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清县,赵家
“我的儿啊,你醒醒呀,不要吓娘呀了,大夫,你赶紧救救我的恒儿。”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赵夫人,老夫无能为力,贵公子已经去了。”
顿时,哭喊声响成一片,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心都碎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传来一阵阵的怒骂声:“都怪罗娟那个该死的,下贱的,不要脸的蹄子,赶紧把她给我抓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儿绝不会英年早逝,不杀了她,我儿死不瞑目。”
“夫人,节哀吧,少爷已经去了。”
“滚,谁说少爷已经去了,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们是不是巴不得他死来人,给我打死她这个臭不要脸的。”妇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的呐喊着。
“夫人,饶命。”刚才还在劝赵夫人节哀的丫鬟,吓得拼命磕头。
瞬间来了几个家丁,把丫鬟拖了下去,不一会儿,传来了丫鬟痛苦的叫喊声。
“他娘的,这臭娘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来人。”赵老爷忍住内心的悲伤,发誓要把害死他儿子的罪魁祸首抓回来
法师说了,只要冲喜及时,他的儿子还是有救的。
谁知道,派出去接亲的人灰溜溜的回来,说什么有太守大人坐镇,这桩婚事无效。
他可怜的儿子,下午就这么去了。
如果不是太守阻拦,他儿子早就已经拜堂,说不定此时已经活蹦乱跳
太守很了不起吗这笔帐一定要好好的算文網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气息的儿子,和哭成泪人的妻子,赵老爷心里一阵阵的痛。
就只差了那么点时间,他个儿子就可以活过来,谁知道中间竟然被人横插一脚。
“老爷,恒儿不能白死。”赵夫人从痛苦中惊醒过来,咬牙切齿地对赵老爷说
“夫人,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那臭娘们咋回来给儿子配阴婚。”赵老爷阴测测地说
既然她不让恒儿活着,那就去阴曹地府陪恒儿吧这一辈子,你的命就走到头了。
赵老爷和赵夫人中年丧子,彻底把怨恨发泄在了罗娟和李沫的身上
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有胆量去找李沫算账,罗娟就是那个软柿子,好拿捏
青石村
冬天的夜来的较早,大伙儿却还沉寂在李沫给他们画的大饼当中不能自拔
黑灯瞎火的,大伙就这么聚在罗村长的家门口议论纷纷,饭也不用回去煮了,大冷天的就这么站着,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热闹。
“村长,你觉得太守大人说的靠谱吗”村民虽然已经从李沫的口中得到保证,但是他还想再跟罗村长确认一下。
罗村长其实自己也不敢保证李沫是不是靠谱,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对李沫根本就不了解。
只能含糊其辞的说:“应该靠谱吧,她是一个太守,不可能骗我们的,也没有骗我们的必要。”
如果是松江县的村长们,绝对会拍着胸脯说:“相信大人不会错的。”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开荒的村民们,似乎感觉到自己上当了,着急地问道:“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看来,村长跟了太守大人一个下午,难道他都不知道太守大人要做什么吗事情靠不靠谱,他自己都没有了解吗
“村长,你该不会也觉得太守大人太年轻了,根本就不懂得种植吧”
“种果树还要好几年才会有收成,万一发生什么天灾,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本来大家说得好好的,突然有一个人提出质疑,瞬间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这个时候怎么办,要退吗
罗村长想到李沫那似乎看透人心的眼神,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急忙改口:“大家一定要相信太守大人,她不会骗我们的。”
得到村长的再三保证,大家这才放心的回家。
村民们都回家了,然而,罗娟的家里,此刻却不能安静下来。
蔡婆子的一张老脸上,早已经满是褶子了,皮肤干黄,此时生起气来,露出一口大黄牙,分外的狰狞。
