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剑派传有七柄宝剑,乃是人世间最有名的七柄古剑。
世人总爱将事物分个高低,七柄宝剑也不例外,但七柄宝剑各有千秋,一直以来都没能有个令人信服的排名。
太阿剑的锋利、龙渊剑的传奇、干将莫邪的交相辉映,但这一切的争论到了二十年前便有了结论。
七柄宝剑若论头名,当属承影剑。
不是承影剑最为坚固或最为锋利,而是用承影剑的人乃是天下第一剑客流云剑。
最好的剑客拿的便是最好的剑,就这么简单。
自从流云剑拿着承影剑下山以后,江湖上一直有“承影一出、万剑低眉”的赞誉,但那是二十年前了,这二十年来,承影剑与它那传奇的主人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二十年后的这一晚,它又回到了曾经长眠的剑门山。
江雨禾自然是见过承影剑的,她第一次见承影剑的时候就惊叹这世上还有如此夺目的一把剑。
七柄宝剑中承影剑是最为耀眼的,因为它通体几乎就是一道耀眼的寒光,若是白日几乎与日光同样瞩目令你不敢逼视,而在黑夜中它又犹如一道月光般灿烂。
承影是一把精致优雅之剑,相传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
最高调的宝剑在恰好的时候遇到了最惊艳的剑客,当年的一人一剑竟是那般的相得益彰。
望着那一道刺目的寒光闪过,江雨禾无比确认那就是承影剑,可拿着承影剑的人是谁
“师父”江雨禾心中咯噔一声忍不住念道,那个黑衣人会是那个她自幼最敬重最仰望也是最疼爱自己的师父吗
流云剑消失了二十年,江雨禾找了他二十年,也思念了二十年,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就凭着承影剑江雨禾也必须跟过去看看。
江雨禾运起踏雪无痕悄无声息跟了上去,那黑衣人轻功十分高超,即便带着这把耀眼的承影剑但也只是留下一点寒光,倏忽间就已经远去。
江雨禾知道今晚是她最后逃走的机会,但她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连忙用尽全力跟了上去,最后来到了一处点着微微烛光的屋子外。
问剑阁。
江雨禾看着那点寒光消失在了问剑阁四周,她环顾四周不由疑惑起来,问剑阁不仅供奉着历代掌门和长老的灵牌,还是巴蜀剑派剑谱功法的藏书之地,按理来说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应该是守卫森严才对,可此刻却是一个守卫弟子都没有。
安静的有些离奇了。
江雨禾鼓起勇气朝问剑阁走去,那扇大门紧紧关着,江雨禾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和气息靠近了一角,这是听雪堂“踏雪无痕”的玄妙所在。
“你来啦”可令江雨禾娇躯一震的是里面的人似乎发现了自己。
“不可能,我的踏雪无痕就算不能比大师兄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啊”江雨禾冒了一丝冷汗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里头看去。
里面有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在那,好的是他正背对着自己。
“还不出来,有必要这么躲躲藏藏嘛,都等你一晚上了,没有守卫放心吧”那男子又开口了。
江雨禾思忖一番,显然眼前男子口中等的人是他早就认识的某个人,而且为了这个人来特意遣散了护卫。
江雨禾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面子,所以这男子说的应该不是自己,或许就是拿着承影剑的人。
果然片刻后,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阴风,随后江雨禾就只觉得眼前一道炫目不由闭上了眼,再一睁眼那个黑衣人就站在了里面。
“白掌门,多年不见,你变了许多啊”黑衣人开口了,原来对面的男子正是巴蜀剑派的掌门人白子泓。
江雨禾奋力向里面看去,那黑衣人身材高大裹着黑衣,不论从身形还是刚才的语气都像极了自己的师父,这让江雨禾忍不住心中疑惑:”他真是师父吗这些年他去了哪里他怎么会来巴蜀剑派的呢”。
白子泓转身看了眼来者道:“二十年不见,我当然是变老了”。
“二十年难道他真的是师父”江雨禾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衰老只不过是表面,白掌门比二十年前更沉的住气了啊”黑衣人声音很有磁性:“还记得二十年前你与我见面的时候,你还只是个慌张犹豫的年轻人,为了这个掌门之位绞尽脑汁,最后就差求我了”。
黑衣人话没说完,一道剑光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下一秒,黑衣人原本站的地方落下了一缕头发。
“废话说多了,我不介意现在杀了你”白子泓冷冷道。
