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一指,柳破虏的独门绝学,相传是凌驾于「飞花」之上柳家真正的绝世神功。
柳破虏凭借凌虚一指屹立四大高手,但除他之外,柳家百年来也未曾有人能练成这一招。
但此时此刻,这一招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陈庆之手上,一时间光明顶上哗然一片。
吕不凡被这一指伤地吐了两大口鲜血,陈庆之也忍不住摇晃两下,举手拔出那杆长枪,创口血如泉涌。他也不瞧伤势,双目凝视金枪,点头说:“好枪,有名号么”。
吕不凡微喘数下,抬起双眼,笑道:“有名号,便叫龙魂”。
陈庆之一怔,点头道:“好,枪如其名,果然壮哉,说句你不信的话,我原以为我现在就跟乌龟壳一样扎不透,没想到还是被你一枪刺破了,吕不凡你虽然做人不地道,这枪法却是没得说”。
说完陈庆之竟然猛地一甩,龙魂枪径直而去,吕不凡顺势抬手接住了长枪。
吕不凡持枪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啸,声入云霄,悠悠不绝,他一声啸罢,厉叫:“臭小子,你也好得很啊这么多年能伤我至此的,也仅你一人”。
此时东方见白,乌云散去,一抹亮光照亮他的容貌,紫面长髯,眉飞入鬓,眼似两弯冷月,尤显凛冽之威。
陈庆之也将三万剑绰在手里,撕下一缕衣带裹住自己伤口后冷冷说:“可还敢继续打下去”。
吕不凡微微蹙眉,他必须承认陈庆之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且不说陈庆之一身内力深厚简直惊人,更是身怀无与伦比的护体功法,他方才那一招龙啸九天尽管一时恍惚失了一半威力,但换作旁人被这一枪扎着,绝不可能只是肩膀留一口伤势这么简单。
更别提陈庆之还有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法和轻功,就连以快枪闻名于世的吕不凡想要伤到陈庆之都不容易。但若仅是如此,吕不凡仍然有把握赢过陈庆之。
毕竟他看出陈庆之这门剑法掌握不熟,除此之外再无伤敌之法,而吕不凡不论枪法招式还是对敌经验都远胜陈庆之,耗下去他定然可以取胜。
但令他意外的是,陈庆之竟然会凌虚一指,这就不得不令吕不凡重新掂量掂量了,因为即便是他也不敢小觑了凌虚一指的威力,更何况刚刚他已经感觉到陈庆之的凌虚一指可不只是看着唬人,他那一指令吕不凡气血震荡,已然受到了内伤。
“你你怎么会我柳家的凌虚一指”另一旁的柳天豪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一问牵起许多人的心思,就连柳稹等人也是望向了陈庆之。
“什么凌虚一指小爷我这叫打狗一指,跟你柳家有什么关系”陈庆之灵机一动说道,他知道柳天豪定然已经怀疑是柳破虏教给了自己凌虚一指,可若是被柳天豪等人知道柳破虏正在后面闭关,恐怕此刻非要拼命炸了这里不可,所以他也只能搪塞过去了。
柳天豪等人闻言都是一怔,只听柳天豪当即开口喝道:“你胡说什么呢这凌虚一指乃我柳家家传绝学,我怎么可能认错,难道是他教给你的”。
柳天豪说完与吕不凡二人对视一眼,二人脸色一变当即紧张起来,正欲继续开口却听陈庆之忽然讥讽笑了起来。
“你这狗东西就知道往往乱叫,你说你柳家家传武学,那你倒是用一个我看看啊难不成是只会叫不会用的家传武学那可巧了,我这打狗一指虽然远不如柳老英雄的凌虚一指,但打一个乱叫的狗还是可以的”。
“你”柳天豪气的直跺脚,可他却无法反驳,毕竟他别说凌虚一指了,就连凌虚功他也没练过一丝一毫,不由气到脸色涨红骂道:“小杂毛”。
话音未落,只见陈庆之冷眼一瞪,只听唰地一声,一道凌厉真气犹如离弦之箭擦着柳天豪划过,眨眼间就见柳天豪那高高束起的发髻散落了下来,而柳天豪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狼狈不堪地倒退两步。
“再乱叫,就斩了你的狗头”陈庆之喝道,这一幕被柳稹等人看到,连忙一阵叫好,只恨没有直接杀了柳天豪这个叛贼。
吕不凡见状不由紧紧皱眉,陈庆之有了这一指神功便弥补了他克敌之法不足的劣势,若是交手他还真不一定讨得了优势了,看着柳天豪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思忖一番对陈庆之道:“足下如此人才,竟然流落江湖,可惜可惜”。
他兀自想着陈庆之兴许是得到过柳破虏的教诲才会这神功,故而才来此搭救柳家,不由想着反正陈庆之终究不算柳家人,便试着想要拉拢陈庆之。
