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
“皇后”
眼见四名差役押住李玉儿,二话不说便往铡口搭去,公堂之外众人既惊既怒,李青兰与李千秋更是目眦欲裂。
“陛下”
李青兰急忙回身,转向姬鸣:“玉儿是皇后,万万不能有失啊,还请陛下出手相救”
对此,姬鸣冷眼,一言不发。
他明白李青兰的意思。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之中,要说谁还有希望,救下李玉儿的话,就是他这位大周皇祖了。
大周皇祖,昔日天子,他的底牌绝不止是身边的几名先天护卫那么简单。
他还有一重保命的手段,若是动用,未必没有希望破去这座府衙,救出铡刀之下的李玉儿。
但
他会为李玉儿动用这张底牌吗
显然不会
此时形势,分外诡异。
那苏问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凝就如斯恐怖的法度之力在身,李青兰等四位先天联手,都禁不住那正法雷霆。
对此,姬鸣是万分不解。
法度之力,何为法度之力
皇者敕命,国法明律,便是法度之力
是王道龙气的一种运用,需要足够强大的王道龙气支撑,才能显现其威能。
所谓王法,便是如此。
姬鸣疑惑,也在此处。
苏问虽然不受王道龙气镇压,但那凭借的是紫微帝星的至尊命格。
他自身并没有王道龙气。
这一点,身为王道修者的姬鸣可以确定。
没有王道敕封,龙气加持,何来的法度之力
姬鸣不解,万分不解。
未知最是恐怖,这般形势之下,他又怎敢拿出自己保命的底牌,去救那未必能救下的李玉儿呢
当以大局为重啊
“”
姬鸣不作回应,但态度已显露无疑。
李青兰心中冰寒,但也来不及多言,只能转向去向姜凰:“凰儿,此事与玉儿无关”
“铡”
话语未完,便听堂中,一声沉喝落下。
随即
“铡”
“噗”
狗头铡开,重重铡下,又是血溅三尺,人头滚落。
“玉儿”
李青兰与李千秋惊叫一声,望着公堂之中倒落的三具尸身,三颗头颅,目眦欲裂。
“皇后”
众人亦是骇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那可是大周国母,当今皇后啊。
陈泉和李禄儿,铡了也就铡了,大周皇室未必会放在心上。
可这李玉儿
她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啊
大周国母,当今皇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以狗头铡死
这已经触及到了大周皇室的底线。
不,已经不是触及那么简单了,而是重重的践踏,碾碎,挫骨扬灰
大周皇室,决计不会放过此人,必定是不死不休之局。
“殿下”
卓君卿回过头来,望向姜凰,只见她面色苍白,紧咬着唇,溢出血来都浑然不觉。
她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苏问,竟然将李玉儿这当今皇后给铡了。
还是用狗头铡铡的
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可能吗
自己与他,还有
“走”
姜凰思绪混乱,不知所措。
再看另一边的姬鸣,就没有这般苦恼了。
眼见李玉儿人头落地,公堂之中那人又将目光投向自己,这位大周皇祖只感浑身上下,毛骨悚然,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却不想
“带人犯”
“姬鸣”
公堂之中,一声喝令。
姬鸣身躯,当场顿住,艰难的回转过身,望着公堂之中的景象,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骇然。
公堂之中,又上一人,身穿明黄袍服,一派贵不可言。
正是姬鸣
姬鸣
怎是姬鸣
他不是在公堂之外吗
是,他是在公堂之外。
但此刻也在公堂之中。
因为
此时有两个姬鸣
一个在公堂之外,众人保护之中。
一个在公堂之内,公法审判之下。
“这”
“怎一回事”
“陛下”
见此一幕,众人皆惊,望着公堂内外的两个姬鸣,不知如何是好。
甚至连姬鸣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两个姬鸣,全都是他
“你”
公堂之中,姬鸣抬头,望着高案之上的苏问:“做了什么”
苏问神色漠然,淡声说道:“你可知梦中斩龙之法”
“”
“”
姬鸣眼瞳一缩,竟是骇然,随即惊声叫起:“不可能,不可能,就凭你三言两语,便能挑动这些愚夫,行弑君杀王之事”
“如何不可能”
苏问竟也不急动手,冷声向姬鸣说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小民百姓虽大多麻木不仁,但仍有人性,仍有良知,知晓何为黑白,何为对错,不似你,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乃冠冕堂皇之禽兽,只知瘦天下而肥己身”
“你”
姬鸣骇然,惊声欲语。
却被苏问冷冷打断:“你既行王道,那今日我便与你论一论何为王道”
“何为王道”
“人之君也”
“万民从者,可谓王”
“所谓王道,并非冠冕,并非大位,而在人心。”
“常有人言,成王败寇”
“但却不知,寇败王成”
苏问望着姬鸣,冷声说道:“行王道者成王,行寇径者成寇”
“你为天子,便是人王”
“你为至尊,便是人君”
“视天下如草芥,为王只谋一己之私,为君只图一己之利,如此,也配为王,也配为君”
“独夫民贼尔”
苏问提起令箭,冷声说道:“今日,你当伏诛,清正乾坤,昭朗日月”
“你”
“堂下听判”
姬鸣眼瞳一缩,还欲辩驳,却被判决之声打断。
“姬鸣”
“你为大周皇祖,昔日天子,人道之君,人道之主,理当持正为公,以法治国,为天下万民计”
“然你为一己之私,一己之利,视国法如无物,视人命如草芥,身为国君却坏国法,身为人主却残百姓,瘦天下而肥己身,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尽失君格”
“而今依法,判你铡刀之刑,当用王侯之礼,以龙头伺之”
“然你这等无道之独夫民贼,实不配为王,不配为君”
“因而,当以狗头铡你”
“来人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