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霜连呼带喊地撵在玉青时的身后出了门,到了街市上,她却意外发现难得主动提出要出门的玉青时似乎只是在漫无目的地闲逛。
看看拎了一堆东西的冬黛和两手空空的冬蝉,玉青霜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往玉青时的身边蹭了蹭,小声说:“你出来到底是想买什么”
“你心无琐事的样儿,瞧着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啊。”
玉青时心不在焉地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确实没什么想买的,只是正好想去个地方,不拉着你一起出来的话不好应付家里。”
玉青霜先是猛地一愣,愣完了反应过来玉青时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就惊悚得瞪圆了眼。
“你不是吧”
“你们昨天才见过面,这才隔了多久,你就这么耐不住了”
捕捉到她话中难以置信的玩味,玉青时忍无可忍地白了她一眼,心说我这到底是为了谁
要不是宣于渊在信中故弄玄虚地留了尾不说首,她也不至于为了弄清叶明朗的真正面目而赶着在今日出门。
她没好气地推开越凑越近的玉青霜,径直走到青石坊门前,迈步而入的同时低声说:“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最多一个时辰就回,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让人出去买,等我回来了给你划私账。”
侯夫人之前下了决定,在玉青时大婚之前,家中所有的事儿就由玉青时来打点,也是对她的一种历练。
玉青时说的划私账,那就等同于是所有买的东西花出去的银子都不必出自玉青霜自己的钱袋子。
她尽管是不缺银子使,也不可避免地为这样难得的好事儿高兴得翘起了眉毛。
像是生怕玉青时反悔似的,她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保证:“好好好。”
“你只管放心去,我一定守口如瓶绝口不提,我一定”
“得了得了,赶紧闭嘴让我耳边消停会儿。”
玉青时打断了她的唠叨,对着掌柜的微微点头,在满脸堆笑的店小二的带领下入了闲人止步的内院。
内院里,早就等在这里的宣于渊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眼中浮现出一抹浅笑,转身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块小巧的点心。
“喏,特意让人给你做的,尝尝”
玉青时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点心没动,刚坐下就心急地说:“你在信里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叶明朗”
“迟迟姑娘。”
宣于渊满脸哀怨地啧了啧,意味不明地说:“我大老远地跑来这里等了你半天,你张嘴就问别的野男人,你不觉得或多或少有些不合适吗”
“再说了,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看重你这个妹妹,她的以后在你眼網
“就你废话多。”
玉青时气不过地拍了宣于渊的手背一下,眼中泛起一丝黯然,轻轻地说:“我有对不住她的事儿,她却不曾对不起我。”
“这样的事儿我既然是都知道了,我就不可能视而不见。”
姑娘家的声誉何其要紧
尽管尚未行大婚之礼,可走完了下聘的流程,那就是认定了玉青霜会是叶家的儿媳。
这种情况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再另行退婚的话对玉青霜的影响都是非常大的。
虽说外界流言不可自扰,可人非圣贤,都是骨肉生的凡夫俗子,谁又能完全无视外界的喧扰
见玉青时神色不对,宣于渊赶紧收了玩闹的不正经姿态,清了清嗓子说:“你说的事儿我去查了,不光是查到了叶明朗的姘头,还找到了人在哪儿,想去看看不”
玉青时一听这话眼中骤然迸起一股怒气,咬牙说:“他还敢把人带回汴京”
宣于渊被她这表情逗乐了,忍住笑说:“你太小瞧他的胆儿了。”
叶明朗在家中一直都是被长辈引以为傲的子孙,叶家的长辈们也很少会去操心他的私事。
故而在外头这么多年,还有了一双儿女,这样的事儿都被他瞒得严丝合缝一丝不漏,谁也不知道。
在得知家中准备为他说定北侯府的姑娘后,他先是设法将自己的外室安置在了距离汴京八十多里的小镇上。
等叶家与定北侯府的亲事商定得差不多了,确定定北侯对自己很满意之后,他就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接到了城内,安置在了一处宅子里。
宣于渊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纱帽戴在玉青时的头上,不急不缓地说:“这人戒心深得很,除了自己的贴身小厮以外,谁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两个人。”
“我大致猜了一下,有你爹和叶家的老头子在,他一时半会儿是绝对不敢让这母子三人露在众人眼前的,所有他估计是打算等先瞒着众人,设法将你妹妹娶过门,当上你爹的乘龙快婿,等着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再找机会坦白,又或者是彻底一瞒到底。”
玉青霜已经过了门,那就是叶家既定的儿媳。
若是再有了身孕,就算是知道了叶明朗在外头做下的糊涂事儿,那也只能是打碎了牙齿混血吞,不管心里有再大的怨气,也不得不逼着自己把这口气咽下去。
要是叶明朗隐瞒得好的话,说不定这事儿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谁也不会发现。
玉青时稍微一想这人的盘算被恶心得心口发堵,死死地捏着拳头说:“他倒是好谋算。”
里外两个家,到了哪儿都是大爷。
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完了。
只是玉青霜好好的姑娘,在家里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叶明朗他又凭什么如此践踏
见她实在气得不轻,宣于渊压下上扬的嘴角拉住她的手,凑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叶明朗的确是好算计,只可惜他那个受宠多年的姘头跟他想的或许不太一样。”
“你不是想搅和了这门婚事,最好是让叶家自行失礼在前,好把玉青霜彻底从这摊污水中摘出来吗”
“我跟你说,只要拿捏住了这个姘头,你想的就都可行。”
而且,还能简单到不费吹灰之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