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光明顶下。
一队人马盘踞在此,若有对黄山熟悉的人路过便会认出,这些人都是柳家弟子,只不过随着白龙寨的到来如今哪还有人敢轻易上山的。
柳天豪负手而立抬头看着光明顶,眼網
原本今天就是预订当众处决柳稹等人的日子,只要柳稹、贺仙翁等人一死他就可以正大光明接手柳家了。
他半生谋划都是为了这一天,家主之位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他早已经开始憧憬着后半生荣华富贵、受人敬仰的日子。
可是这一切,随着那个年轻人的到来全都变了。
柳天豪想到这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可他并不是莽撞之人,他自知现在和吕不凡翻脸会吃力不讨好,所以只能暂时服从他的安排,但这一切都是缓兵之计罢了。
柳家家主之位,柳天豪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曾经挡在他登上家主之路上的人最终都难逃一死,事到如今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止自己。
“不管是谁,挡在我前面就一定得死”柳天豪心中想着。
一阵快步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柳天豪的思绪,他扭头看去露出一丝喜色。
“情况如何”柳天豪连忙对着一路跑来的汉子问道。
那人定了定气息说道:“都按着长老的吩咐办了,福威镖局的马老大亲口答应连夜奔赴洛阳,不出五日就能将消息飞鸽传送回来”。
柳天豪拂须笑道:“此事办的不错,回头等着领赏吧”。
那汉子闻言一喜,当即一番谢恩便退下了。柳天豪转身走向山崖边,他的眼前一望无际,云山雾绕如临仙境。
“迟早有一天,这一切都是我的”柳天豪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自己法的誓,不由笑了笑。
福威镖局是黄山一代最有名的镖局,虽然这个名声不一定是好的,但柳天豪并不在乎,他只知道福威镖局很有实力,所以他老早就开始与镖局头子马维庸交涉,几年前刚好马维庸的儿子花天酒地不慎打死了县太爷小妾的儿子,瞅准机会的柳天豪费了一番功夫帮马维庸平了这件事。
虽然当时看起来是吃力不讨好,但是柳天豪知道做买卖有时候眼光得放长远点,这不现在福威镖局就派上了用场。
福威镖局在南北两地皆有分局,更有无数良马船只,白龙寨死死盯着柳天豪,若他想要送一封书信到洛阳大将军府,福威镖局无疑是最好也是最快的选择。
柳天豪嘴角微微上扬,他这封信要送给的便是北魏大将军杨大眼,而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问清楚关于陈庆之的身份。
柳天豪心思缜密,即便他不清楚为何吕不凡能对陈庆之如此信任甚至不惜和自己撕破脸,但是他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猫腻,他反复思忖过陈庆之的说辞,也已经暗中派人去查过陈庆之的来路。
结论与吕不凡一样,陈庆之的确被南朝武林甚至萧衍等人通缉,但抛开这些,陈庆之从未拿出任何真凭实据证明过与杨大眼的关系,这也是柳天豪最为怀疑的地方。
“不论真假只要去向杨大眼一问便知,只要五日后拿到回复,若是这臭小子敢撒谎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柳天豪恨恨地想着。因为拿不准陈庆之的身份所以他才并未和白龙寨翻脸,白龙寨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他倒不是惧怕,只是他总觉得若是双方真的动手反倒会有旁人渔翁得利了。
“只要查明他是假的,我便能和吕不凡握手言和,继续借用他的力量铲除异己,这样也好保存实力,等我做上了柳家家主的位子,杀了柳稹几人杀鸡儆猴更不怕剩下的人不服从我,这样柳家家底尚在,再凭借我的运作柳家依然会是中原大派,到那时我又何惧白龙寨”柳天豪暗自冷笑道。
就算陈庆之真是杨大眼的人,那自己也不怕,真到那时便只能一决高下了,只是白龙寨有杨大眼这张底牌,自己又何尝没有底牌呢
吕不凡以为把他当棋子,他又何尝不是这么看吕不凡的。只是柳天豪没想到,正是自己这种心思才让吕不凡愿意听陈庆之的话。
柳天豪淡淡冷笑:“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可谁管这风是南风还是北风呢”。
光明顶,密室外的厢房内,柳稹望着陈庆之翻身下去的床榻若有所思,一旁的贺仙翁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在人为,至少现在陈少侠都已经找到了暗道,那救出你爷爷便大有希望,莫要太担心了”。
“仙翁说的我都明白,我只不过是在自责,若非自己没有本事敌不过柳天豪和吕不凡,怎会陷入这样的困境,爷爷就困在我身边,可我却无能为力”柳稹叹息道。
“切勿妄自菲薄,你年纪尚轻能有如此本事已经难得了,你必须打起精神来才能带着柳家重振,你若想担起这个责任就绝不可消沉下去”贺仙翁说道。
柳稹闻言重重点了点头随后又苦笑道:“听仙翁说过陈少侠的武艺,他比我还年轻几岁却有如此武功实在令人震惊啊,若是我有他一身武艺,此刻必然冲出去手刃了柳天豪那老贼”。
“呵呵,陈少侠的武功之高的确不可置信,这江湖之大自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时候不接受自己的力所能及也不行”贺仙翁说着看的柳稹微微暗淡的神色又笑道:“不过人生在世,武功高低不过只是表象,若要论英雄人物还当有一颗坚韧不拔、匡扶正义的心,否则就算有盖世武功也不值一提啊,你虽年轻但已经愿意顶起柳家重担,更是面对重刑至死不屈,这份心性才更是难得啊”。
“仙翁谬赞了”柳稹闻言一怔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暖意,随后又说道:“陈少侠想必也是这样的人,他一身侠义心肠更是让我倾佩“。
贺仙翁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与他倒不太一样,他虽年轻但我总觉得他似乎有时候像是一个经历过许多坎坷不平的人,我从他的言行都能听出,他虽然是古道热肠,但不像你和你爷爷,你们心系柳家、百姓、家国,甚至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但陈少侠似乎更像一个方外之人,他所向往的恰恰是毫无牵挂的自由,并不愿意为世俗所牵绊,哎,这两者之间孰好孰坏,也很难说啊”。
忽然,窗外一声惊雷响起,震地整座光明顶一阵乱颤,厢房外有灰尘从房梁上洒落。
“大晴天的竟然要下雨了”。
贺仙翁也惊了一下,抬眼望向屋外皱了皱眉。他常年奔走江湖寻找草药,对于天气变化最为敏锐,就在闷雷响起的同时,他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湿冷味道。
果然,随着阵阵闷雷,猛然间瓢泼似的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顿时灰蒙蒙一片,屋檐上尽传来啪嗒啪嗒密集的落雨声。
贺仙翁走到窗前,远处一片参天松柏都被浓郁阴沉的灰色和雨幕笼罩,偶尔有闪电在云层闪现,照着那一颗颗松柏在狂风骤雨中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怪似的。
阴冷,灰暗,森寒,突如其来。
啪啪啪
雨打房檐,水雾和云雾在山上交错蒸腾。
外面狂风大雨,屋内众人忧心忡忡。
“山雨欲来风满楼”贺仙翁幽幽说道。
密室内,这一阵阵闷雷声也透了进来。
回荡在长长的暗道里,传到了陈庆之和柳破虏的耳朵里。
“小兄弟你的伤不轻,仙翁的药对你也有用,你吃了吧,这场风雨已经无可避免了”柳破虏的声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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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