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一刻,华山雁荡峰,天色懵亮。
万籁俱寂中,空气中却渐渐变得燥热起来。
“师兄,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好像有点叫花鸡的味道哈”。
两名睡眼朦胧的公孙弟子走出房门交谈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烟灰味,直到他们的眼中出现一道火光。
“那那是藏宝洞的地方吧”一名弟子看着不远处的火光怔怔出神道。
“好像是我不会还在做梦吧你说,是不是昨晚喝的时候菜吃少了”。
说完这名弟子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随后一声吃通叫了出来,再看向那道火光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惧起来。
“快报告家住,藏宝洞着火了”一声惊呼响彻在了公孙家的每一个角落。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这一声呼喊,原本安静的公孙大院瞬间炸开了锅,一道道惊惧的身影涌了出来,带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声音,只见人群中自上而下掠下一道身影,一身紫衣宛如一道紫色闪电气势汹汹,磅礴的内力四散而出将挡在身前的无数弟子轰了过去。
上一次公孙家弟子看见公孙秀如此气势滔天还是面对“流云剑”的时候,而此时的公孙秀比起那时更多了许多戾气和震怒。
江湖上人人戏称他为“江湖算盘”,虽是戏言,但也说明这世上基本只有他占别人便宜的时候,还少有人能占他便宜。
而此时竟然有人不止要占他便宜,甚至要毁了他最为看重的藏宝洞,自然让公孙秀勃然大怒,他根本不考虑藏宝洞会不小心失火,笑话,自从被江雨禾偷袭后他便安排了八个心腹日夜守护在藏宝洞外,怎么可能会让意外发生。
所以公孙秀很确定,一定是有人来砸场子了,他此刻已经怒气冲天,心中已经打算若是宝物有损坏,他必要来人百倍偿还。
倏忽间,公孙家上到长老下至弟子都齐刷刷往藏宝洞赶去,雷鸣声席卷而来,即便远在思过崖的守卫也都开始张望起来,那名刚刚打开门想要送餐食的弟子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的恍惚,让他没看到一道矫健的身影已经朝他冲了过来。
另一边,当公孙秀带着众人怒气冲天地赶到藏宝洞时,除了愈发浓烈的火焰,就只看到一个青衣少年,背着一把青铜大剑斜靠在那尊刻着“藏宝禁地”的石碑前,双眼微眯甚是惬意,仿佛感觉不到身后的烈焰滔滔。
感受到公孙秀的到来,陈庆之微微睁眼瞧了一眼,旋即轻笑一声竟当着公孙秀等人的面伸了个懒腰,而后又将靴子放在石碑上蹭了蹭灰,顿时让公孙秀看的脸色铁青,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怒火,不知是不远处的火焰映在在了眼里,还是自己眼中的怒火渗到了外面。
他不知道眼前此人是谁,但他这赤裸裸的挑衅却是昭然若是,而后面那滚滚烈火和浓烟已经让他再也无法淡定。
“你是谁”公孙秀声音阴冷,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庆之打了打哈欠,好整以暇地走上前道:“我说谁这么一大早扰了小爷的清梦,原来是公孙家主啊,怎么带着这么多人来看我,我的面子这么大的嘛”。
“咯噔”一声脆响,公孙秀恨恨地生生咬碎了牙齿,他的眼睛盯着那透过石门冒出的火光厉声道:“这火你放的”。
“哦你说这火啊”陈庆之一拍脑门看了眼后面说道:“这天干物燥的,兴许是公孙家主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遭了天谴了吧”。
“不过这火实在太大了,我一大早全部的存货都贡献了却一点用没有啊,不过我看公孙家主你带的人足够多,一人一泡说不定有用呢,你说是吧公孙家长”陈庆之嘴角维扬笑道。
“你找死”公孙秀终于忍不住喝道,事到如今再瞎的人也能看出陈庆之就是放火的人了。
“我撕了这小子,你们速去救火”公孙秀身影一闪,声音也随之传到了每个公孙弟子的耳中。
“呵呵,小爷在这我看谁能过得去”陈庆之却是冷笑一声,看着冲向自己的公孙秀他丝毫没有惧意,公孙秀身上传来的气势不可谓不强大,但越是强大就越是激发了陈庆之心中的斗志。
他此时此刻要的就是这样的对手,来做自己的试刀石
“小子,去死吧”公孙秀拳风已经袭到了陈庆之的面门,呼啸的劲风将陈庆之的黑发吹起,露出那张俊朗而又淡定的容颜,任谁也不会把他和昨日那个南疆的丑起。