“呵呵,当然你的剑法也变强了不少,青云六神剑恐怕都练成了吧”黑衣人却没有丝毫害怕继续道:“啧啧,当真是练剑的好苗子,要不是有流云剑压着,这几十年来剑道魁首本该就是你了”。
“他不是师父可他怎么会有承影剑”江雨禾闻言一怔,显然黑衣人的意思他不是流云剑。
“是不是剑道魁首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如果你今天来就是说这些废话的话,我会让你知道剑门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毕竟这是二十年前咱们就说好的”白子泓毫不客气地说道。
“不错,二十年前咱们的确约好事情一了互不相欠,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再见,再见便是敌人”黑衣人回忆着说道。
“所以今夜不知道你是故人,还是敌人”白子泓转身说道,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长剑,一把从剑柄到剑身都印着火红烈焰的长剑。
七柄宝剑之一的赤霞剑
“这把剑我给你带回来了,你还记得吧”黑衣人把玩着承影剑并没有回答。
“承影,此生难忘”白子泓意味深长道。
“是这把剑难忘,还是那个人难忘”黑衣人笑了笑:“我很想知道,他如今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分量,是压着你喘不过气的那个天才,还是你口中待你不薄的师兄”。
白子泓沉默了几分后开口:“他是师兄,也是天才,可都不重要了,他如今反正也死了”。
江雨禾差点忍不住失声叫出来,一双眸子闪烁着,她不相信那个天下无敌的师父会死了。
“呵呵,你果然还是思念他多一点的,我看得出来白掌门”黑衣人继续说道:“也是,据我所知,当年在剑门山上,你并不是白氏一族最炙手可热的新星,相反你的性子沉默寡言不太讨人喜欢,流云剑也一样,一个外门的孤儿,没人疼爱也没人搭理,巧的是你们两竟然对了对方的性子,我记得不错的话,他一直都把你当作亲弟弟吧”。
“你想说什么”白子泓悻悻然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悸动,似乎想起来当年山上的那两个少年。
“其实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就算流云剑真当了掌门你也是会支持他的吧,要不是他帮着你,你哪能那么快出人头地呢,只可惜啊,红颜祸水导致兄弟反目,啧啧”黑衣人继续自顾自道。文網
“你果然是来说废话的”白子泓有些怒了,所以他出了一剑,那一剑不知如何竟然带出一道火光。
黑衣人也动了,他反手将承影剑拍出一剑,刺目的寒光与火光撞在了一起,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
二人都没有动,只有脚下的石板碎了。
“你知道你杀不了我的,就算杀了那也要闹的鸡飞狗跳,你不想别人看到我在这和你侃侃而谈吧”黑衣人笑了笑。
白子泓皱了皱眉,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你都说我变了,又怎知我还在乎这些”白子泓又一次举起来了赤霞剑。
不过这次黑衣人却是摆了摆手道:“别说自己不在乎这样的傻话了,我说这些往事就算提醒提醒你别忘了当年的事情,别忘了流云剑当初背叛师门屠杀武林人士,最终气的你爹白柳吐血而亡的事其实都是你做的局,而你想要保住今日的局面,就要按我说的去做”。
江雨禾再次捂住嘴巴瞪大眼睛,心中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这么多年来,江湖中人只要提到流云剑,便是铺天盖地的骂声。
忘恩负义、背叛师门、残忍无道。
她曾无数次与我辩驳到最后甚至刀剑相向,因为她不愿相信自己眼中那个宽和的师父会是他们眼中的刽子手。
而今天她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流云剑果然是被人陷害的。
而眼前的两个人,看来就是当年的罪魁祸首,其中一人还是流云剑最信任的师弟。
江雨禾有些悲愤,以至于她握紧了银蛇想要出手,但她却忍住了,不是因为她怕了,是她想着死之前还想要见一面陈庆之。
就这她想的时候,白子泓也开口了:“他都死了,你觉得你还威胁的了我吗”。
“若是我说流云剑根本没死呢,你不会没听过最近那句「金玉传国、只在流云」吧”黑衣人幽幽说道。
白子泓瞪大眼睛强忍怒火道:“当年是你亲口告诉我他死了的,这句民谣我只当作是儿戏,难不成你骗了我”。
“当年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不死你又如何能安心呢更何况他的确是失踪了,我只是现在才知道他当时原来是去了北魏皇宫“黑衣人摊了摊手道。
“他现在在哪里”白子泓有些焦急道。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只有咱们联手,才能逼他现身”黑衣人发出阴森笑声道:“我和你的敌人都是他,当年一样,如今也一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