“罗娟这个夭寿的丧门星还有脸活着要我看你现在就应该死了”蔡婆子怒骂着。
越想越气,到手的30两银子没有了,自己的手还受了伤,今天去看大夫,花了足足一两银子,肉痛了半天。这要存多久才能存到这么点钱
越想越火,都怪那个赔钱货,一切都是她惹的,不行,这些钱一定要让她还。
什么分家,我呸,想都不要想,我老婆子同意了吗
太守大人能够十二时辰都护着了你们吗
今天老娘就要把你们的皮给剥了,看你们还敢这么忤逆我
这么想着,蔡婆子怒气冲冲地来到罗娟家
人还没有到,怒骂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罗娟,你这个赔钱货,给我滚出来。”
罗娟听到蔡婆子的声音,身体本能的吓得发抖。
赶紧跑了出来,可是为时已晚,破败的院门已经被蔡婆子踹烂,要倒不倒的挂在一边。
罗娟小声叫唤着:“奶,你有事吗”
蔡婆子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声音响亮。
毫无准备的罗娟,顿时被打得头昏眼花,一下子分不出东南西北。
听到声响的金氏喊着:“娘,别打了,你要有怨气就发到我的身上吧,娟儿还是个孩子,放了她。”
金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蔡婆子觉得更加气愤,这母女俩,简直就是瘟神早死早投胎。
“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今天你为何不死去,你为什么要醒过来一个两个,是想气死我老太婆吗今天30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还有我的手受了伤,花了整整一两银子,赔钱,你们母女俩赶紧把银子拿出来。”
金氏小心翼翼地说:“太守大人说了,这桩婚事无效,大家扯平了。”
蔡婆子冷哼一声:“扯平,谁跟你扯平拿钱”
金氏难得硬气一回:“娘,你的手又不是我们伤的。”
罗娟小声嘀咕:“有本事自己去找赵老爷拿钱”
蔡婆子气得倒仰,怒目一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竟敢反驳,看我不打死”
环视一圈,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两把破凳子,想也不想,用完好的左手,抓起一把破凳子,直接往金氏身上砸。
金氏的身子虚弱,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办法躲开。
倒是罗娟眼疾手快,直接就往蔡婆子的身上冲撞过来。
“不许你打我娘”
蔡婆子被这么一撞,更加是怒火攻心,立马拍着大腿更夸张地嚎了起来:“天呐,大家快瞧瞧,这就是我的好孙女和好儿媳妇
我老婆子怎么就这么命苦,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个有钱的婆家,不但不领情,退了婚,反而伙同外人一起把我老婆子打伤。
大家来评评理,有这么对待长辈的吗我咋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哟,现在长大了,长本事了,竟然忤逆起长辈来了才说道两句,就嫌老婆子吵,老天啊,怎么不让老婆子去死”
这哭声是各种凄厉,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干巴巴的哭,没半点泪花子。
罗娟小声地应道:“我们已经分家了。”
蔡婆子一听,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抡起胳膊就朝罗娟打了过去,破口谩骂:“你个天打雷劈的不孝东西,竟然还敢顶嘴,命硬专克人的丧门星,克死你那短命的爹不说,现在还想来克老娘,就该在你生下来一把掐死,还敢躲”
村里人听到声响,知道蔡婆子又在闹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一回事,大家都没有心思去看,想着明天还要去开荒,那可是力气活,赶紧睡觉
所以真正来看热闹的也没有几个人。
蔡婆子还在嚎着,扫把星,坏下水这些粗鄙不堪的话。
蔡婆子能着呢,骂完一圈的脏话还能不带重复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罗村长被人叫了过来,一脸的不高兴,今天办事效率不高,太守大人好像有点不高兴了,这个蔡婆子还在继续闹,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罗村长大声喝斥:“蔡婆子,你忘记今天太守大人说的话了吗还要不要脸。”
蔡婆子被戳穿也丝毫不脸红,硬着脖子道:“咱家养了这丫头十几年,掏心掏肺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嫁了。
这赔钱货倒好,不嫁就算了,反而伙同外人打伤我老婆子,不是黑了心肝的白眼狼是啥”