“哟呵,吕寨主好大的官架子,敢问现在北魏军中居于何职啊”陈庆之冷笑一声说道:“而且老子没有做官的闲心,也受不得做官的闲气。”
陈庆之继续冷笑道:“再说那鸟官儿有什么好当老子浪迹江湖,才叫逍遥自在,总好过给人做狗、一辈子不自在”。
吕不凡脸色先是一阵阴沉,陈庆之这话倒是问到了他的痛处,他自认为看破江湖争斗不过是小打小闹,一心想要投靠杨大眼混个荣华富贵,只可惜杨大眼始终还是讲他当做一个江湖草莽势力罢了,也正因此他才处心积虑想要帮杨大眼打开南朝武林的大门,期待这一番功劳可以打动那北魏大将军。
想到这吕不凡微微一笑,说道:“足下年纪虽轻,但这一身武艺着实法高明,你若投入我北魏,自当可横行天下,就算你不想当官,吕某虽没有一官半职但在江湖上也是说得上话的,只要你愿意不再插手柳家的事,我可以保证以后这江湖朝堂再没人敢多管你,这才叫真的潇洒呢”。
陈庆之没料他生死之间,还敢游说自己,不觉哑然失笑,笑罢大声说:“吕不凡,废话少说,这柳家的事我今天管定了,你若非要硬来我不怕再和你斗一斗,大不了今天这光明顶,只能有一个人最后站着”,说罢他眼神一凛,青色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不顾吕不凡阴沉的眼神将三万剑向地一插,取下一个葫芦,咕嘟嘟喝起酒来。
这是陈庆之上了黄山后做的第一件事,把空空如也的酒葫芦装满了。
既然免不了要厮杀一场,怎能没有酒呢
吕不凡见陈庆之仰头喝酒不由一怔,一时气愤是觉得陈庆之狂妄至极竟然浑然不惧自己,又觉得迟疑怕陈庆之身怀绝技,自己方才不慎受伤万一打不过他可就算栽了。
吕不凡忽然一叹,想他一人一枪纵横江湖数十载,当年初入江湖时也曾这般豪气冲天,没想到归顺杨大眼后反倒是胆气豪情都化作了阴谋算计,也难怪这些年总觉得自己枪法气势有所弱化,只怕也是与这心性变化有关。
吕不凡再抬头看去,见那柄青铜大剑长可齐腰,只因才刺过吕啸天,剑锋血光隐隐。剑身也是青色妖艳,旭日一耀,宛如出水龙鳞。吕不凡心一动,只觉得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剑客,可转念又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曾经让他差点失去追求武道勇气的剑客,也曾经如陈庆之这般意气风发。
陈庆之喝罢酒,酒劲微微上涌让他想起自己这一路遭遇,想起江雨后与自己分离而自己又被人诬陷,不由悲愤把葫芦一掷,缓缓说:“畅饮百年新封酒,手握万古杀人剑”声音沉郁无比,蕴藉了极大悲愤。
吕不凡阴沉沉说道:“百年之酒,岂为新封活人似春来草长,杀人如秋叶凋落,因时而动,又何来万古”。
陈庆之大拇指一挑,笑道:“吕不凡,算你有点文采。可惜你坏事做多,不然我也敬你一斗”。
却听陈庆之又说:“听着,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妇人能生出儿子,丈夫能养出闺女,天者清虚,却有日月之实;地者沉浊,却有空谷之虚。万物自相矛盾,为何不能有百年新封之酒,万古杀人之剑你身为江湖儿女,却一心想着朝堂功名,本就陷入矛盾中无法自拔,可你却不明所以越陷越深,最终也就落得个空空如也罢了,还妄想人过留名,不过是痴心妄想”。
吕不凡只觉得陈庆之数语突奇,可却隐约点到了他的心中症结,不由一时气结脸上闪过一片阴郁,猛然间内伤一动,竟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吕兄,不能再和他废话了咱们一起联手杀了这个小贼,然后把这密室干脆炸了了当”柳天豪见状赶忙焦急喝道。
“罢了罢了,你确实是天纵奇才,但我已经走到此路无法回头了,今天必然留你不得”吕不凡闻言点了点头喝道,说罢忙运气调息一阵,铿地一声拿起长枪,一旁的柳天豪、关河和吕良等人都是拿起兵器虎视眈眈对着陈庆之。
说时迟那时快,几人当即就要冲上去,此时柳稹等人都已经重伤倒地,眼前阻碍只有陈庆之一人了。
“老东西还有我呢”柳稹却是猛然咬牙起身,一柄秋水长空刀就甩向了柳天豪。
“还有我休想围攻我少爷”耿壮也是一闪身挡在了那关河身前,一掌拍出。
“你的对手是我”柳依依甩出一片飞花逼退吕良喝道,绝美容颜上冷若冰霜。
“弟兄们,陈公子非我柳家之人尚且能不顾性命,咱们怕什么,跟他们拼了”。
吕不凡右眼不住一跳,没想到柳家弟子已经消沉下去的士气竟然瞬间就被点燃了。
可现在容不得他半点分心,因为他要独自面对陈庆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