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把病人带过来我看看再说吧。”
李端阳口气平淡地对任启俊道。
他心里也对这个病情感兴趣了,而且也大致猜到了这个病人很可能是任启俊自己家的孩子,但再怎么说也得见到病人他才能有所判断。
然后李端阳又在侯家呆了半个小时,感觉侯清亮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就带上高杰和高小竹回诊所了。
李妮妮和张大可留守在了侯家,这正是她学习的好机会,这种危重病情不是普通人经常能看到的,所以看完它从发病到被治好的整个过程,了解清楚整个病程的情况,对她是很有好处的。
“李大夫,原来这大青龙汤这么凶险啊”
路上,高杰坐在后座护着高小竹,对李端阳感叹道。
“不凶险,任何药本来就有两面性,用好了是治病的利器,用不好就成了致病的帮凶了。”李端阳平静地道。
然后车里又是沉默了一会儿,高杰发现李端阳是个“非必要,不交往”的人,他有闲时间更喜欢沉默,而不是和人交流。
当然,这可能也要分面对的是谁,如果面对的是他那个女朋友秦琳琳,情况可能就大不相同了。
但高杰感觉和李端阳相处机会宝贵,所以不愿错过这种机会,他就再次开口道:“李大夫你觉得任大夫提出的那个老尿床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你们西医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李端阳笑着反问道。
“西医”高杰想了想,理了下自己的思路,“西医的话对这种情况一般从生理和心理找问题。”
“生理上,对超过五岁的孩子还老尿床的,一般从大脑、脊柱、肾脏和膀胱上找问题。”
“原发性遗尿症会考虑大脑皮层发育延迟,不能控制脊髓排尿中枢,在睡眠后泌尿肌出现无抑制收缩时,会将尿液排出,出现尿床现象。”
“脊柱方面,会考虑是否存在显性或者隐性脊柱裂问题。隐性脊柱裂经过积极治疗不会影响寿命,但就会造成腰痛和尿床问题。”
“肾脏方面,会考虑抗利尿激素夜间分泌不足,夜间尿液不能浓缩,或睡前饮水过多,肾脏在夜间产生大量的尿液。”
“膀胱方面,会考虑膀胱逼尿肌与尿道括约肌不协调,夜间逼尿肌过度兴奋,导致膀胱容量减小,尿液不能储存。”
“心理上,会考虑是否养育方式不当,缺乏排尿习惯和规范如厕训练,以及其他社会心理影响,比如受到惊吓、过度紧张的焦虑、抑郁、注意力缺陷综合征、抽动症等情况。”
“嗯,大致说来,碰到遗尿症,西医就会考虑这么些可能性吧。”
李端阳听完高杰的话心里点了点头,这个高杰不亏是名校硕士研究生毕业,基础知识掌握得还是比较广泛而全面。
“哈哈,高大夫,你有没有发现,生理疾病方面,你们西医除了手术会考虑器质性病变,其他时候就主要会从神经和激素方面考虑问题了。”李端阳笑道。
高杰想了想笑道:“还真是。”
“而我们中医在生理病变上,除了器质性病变以外,其实永远就是从阴阳气血四个字上考虑问题,无论是风寒暑湿燥火邪哪一邪作怪,无论是五脏六腑以及头部四肢哪一部分出现问题,最终都会归结于阴阳气血四个字上来,然后也是最终从这四个字上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就比如这个尿床问题,我们就会考虑肝、肺、脾、肾四脏的气血运行是否出现了障碍了,一般来说,只有肝气疏,脾气顺,肺气降,肾气足,二便才会正常。”
“当然,具体考虑起来问题要比这个复杂得多。”
李端阳说到这里再没往下说。
其实他还在考虑魂魄的问题。
肝藏魂,肺藏魄。
魂属阳,白天工作;魄属阴,夜间工作。
魄有七个,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
而第四魄吞贼是管身体水液代谢的,任启俊说的那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了还老尿床,是不是这个魄出了问题。
但对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就更不适合说给别人听了。
回到诊所已经十一点了,钱小霞和周思晴都还没有休息,周思晴今天服下李端阳给她配的要泻下腹水的泻下峻剂十枣汤,肚子不舒服,一直不停地到马桶上折腾,钱小霞就主动承担起照顾她的义务。
一边照顾周思晴,她一边学习琢磨这十枣汤。
十枣汤,乍听其名似乎是由十种枣配成的汤剂,其实不然,它是由芫花、甘遂、大戢这三味逐水猛药加十颗大枣搭配而成的。
其中以芫花为君,以其辛味来散伏饮辛味可行可散,故能散饮。饮为仅次于痰的粘稠湿液;甘遂和大戢为臣,以其苦味来降泄腹水。
这三味药太过峻猛,所以又加了十颗大枣为使,大枣之甘味可以缓芫花、甘遂和大戢的峻猛。
甘能起到和缓的作用,还记得甘草可以缓急止痛吗
同时,甘味入脾补脾,所以用大枣之甘味,正可引领芫花、甘遂和大戢三味猛药入腹,来攻腹水
所以这十颗大枣又是药引子。
这也是“使”的意思,使者,出使,就是药引子的意思吗。
李端阳三人回来时,周思晴终于是好点儿了,不用再在马桶上折腾了,这时她的腹水也快被泻完了。
但她的人也确实被折腾得够呛,再加上晚期肝癌的剧烈疼痛,今晚的周思晴可真有点儿奄奄一息的意思。
“麻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给她推拿针灸一下。”
李端阳进入周思晴的房间,对钱小霞道。
“你忙了一晚,还是我来照顾她吧”钱小霞道。
“不用,你回去吧,你止不住她的痛。”李端阳道。
钱小霞还想留下看李端阳如何给周思晴治疗,李端阳直接道:“这个治疗需要安静,旁边不能有人。”
钱小霞只能满怀困惑地退出周思晴的房间,老实说,要不是周思晴是一个晚期肝癌患者,而李端阳本人又比较正派,她真的会怀疑李端阳和周思晴两人有些什么事了。
“你这么说会让钱小霞误解的,我自己倒没什么,反正是一个将死之人了,可会影响到你的。”周思晴道。
“想什么呢按照我给你传授的意念控制法和特殊呼吸法调整自己”李端阳带着命令的口气道。
周思晴还就吃他这套,马上就开始努力调整自己了。
等李端阳用针灸给她解除了大部分的疼痛,她终于是能静下心来一些了。
然后两人还像以前一样,虽然是深夜,却还是各自用毛巾蒙上自己的眼睛,然后李端阳开始给周思晴推拿按摩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