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寻不到封念的下落,江锦虹恼怒不已,她已经私下发散了人手,可惜,封念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音讯。
虽然知道封念失去踪影,可江锦虹并没有停下她的脚步,不管如何,她准备了十几年的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待左惴昔从封家祠堂出来后,她要当面问清楚,左惴昔背着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小动作。幸好,她还留有几名心腹,她让几名心腹帮着她查验四具棺材,又把废弃厂房内的人都换了。
原本守着废弃厂房的刘倾知道,江锦虹这是觉着他和左惴昔走得太近了,也对他生了间隙。一旦封念有什么情况,江锦虹便如疯了一般。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江锦虹对封念的重视。相反,被江锦虹认为亲生女儿的左惴昔,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关心和重视。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到了。
第三天的深夜夜里,每一任封家女都会在深夜时分,穿上早已摆放在偏殿内的黑嫁衣,由她带领着进入天坑。
哑妇人便推开了偏殿的门,她按照往常一样,准备帮着左惴昔穿上黑嫁衣,一会好送她进天坑。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当哑妇人推开门一看,窗边早已坐着一名穿好黑嫁衣的女子,她的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方。黑色的盖头,早已盖好在了头上。那女子微微低垂着头,似乎有些害羞。
哑妇人皱了皱眉,虽然左惴昔和往常的封家女不同,她显得更加自愿,但为何自己总隐隐觉着有些不安呢。因为每一任封家女,在进入偏殿之后不久,就会陷入迷迷糊糊的昏睡之中,有些会大吵大闹,但是左惴昔全然没有,不仅将她送来的饭菜都吃完了,每天足不出户,一直静静地候在偏殿之内,今日更是直接穿好了黑嫁衣。
祠堂内响起了沉闷的钟声,哑妇人知道,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她多想了。她走到穿着黑嫁衣的左惴昔身旁,轻轻地扶起她,准备带着她前往天坑。
当哑妇人牵住女孩的手之时,女孩左手露出了手腕,手腕上戴着一只淡紫色的手镯。
可哑妇人并没有在意,而是轻轻地拉着女孩的手,示意女孩跟上自己。
在月色下,女孩在哑妇人的带领下,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方的屋檐,龇牙咧嘴的厉鬼,似乎都在睁大着双眼,望着走廊下方经过的、穿着黑色嫁衣的女孩。
哑妇人带着女孩走过一间又一间的殿庙,似乎并没有想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就连主殿,也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到了祠堂内的西南侧一堵石墙前面。
这堵石墙从外观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都是用一些方形的砖块搭建而成的,砖块的缝隙之间,甚至还长出了杂草。石墙的两旁,有两盏用石头砌成的石灯。
哑妇人示意女孩停下脚步,她独自一人走到了左侧的石灯旁,将石灯轻轻往右转动三圈。只见原本那堵长满杂草的石墙,在刹那间往后退去,在她们面前,出现了一条石阶。
月亮从云朵内忽地冒出头来,原本躲在黑暗中的人嘴角浮起了一个弧度。原来,天坑就藏匿在封家祠堂这个地方,这么隐蔽,难怪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进入天坑的封家女,还有这名守着封家祠堂的哑妇人,其他人都找不到天坑的入口处。
应是许久都不曾打开过这堵石墙,当石墙缓缓往后退去的时候,四周扬起了阵阵的尘土,将四周树木的树叶都染上了一层灰。
哑妇人待尘土散去了一些后,这才复又拉起女孩的手准备迈下那长长的、深不见底的石阶,那石阶像是一条螺旋状的,往下看去,绕了一圈又一圈。
然而,她们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踏入石阶之时,距离封家祠堂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冒出了红色的光芒,这刚冒出来的光芒,还冲过了厚厚的云层,这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
原本躲在黑暗中的人望着那刚刚出现的红色光芒,她知道,这是江锦虹已经算准了时间,开启了四棺阵。那人正是左惴昔,而身穿黑嫁衣的,就是被左惴昔困在衣柜后方的封念
封念之所以会顺从地穿上黑嫁衣,是因为封念本就是封家女。每一任进天坑的封家女之所以需要在偏殿内待上三天,就是为了让她们彻底被偏殿内的那女人的意识侵蚀。说来也奇怪,那意识除了封家女之外,其他人并不能看到,也无法感受到。所以江锦虹才会挑选不是封家女的左惴昔,让左惴昔代替她真正的女儿封念进入偏殿之中。
只要左惴昔的意识仍保留着,那么就能够与她里应外合。江锦虹一直以来的目的,便是要毁了困住封家女这么多年的天坑
可惜的是,左惴昔已经不打算做江锦虹手里头的棋子了,所以她也一步一步地替自己筹谋着,先是将魏聪换成了魏圳,再将江锦虹最为疼爱、最为重视的女儿,亲手送进天坑。
江锦虹或许不知道的是,封念其实早已将魏家一家子都当成了亲人,不管被关在帝王棺材内的人是魏家的谁,封念都不会轻易原谅江锦虹。
只不过左惴昔想要让封念更加痛彻心扉,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尊城魏爷待封念,十分不同。而封念,又是个有主意的人,如果她不是对魏圳心有好感,是绝对不会接受魏圳对她的好的。左惴昔妒忌,妒忌封念拥有的一切,拥有她追逐了十几年的母爱,拥有她不会遇到的爱情。所以,左惴昔要毁了封念手里拥有的一切。
就在左惴昔怨气十足地盯着盖着黑盖头的封念时,一墙之隔外,响起了江锦虹的声音,“惴昔,你在哪里走了。”
左惴昔的双眸闪了闪,江锦虹她,竟然丢下开启的四棺阵,跑到封家祠堂来寻她她犹记得,江锦虹跟她说过,让她别担心,江锦虹会来接她离开封家祠堂。难道说,这是真的没有欺瞒她。
左惴昔脸上原本满是怨气的脸,松动了几分,她几个跳跃,从封家祠堂内的一棵树木借力,跃到了祠堂之外。
外头,江锦虹的确站着,急切地朝着封家祠堂内的方向张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