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远远瞥见郝莽、陈爱、陈明辉三人宾主尽欢,他有些着急,想要知道他们完成了什么交易,可又不能像是刚才对待邵华那样,直接带着队伍傻乎乎地过去采访就好了。
现在是九零年,很多人形容记者用的形容词都是“无冕之王”。
意思是说记者虽说不见得有实际的行政级别,但是他们却可以参与、推动、改变很多事情。
可是,“无冕之王”再厉害,它依旧也只是“无冕”而已。
是个人就会有欲望,记者也是人,当然也有欲望。
绝大多数的记者潜伏数月乃至数年,只是为了获得一篇新闻的素材,绝不仅仅只是因为执行正义。
很多人是为了发财,很多人是为了升官。
邵华所掌控的新闻部,里面更是全都是这两种人,但凡是有一点“理想主义”的人,早都被他清理出去了。
昨日的因,今天的果。
因此,就算是现在邵华想要派手下的小记者当炮灰去郝莽那里试试水。
说不定他手下这些现实主义至上的小记者,反手就把邵华卖掉,转头抱上郝莽地大腿。
毕竟,他们都是识时务的俊杰。
当然知道如今在省台,抱住郝莽大腿的重要性,远比抱住邵华要强。
甚至,就算是一些知道邵华最近有望升值的人,也都是这样想。
谁不知道邵华升值的关键呢在郝莽来到省台之前,有哪个能让邵主任如此夜以继日的守着呢
邵华这边纠结了良久。
终于,对于升职的渴望,战胜了八卦之心。
“既然他们谈得那么高兴,一定是有好事情发生。郝莽厂长那边发生好事,他的生意更加顺利了,自己争取到他的青睐,升职的可能也就更大了许多嘛。”
邵华这里形成了逻辑闭环。
他完成了自我催眠后,命令手下的记者和摄影师们,去寻找那些在华翠楼完成了购物的消费者,今天的主要侧重点,便着重于此吧。
陈爱的心结一了,再加上她又是华翠楼的实际运营负责人,她又与陈明辉寒暄了几句,就去处理突发事件了。
郝莽拉着陈明辉来到了陈爱装修好,却没有用上的贵宾招待厅。
这里面陈爱按照她能够打听到最“奢华”地方式进行了布置和装饰。
不过,在郝莽看来,与现代那些都市白领剧,生活拮据的男女主,一上来就能在超一线城市租上大平层相比,想象力还着实匮乏了一些。
也无非也就是一些红木桌椅,一些奇木茶台。
郝莽不太懂喝茶,更不懂品茶。
不过,在现代的时候,偶尔充当厂长招待客人时候听候差遣的工具人,他倒是照猫画虎,能够将泡茶流程,学得七八分像。
陈明辉虽然贵为李家坡的领事,但是他其实就爱喝茶这一口。
李家坡与绝大多数人类聚居的地方都不同。
它虽然守着海,守着世界航运的咽喉,守着马六甲海峡隘口这个绝对不缺水地地方。
但是,李家坡的淡水资源奇缺。
全国的淡水资源,主要来源就是雨水。
剩下很大一部分也来自于进口。
少部分学习沙特那边进行的海水淡化,虽说听上去牛逼轰轰,但也只是听上去而已。
价格贵、效果差、产量低。
因此,哪怕到了现代的时候,李家坡那边还会搞出用回收处理过的厕所用水酿造啤酒,还全都卖了出去的神奇操作。
放在科学技术还没有那么普及和先进的九零年,再追溯到陈明辉小的时候。
他喝过的水,入口不会生病已经极为满足了,至于味道、口感、来源上的问题,只能指望用茶叶来掩盖和调和了。
人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生物。
从小到大一直喝茶,也就养成了喝茶的习惯。
他牙齿虽然每天早晚都会各刷一遍,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极其讲究个人卫生了。
可是,他牙齿缝隙的牙釉质上,还是能够隐约看到一些暗黄色的污渍,那不是烟渍,而是茶渍。
郝莽将他带来这个位于二楼耳房位置的贵宾招待室,坐在这里透过窗户能鸟瞰到一楼的全貌。
“喝什么茶呢”郝莽展示着眼前这一系列茶罐。
陈明辉坐在这个闹中取静,别有一番滋味的贵宾招待室,几经筛选,选中了鸭屎香。
在他小的时候,生活条件一般,有碎茶喝上一喝,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了。
当他靠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考上李家坡国立大学,又顺利进入了外务系统之后,他才渐渐有了闲钱开始品味茶叶。
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茶叶原来分好多好多种。
绿茶、红茶、乌龙茶、白茶、花茶、黑茶等等
喝茶算是他仅有的一点嗜好了。
他看着郝莽熟练的将鸭屎香这种乌龙茶从小罐子里取出来,进行烧水、冲泡等步骤。
他心中掠过颇多想法。
他最大的想法,还是眼前这位郝莽,绝非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只知道莽。
他一定是从某些细节上发现了自己喜欢喝茶这件事情,因此才在自己把华翠楼的历史资料交给他之后,带自己来这里喝茶。
陈明辉看着郝莽泡茶的动作,就觉得他是个懂茶之人。
他哪里会知道,郝莽才没有发现他喜欢喝茶,仅仅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坐一会。
他更不会知道,郝莽对所谓的茶文化没有半点兴趣,现在手上的这些活计,只不过是当工具人时,耳濡目染学会的技能而已。
在郝莽看来,泡茶与打螺丝没有什么区别。
不同的设备、不同的位置,要用不同的螺丝型号,不同的扭矩,不同的顺序。
泡不同茶叶之间的区别,也大概是如此。
陈明辉端起茶杯,先是鼻孔深吸了一下,深深地嗅了一下茶香。
尔后,小小的抿了一口,体味着鸭屎香的香气。
他喝完一小杯,放下之后感叹道,“陆地这边的水好茶叶好,比李家坡那边可好多了。”
“水好”郝莽望着自己手中的白水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他在九零年喝到的水,最好喝的还不如纯净水,更别提那些号称在火山带开采的矿泉水了。
陈明辉看到郝莽听闻自己话诧异地神情,他笑着说道,“也是我没喝过好水好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