“喝”陈庆之感觉着扑面而来的拳风闷喝一声,转瞬间不躲不避就单单抬起手臂挡在身前,与公孙秀奔雷拳撞了个正着。
一声雷鸣般的轰响后,陈庆之被轰出去数丈,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公孙家的一众弟子见状纷纷一喜,想起公孙秀的吩咐瞬间都朝着洞口冲去,可很快他们就身影一顿又惊又惧愣在了那里。
只见陈庆之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轻蔑地瞅了眼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冷笑道:“就这”。
“铿锵”一声,一柄青色剑芒赫然出鞘,青铜古剑在陈庆之手中划出一道绚烂的剑花,只听他轻轻一语:“我有一剑起挽星河,上穷碧落下黄泉”
青色剑气飒然而出,顷刻间耀满山峰,如有百丈青色剑芒一闪而出,那青色剑芒中蕴含着霸道而又凌厉、刚猛而又阴柔的味道,滔天剑气笼罩住了所有冲来的公孙弟子。
“这是这世上竟然有这般恐怖的剑气”公孙简怔怔出神看着这洒向天地的剑气。
一剑挽星河,这是如今十最为凌厉、攻势最猛的一招,在融合了浩然正气、凌虚功、纯阳之气和云水令后更是威力大增,足有一剑破百的气势。
剑气蓬勃而出,顷刻间盖过了天幕,剑气消散后,留下了一众哀嚎的公孙弟子,剑气消散的同时天地间顿时一片安静,近百人的公孙弟子和几位长老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那个肩扛大剑的少年。
公孙简等人不由地齐刷刷看向公孙秀,而此时的公孙秀却是一脸沉郁,刚才他的确是一拳轰走了陈庆之,但这其中的输赢却不是其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一拳是他看到了陈庆之嚣张和火烧藏宝洞后盛怒之下的一拳,可以说倾其全力毫无保留,但陈庆之却是纹丝不动单单用手臂格挡,甚至给他的感觉是都没用太多内力,只是单纯靠强横的肉体。
最后的结果是,陈庆之即便被他轰飞,却是毫发无损,公孙秀那全力的奔雷拳打在陈庆之身上甚至连那一身青衣都没有一点破。
而后面陈庆之阻拦众人的那一剑,更是着实震惊了公孙秀,让这个打了半辈子“算盘”的公孙家长瞬间冷静下来并得出了一个他十分不愿承认的结论。
他或许不如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到底是谁”公孙秀铁青着脸问道:“来我公孙家莫非就是为了耀武扬威”。
“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本事实属不易,但可不要太过狂妄了,否则如果天妒英才那就太过悲剧了,我相信你来这定是有你的理由的,现在让开我能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否则你当真觉得你一人一剑就能从我公孙家数百高手手中逃出去吗”。
公孙秀的话令众人微微一怔,藏宝洞是公孙秀的逆鳞这是公孙家人人皆知的事,平日里别说藏宝洞的财宝,若是丢了些许银两他都要气恼半天,可如今藏宝洞在他面前烧成一片,他竟然在试图与罪魁祸首做交易
“哟,我哪里敢如此大胆,公孙家主可是吓退了流云剑的高手,想必对付我这样的毛头小子根本不在话下,所以我可不敢跟公孙家住讨要东西,为了活命我可是打算要全力以赴呢”陈庆之戏谑地看着公孙秀说道。
“不过若说东西嘛,我还真有一个想要的,就看公孙家住肯不肯给我了”话音一转陈庆之又说道。
“哼,足下果然有需要的,既然是生意那就有的谈,你不妨说说看需要什么,没准我可以拿给你呢”公孙秀冷笑一声道。
“哈哈哈,公孙家住可真是打的好算盘,觉得先拿交易稳住我是吧,不过可惜这个东西实在珍贵,举世罕见,我怕公孙家主是拿不出来了”陈庆之大笑一声后眼神一凌猛地剑锋一指冷冷道:“因为我想要看看,你这个爱慕虚荣、满嘴谎话、欺世盗名的恶人的心是不是真的是黑的”。
一阵轰鸣声在公孙家众人心头炸响,显然他们低估了陈庆之的狂妄,公孙秀亦是如此,一脸愕然地看着陈庆之,好一会后终于脸色变得阴沉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给脸不要脸,都给我”。
“偌大的公孙家就只会以多欺少吗公孙家主吓退流云剑威震江湖,那晚辈陈庆之就特意来此讨教讨教,难不成对付的了流云剑,对付我还需要一拥而上”陈庆之声音如雷,顿时震的公孙众人瞠目结舌。
公孙秀的脚步一顿,阴森地看着陈庆之低声道:“竟然是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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