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此人是谁”
“竟敢擅闯法场”
“他你都不知道啊”
“便是那位苏先生”
“哪位苏先生莫不是做出那篇将进酒的苏先生”
“不错,便是他,半月之前,文华宴上,那狂歌一曲压三甲的苏先生”
“竟是此人”
“他擅闯法场,又是为何”
“便是文华诗书会首,也不得这般张狂吧”
“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法场周遭,议论纷纷,一派惊疑不定。
“这”
法场之中,也是一般,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中央,看姬鸣,姜凰,李门三方如何应对。
“陛下”
李青兰回过头来,向姬鸣做请示之态。
原本,她是想直接动手,携大势将苏问拿下的。
虽然她知道苏问身边,还有一位执掌五雷正法的道门大修,但现如今这法场之中,光摆在明面的先天战力就有四人,暗中还有强者隐藏,护卫在姬鸣这位大周皇祖身侧,如此,便是那五雷正法号称道门第一神通又如何
根本护不住他。
但现在李青兰却改变主意了。
也不能说是改变,只是本能的有些不安。
不安何来
她也不得而知。
但心中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不能动,绝不能动,否则,将有大恐怖
这般心血来潮之下,李青兰也不敢妄动了,只能将目光投向姬鸣。
姬鸣冷眼,望着姜凰,再看四方议论纷纷的众人,终是说道:“好,且看看他有什么说词,免得有人说朕不教而诛,不问而杀,退下”
说罢,便挥退了一众禁卫。
一旁的姜凰也重新落座,望着苏问静静等他开讲。
“”
见此,李青兰虽然有心,但也不好强势而为,只能跟着重新落座。
一时之间,四方肃静,都在等苏问开讲。
法场成书场,刑台成书台,也算是天下奇闻了。
同在刑台之上,丁麟与刽子手满眼迷茫,全没有料到事情会这般发展。
苏问却不管他们,醒木一拍,径自开讲。
“二十年前,宁州淮河府,有一户寻常人家,姓陈”
“你”
虽然早在苏问现身之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此前言,李青兰身后的陈泉还是禁不住变了颜色。
这人果然不肯放过他
“泉儿”
李青兰神色不变,淡淡一声压住陈泉:“稍安勿躁”
“是”
陈泉点了点头,眼中一片冰冷。
但这与苏问无关,便是有关也不成影响。
“陈家父母早逝,独留一子,名唤陈流”
“陈柳守孝三年之后,也娶妻成家,生有一子。”
“此子名唤陈泉”
“”
苏问叙述,陈泉咬牙,众人惊疑。
“如此一日,恰逢佳节,陈流携妻子乘船游淮河。”
“却不想包下了一条黑船,入夜船家便做强盗,持刀行凶,逼杀三人。”
“最终,陈流被强盗所杀,妻子与小儿也失足跌入水中。”
“当陈夫人醒来之后,已在另一条船中。”
“原来是一渔家人见她们母子在河中挣扎,及时救下了他们二人。”
“这渔家人姓秦,乃是宁州淮河府清溪县浣花村人士。”
“秦家人本欲送母子二人回家,却不想那陈夫人又惊又痛,失了神智,全不记得自家何在,只唤小儿陈泉。”
“如此,秦家人只好将母子二人带回浣花村安顿。”
“但这也未能挽住陈夫人性命,几月之后便撒手人寰,独留下那幼子陈泉。”
苏问叙述一番,沉声定道:“如此这般,陈泉便在浣花村落了户,由当初将他救回的秦家人照顾。”
“这”
“他在说谁”
“莫不是那位文华会首”
“难道此间还有第二个陈泉不成”
众人议论纷纷,神情古怪,不知苏问此举是何用意。
苏问也不急于解释,继续说道:
“陈泉年幼,如何安身”
“自是全仗秦家人”
“秦家人对他视若己出,照顾有加,甚至不惜辛劳,供他入院读书。”
“秦家有女,名唤红娘,与他青梅竹马,朝夕相伴,也是芳心暗许。”
“如此这般,十余年后,陈泉长大成人,顺理成章的娶了秦红娘为妻。”
“这陈泉也有才气,连过县试乡试,再于府试取得举子功名,之后更欲往州府参与文华大会,名扬天下。”
“秦家人自是支持,为他凑足银两,送他入宁州府进学读书。”
“却不想”
苏问话锋一转,沉声说道:“这竟是祸劫开端”
“这”
法场周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声。
监斩亭中,李青兰身后,陈泉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指甲几近刺入肉中。
但就是爆发不得。
只能任由苏问继续叙说。
“陈泉这一去,便是大半年,此间音讯全无。”
“秦家人忧心,便携刚刚诞下麟儿的秦红娘,往宁州府寻他。”
“秦红娘随父母到宁州府后,发现陈泉竟换了住处,不知搬去了哪里。”
“秦红娘几番寻找,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陈泉。”
“结果却发现,自己这夫君竟已经另结新欢,攀上了李门三小姐的高枝”
苏问叙述,陈泉咬牙,众人者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还有这种事情”
“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人秦家待你这般好,你竟还始乱终弃”
“狗东西,白眼狼”
虽然大半人知此事不同寻常,不敢妄加议论,但也有部分人不知根底,在听苏问叙述后气愤出声,怒骂起来。
见此,李青兰亦是蹙起了眉头。
为何蹙眉
是因为苏问这番叙述有何不妥吗
不,并没有,苏问这番叙述,和之前丁麟秦红娘在公堂上的话没有任何出入。
但正是因为没有,才更叫人心中不安。
他的依仗何在
李青兰不相信,苏问此次前来,会没有任何把握,任何依仗
他的把握是什么,他的依仗是什么,他想用什么来破局
李青兰不知道,所以心中不安,双眉紧蹙。
但此刻她也无法阻止苏问,只能按捺心情,强做镇定,等待局面进一步发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