正打算上前拉住蔡婆子的罗田顿了一下,其实他心里面很不舒服,也觉得罗娟忒没良心了点。
罗村长摇了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是自作自受。也不嫌累得慌,没事赶紧回去睡觉。”
蔡婆子冷笑不语,盯着罗村长。
罗村长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你干嘛”
蔡婆子:“我们家的家务事,你少管理。”
罗村长脾气也上来了:“罗田,还不把你家这个婆娘拉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罗田可不想管了,他要回去睡觉
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不好了,不好了,赵家来人了,还带着一群人正往这边赶过来,罗娟赶紧躲起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村里的一个热心人,他刚好有事去窜门,便看到今天的媒婆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清石村赶,猜测肯定是赵家人来了。
蔡婆子嘴角一弯,这不,收拾你的人来了,看你们还敢不敢忤逆
罗村长真后悔来到这里,早知道在家里睡觉不香吗,碰到这种情况,他该管还是不该管呢问题是管得了吗
正想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赵老爷,前面就是罗娟的家了。”
转瞬间,只见十几道人影朝院子里踏了进来,吵杂的声音也渐渐的近了。
十几个人晃着身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走在最前的那个气势凌人的男人,就是赵老爷。
一人大声吆喝:“罗娟那个臭娘们呢”
罗村长快步上前:“不知你们有何贵干”
赵老爷鄙夷地说:“你谁呀”
罗村长:“我是清石村的村长。”
赵老爷:“不管你的事,滚一边去。”
说完看向周边的人,恶狠狠的说:“我们此次是来抓罗娟的,识相的,滚一边去,不然对你们不客气。”
蔡婆子一脸谄媚:“赵老爷,罗娟这个贱人就在这里。”
金氏早已经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把房门反锁,罗娟把破凳子拉扯过来,死死的顶住房门
赵老爷看着紧闭的房门,怒气冲冲地说:“给我狠狠的砸。”
罗村长忙上前制止:“赵老爷,别乱来”
赵老爷:“不想挨打的话,滚”
门外不断地传来砸门声,震得墙灰直下,破旧不堪的门很快就被砸烂。
就在这时,一把破凳子甩出来。
大家吓了一跳,赶紧让开,力道不足没有砸到人。
罗娟强忍住浑身发抖的身体,大声说道:“太守大人已经宣判这桩婚事无效,你们找麻烦找错了,赶紧离开我家。”
赵老爷凶神恶煞地说:“把罗娟带走”
几个家丁冲上前,一把拽住罗娟,可怜的小姑娘,虽然奋力反抗,却哪里是这些凶神恶煞的对手
身后的金氏死死抱着罗娟:“你们放开我女儿,求求你们。”
罗村长忙上前拉住赵老爷的衣袖:“赵老爷,这可使不得。”
“啊”一声男子痛叫,原来金氏咬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惊痛攻心,男子顿时恼了,手臂一挥,将金氏一把推开。
金氏跌跌撞撞,向后倒去,竟然撞到身后破旧的墙。
但听哗啦一声,那间不知存在多少年的墙壁,就被撞破一个大洞。
金氏收势不住,猛地坐倒,刹那间,数块转头掉落砸下,顿时不动了。
房子摇摇晃晃,幸好没有倒下
“娘,娘”罗娟撕心裂肺地喊着,想挣脱束缚,却摆脱不了
“老爷,她该不会死了吧”
只见金氏的半截身子倒在墙壁那头,半截身子软趴趴地垂在墙外,没有了动静
“管她死活”赵老爷冷哼一声。
“赶紧的,把罗娟抓回去,我儿还等着她配阴婚,走”
罗村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你们不许走。”
一位家丁直接推开他,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媒婆嫌弃地用脚踢了踢金氏:“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只见金氏倒在地上,脑袋下面渗出一滩刺目的血迹,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村长,怎么办”刚才那位好心的村民问罗村长。
罗村长:“赶紧的,大伙把金氏送去医馆,我去找太守大人。”
这个时候,罗村长能想到的也只有李沫了
蔡婆子看着不省人事的金氏,说着风凉话:“这下死了吧。”
村民甲看不过去:“蔡婆子,你还有没有良心,金氏都这样了,你还说这种话。”
村民乙:“希望罗娟没有事。”
蔡婆子恶狠狠地说:“死了才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