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国赢有些患得患失。
他越是看着华翠楼金碧辉煌的样子他越患得患失。
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自己,他觉得不久前那个五十来平,虽然算不上敞亮,但也不算是逼仄的金店,才是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
他想找人倾诉,想要找人帮忙出个主意。
可是他想到了自己所有能够接触到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合适。
若是和老婆说了,就等于全部家乡那边的人都知道了。好处不一定有,但是坏处却显而易见,肯定会有人想要取自己而代之,那可不行。
至于每天围绕着华翠楼忙里忙外的陈爱。
邓国赢觉得她这个小女娃儿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想不清楚,更别提为自己解惑了。
他这个时候,竟然第一次为自己读书少而产生了悔恨。
早在一个月以前,他还觉得自己少读书出来闯荡是无比正确的事情。
因为那些读完初中、读完高中的人,自己一个月赚得比他们几年都多。
至于大学生,那些名牌大学生虽说比不太了,可是那可都是天之骄子,自己犯不上和他们比。
普通的大学生,无论是分配去企业,还是进入单位,邓国赢觉得最多也就和自己差不多。
可现在他却觉得读书太少让自己缺少思路,让自己在面临选择和决策的时候,不知道如何选择和决策。
他望着背着手在华翠楼内巡回的郝莽,一咬牙一跺脚,心盲做事傻一点不是很正常文盲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快步走到了郝莽的身边,有着很快的语速说道,“老板,我还能为您做什么呢”
“嗯”郝莽一脸疑惑地转过头来。
他不仅仅是疑惑邓国赢看起来有些窘迫的状态,他还在疑惑为什么最近自己身边的人,都变得越来越怪。
他们出了什么问题么
郝莽突然对这个事情有些好奇,他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邓国赢双眼对视着郝莽的好奇目光,突然有些语塞,他说道,“我会的打金手艺,您这边有更厉害的技术,估摸着用不上了。”
“我的那些亲戚朋友,做的事情又不黑不白,您这边现在完全活在阳光下,也没必要和他们产生联系了吧。”
“我想来想去,我只有这两个地方您或许还能用得上。可是现在您都不太需要了,那我岂不是没用了么”
邓国赢有些沮丧地说道,“我尝试着想要掌握您所说的硬金技术,可是我折腾来折腾去,能达到的水平还是不如进带来的样品,还需要您从外面带人来我”
他的脸上都有些绝望了。
郝莽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位老哥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因此有点绝望了。
郝莽笑了,他说道,“老邓,你觉得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能力么”
“难道不是”邓国赢反问。
“不。”郝莽摇了摇头,他说道,“是信任。”
他解释道,“信任也是分等级的。”
他指着那边正指挥着一群扛着机器的摄影师和四处找位置的记者说道,“像是那些电视台的人,我对他们的信任就是他们拿了我的钱会给我办事。我掏了一笔钱,在他们那里买了今年下半年的广告后第一波宣传的效果还不错,因此我信任他们继续为我提供宣传服务。”
他又朝着身边的售货员努了努嘴,他说道,“这些小姑娘们,都是陈爱招聘过的,我和她们不认识,但我信任陈爱。因此,我对她们的信任,就是能够正常卖货就行了,不指望他们能做其他的事情。”
郝莽最后看向邓国赢,他说道,“至于老邓你嘛。你还记得咱俩最初见面时候的场景么那时候你出售给我的黄金没有做手脚,因此我信任你到你这又消费了第二回。接着又委托你帮助我向你的亲戚和朋友们大规模收购黄金。”
“人是很难经得住考验的。而老邓你面对如此多次的考验,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更加大了我对你的信任。至于你觉得你没有什么能力是我用得上的。老邓啊”
郝莽拍了一下老邓的肩膀,“你说如果有一个会计和一个出纳。会计能力万分优秀,却做假账挪用公款。出纳平庸了一点,但是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记录的很完整。你说这两个人中,我更应该信任哪个人”
“出纳”邓国赢有些不太确定。
“对啊就是出纳”郝莽说道,“这个世界有能力的人茫茫多,但是值得信任的人却很少。我想不光是我可以信任的人比较少,我相信就算是老邓你能信任的人也不多吧。”
邓国赢这时突然想到,“我遇到了困难,却谁也不敢去询问,不就是因为我没有信任的人么”
他转念又想到,“如此来说,我对郝老板不是毫无用处,至少他对我的信任,我对他的忠诚是有用的”
“对就是忠诚”邓国赢思路突然开阔了。
“是啊,这个世界有能力的人那么多,可是能对郝老板忠诚的人又有多少呢像是那些什么电视台的人,他们虽然厉害。可是他们是忠于郝老板么不是啊他们只是忠诚与钱而已而我忠诚郝老板的话,我会缺钱么我不会啊”
邓国赢神色都欢快了起来,原本那种郁郁不安消失无踪。
他手舞足蹈地说道,“郝老板,您放心,您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定做好”
郝莽见邓国赢正常了许多,他倍感欣慰,他心中想道,“没想到我安慰人还是有一手的嘛。”
一旁的陈爱,虽说离这边稍微远了点,没有听清楚郝莽和邓国赢谈话的全内容。
但是,她也领悟了,郝莽最需要的是忠诚。
而自己作为一个女生,表示忠诚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呢
她想到这里,脸突然有些红了。
她忍着羞涩悄悄对郝莽说道,“先生,您今晚要留在这边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