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奇怪,要知道你以前烧火做饭都是差点能够将房子给烧了的,现在却能自己起火,难道不奇怪吗”
这话封亦只是在心里说的,并没有说出口来,因为他很快就想起来,现在的苏依阳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依阳了。
“不奇怪”封亦摇了摇头,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坐在苏依阳对面,“我只是奇怪,那覃飞厚功力为何会突飞猛进。他最后那两掌,我都接不住了。”
苏依阳在一双目光在封亦脸上停留了好一会才移开,说道:“从你之前与覃飞厚交手的情况来看,你并非真的接不住那两掌,你只不过是见他胡乱杀人,因一时心急而中了招罢了。”
封亦苦笑一声,说道:“你是不知道,那两掌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却没想到我还是被他震成了内伤。”
“那也并不能说你不如他,最多只能算是斗了个两败俱伤。依我看,他受的内伤并不比你轻。看你们之前交手,你有一套能将他功力转移的功夫。如果你使出那套功夫,而不是选择和他硬碰硬,我想他也未必就能打伤你。”
封亦想想也是,自己当时确实一时心急,竟然选择与覃飞厚硬碰硬,想在想来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苏依阳见封亦垂着头没有说话,便又接着说道:“那覃飞厚突然间功力大增,应该是练功走火入魔之后导致经脉错乱。你看他神志不清,这正是经脉错乱引起的后果。另外,我觉得覃飞厚还练了一种能在短时间内激发出全身潜力的功夫,要是我没有猜错,他练的应该是天罚魔功。”
“天罚魔功”封亦猛然间抬头,“是啊,我怎么把天罚魔功给忘记了覃飞厚一定是练练天罚魔功而走火入魔了。咦,依阳,你不是忘记所有事情了吗你又怎么知道天罚魔功”
苏依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就没经过我大脑。好像,我只是丢失了记忆,但一些存在于这具身体潜意识里面的东西,却经常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说了出来。又好像,有些事情就隐藏在于我的灵魂深处。就好像,我第一眼看见你,就不自觉地叫你李二牛。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李二牛是谁。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事情,却偏偏不知道我自己是谁那我究竟又是谁呢我以前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封亦见苏依阳眉头紧皱,努力地想记起什么。
“依阳,你别着急。或许,过一段时间之后,你就能自然而然地知道自己是谁了。”
“唉”苏依阳又再叹了口气,再次盯着封亦问道,“只能希望如此吧对了,你伤好点没有”
“已经全好了”
封亦接受到苏依阳投来关切的目光,心中莫名其妙地一阵升起一种热呼呼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中间隔着一堆篝火,就那样对视着。
也不知是那堆火的原因,又或是其他,在封亦的注视下,苏依阳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一种让她陌生的感觉袭卷她全身,这让她感到一种不安。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不觉,这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山洞,你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是一种很没礼貌的行为”
封亦猛然间回过神来,再次告诫自己,现在的苏依阳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苏依阳了。以前的苏依阳在面对封亦的目光时,同样也会害羞,但只会低下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出口训斥封亦。
封亦收回目光,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依阳,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过去过去你是什么样的苏依阳又是什么样的”
封亦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并没变过。以前的你很温柔,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苏依阳是你未婚妻。可你要知道,我不是苏依阳,更不是你的什么人。我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是一个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
苏依阳感觉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其中又带有着一种苦涩的味道。她并不清楚心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只知道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
昔日与苏依阳在一起时的那美好的一幕幕涌上封亦心头,想起曾经的美好以后只能存在于回忆之中,心中难免也感到难受。
火苗一闪一闪,照亮了整个山洞。
封亦看了看山洞外面,外面是一阵漆黑,就像此时封亦的内心一样,看不到一丝光明。
封亦感到一阵气闷,然后站起来走向洞口,想到外面透透气。
苏依阳见状,又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里”
封亦停下脚步,背对着苏依阳说道:“我今晚就在山洞外面休息一晚,避免孤男寡女共处而让你不自在。”
说完,封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将这处山洞留给苏依阳。
走出山洞,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
虽然岭南的冬天不像雁门山那样寒冷,但终究还是冬天。
封亦身上穿的其实并不多,因为有一身真气护体,所以在此之前他并不觉得冷。但此刻,他却感觉到一阵寒冷从他心底扩散,接着又袭卷全身。
封亦在洞口站了一会,然后看到洞口外有一棵大树。于是,封亦纵身一跃,落在那棵大树的一节枝丫上,双手拢胸,背靠着树干,然后闭上了双眼。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
封亦睁开眼时,正好看到一束阳光穿透树枝后落在他的身上。
封亦一个翻身从树上落下,然后看了眼山洞,正巧看见苏依阳也从山洞之中出来。
“早”
“还早”苏依阳瞥了封亦一眼,“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
封亦只能是一声苦笑。其实,他是在见到苏依阳的那一刻不知要说什么话,但不说话又觉得不好,便礼貌性地打个招呼而已。却不想,苏依阳这一大早心情就不是很好,所以也没有给封亦好脸色看。
也难怪苏依阳心情不好,因为她一晚上都没睡着觉,而害她睡不着觉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封亦。
说起来,苏依阳内心其实也很矛盾,甚至连她自己也弄不懂自己。经过一夜的思想挣扎,苏依阳也弄清楚了一件事,她内心其实是喜欢封亦的,更甚者,她认为这种喜欢就自己她,她已经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爱情,是一种由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奇妙感觉。虽然,她忘记了一切,但这种感觉她却并不陌生。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原因,这种爱是由她的灵魂带过来的,而不是这具身体带给她的感觉。但是,她又想到封亦其实只是把她当成了曾经的苏依阳,她心中就一阵不好受。她的内心一直在告诉她一件事,眼前这个男人喜欢的其实并不是她,她只是以前的苏依阳的影子。没有人喜欢当另一个人的影子,她同样也不喜欢,所以她的内心才会难受,这种难受又让她彻夜难眠。
封亦见苏依阳说话一开口就带刺,却又想不明白她因何事而不开心,只好垂头不语。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乱得很。他觉得,他应该离开,毕竟如今的苏依阳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依阳了,而且现在的苏依阳对他如此态度,让他觉得就算勉强跟在苏依阳身边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他做为代州指挥使,如今已经离开代州也已经一个多月了,是应该回停放了。可是一想到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还有以后再也看不见那张熟悉的面容,闻不到那种清甜的独特气息,他的心又是那么的不舍。
苏依阳也没有说话,因为她同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两个人就那样安静地站着,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封亦或许还能通过肢体接触而获取到对方的想法,然而对苏依阳,他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苏依阳同样打通了八脉,而且极有可能是天生就打通了八脉,所以封亦也无法获取到苏依阳的想法和记忆。jujiáy
也不知过了多久,封亦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
“你”
两人同时抬头,然后又同时开口,但又不约而同在在说了一个字之后又同时将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有什么话,你先说。”苏依阳说道。
封亦叹了口气,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我想,你应该并不想看见我。这样吧,不管怎么说,你和我回一趟苏州。岳父你爹其实很担心你。再说了,就算你不想和我成亲,那也要解除这门亲事。三年前,我和你的这门亲事,是当着你爹的面定下的。如今要解除这门亲事,也得当着你爹的面说个清楚。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这下,办到苏依阳沉默了,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听到封亦说要解除这门亲事的时候,她的心里并没有变得开心,反而变得更为沉重。但是,不解除这门亲事,那她又究竟想要怎么样就这样和封亦成亲,她心里又有个疙瘩。
一时间,苏依阳心里很是为难,但却又真不知究竟要怎么样才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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