逼陈庆之离开自然最好,这样也不用闹的不可开交,他一来不愿意招惹陈庆之和他背后神秘的背景,二来也不愿夜长梦多,万一被他发现江雨禾的行踪那就不好了。
就算到时候真输了,大不了答应个请求罢了,他想着陈庆之多半就是盯上了自己的哪件财宝而已,而自己也可以顺势打压一下六位长老背后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公孙简看着一言不发的公孙秀自知没了办法,长叹一声后对其他五人说:“家主既然如此重视这个小子,那咱们六人就速战速决,免得贻误了灭火的时机”,其余五名长老闻名微微一怔,也只能以公孙秀是想尽快救火来安慰自己了。
“商量好了没啊,小爷我手都酸了,赶紧的吧”陈庆之一声喝道,对面公孙简六人老目凝视,怒不可遏,六人同时踏出,内力翻涌而出吹地一身锦袍呼呼作响。
“这还有点意思”陈庆之嘴角微微上扬,滔天的气势也四散起来,竟然丝毫不逊色公孙简六人之势。
公孙简六人微微一惊,转而又羞怒起来,他们都是成名许久的高手,此刻在自家数百弟子面前竟然被一个二十啷当的小辈压住了气势,顿时也不再犹豫,六人同时奔射而出,惊雷声同时炸裂般响起,六道虚影转瞬间冲向陈庆之。
很显然,公孙简六人怒气之下皆是用了全力,为的就是一招击溃陈庆之赢回颜面。
六人或拳或脚,六道凌厉气势同时袭来,陈庆之目视前方毫无畏惧,嘴角戏谑般地一笑道:“雷声大,雨点小”。
惊雷步之下六人速度已经快到极致,所带来的气势更是惊人,陈庆之绝对无法避开,但就在众人期待陈庆之必败无疑的时候,却见陈庆之脚下忽然闪出一道道青光,青光所现之处陈庆之身子竟然以极其诡异的角度避开了六人的合围之势,这一闪顿时令公孙秀大惊失色,他忙思索自己多年的记忆,也没有想出这世上何时来的这样一种神奇的身法。
公孙简六人一招打空,惊异之下再次发怒,六人围在陈庆之四周接连出手,身影来回穿梭快如惊雷,几乎肉眼难以看清,但数十个回合下来,众人惊叹公孙简几人身如惊雷的同时却发现那一道道青光总在诡异的角度出现,赫然是陈庆之游走在六人之间。
“此子的轻功实在玄妙”公孙秀也忍不住惊叹起来,在他眼里,陈庆之真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公孙简六人合围之心,陈庆之竟然虚虚实实间躲开所有攻击,数十个照面下来公孙简六人竟然连他的衣衫都没碰到。
“他跟我交手的时候果然有所保留此子的实力当真恐怖啊”公孙秀心中惊骇起来。
“你们就这点本事”一道冷淡声音从陈庆之口中发出:“既然如此,那也不用领教了,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
说话间,只见陈庆之倏忽间闪过六人合围竟然跳出了包围圈,下一瞬他拿起青铜古剑,霎时间青峰卷起一轮青色圆月,三尺剑气顺势而发,一剑出后化为三分,三分剑气又分出六道剑影,剑影随着陈庆之剑锋挥舞越分越多,顷刻间漫天剑影反倒将公孙简六人齐刷刷围了起来。
「秋月千影」,十从青云坠「剑影三分」变化来的一招,九星步的玄妙变化也蕴含其中,剑气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青色剑气划过公孙简六人,剑气消散后卷起一阵尘沙,些许余威震的一众公孙弟子连连后退,脸色惊惧之下都看向那六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噗”。
六道血雾忽然间喷射而出,公孙简六人捂着胸口那一道不深不浅的剑痕止不住地向后退去,若不是被赶来的弟子扶住只怕都要瘫倒在地。
一剑之势,竟然败了公孙家六大长老,雁荡峰上满堂皆惊。
“哎谢少侠不杀之恩”公孙简无力地垂下他淡淡说道,众人又是一惊,这话中意思竟然表明刚才陈庆之那一剑竟然还不是全力。
公孙简眼睛一阵猛地抽搐,看向陈庆之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忽然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傲视群雄的剑客,当初也曾是这样一人一剑挑上华山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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