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阳一手推拿,一手针刺人中、关元和内关。
用的自然是补法。
人中属督脉,关元属任脉,内关属手厥阴心包经,三穴至关重要,既醒神开窍又补气活血。
张大可针刺双合谷和双太冲,这是人体四关穴,可以调节气血。
李妮妮拿着一根艾条灸神阙。
这时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给垂危病人补充阳气,回阳固脱就好
高杰装好针剂在一边等着。
过了不到十分钟,侯清亮的脉管终于鼓了起来,高杰立即把针头刺入了脉管开始实施静脉注射
加入了10参附注射液的60的50葡萄糖水静推进去了
接着又是加入了20参附注射液的100液体静滴
侯清亮的苍白的脸色终于开始像一张被红墨水晕染的白纸一般渐渐转变得有了红晕
气出得粗了些,脉搏也慢慢开始跳动得有力了起来
眼睛睁开了,人开始有了生气
任大夫的汤药也终于煎煮好了,侯清亮被垫着被子卷扶坐了起来,开始给他喂药。
红参是一味补虚药,可大补元气,复脉固脱,益气摄血,任大夫这里竟然准备了些,这次全拿出来了。
炮干姜和炙甘草辛甘化阳,可补心阳和脾阳,五味子主收敛,又可益气生津,补肾宁心,四味药合起来,组方精炼,效果不错
李端阳他们也带了这几味药来,所以继续煎煮,不断喂服
此时正是死神和药力互相争斗的时候,脱势一来,阴阳时时可离脱,所以大补之剂不可间断,药力必须时时接续,直至病人元气起来了,喂药才可以稍微缓一缓再喂服。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侯清亮的四肢终于渐渐转温,六脉也鼓动有力了,人也有了力气,能自己手端着碗喝药了。
至此,这个人总算是被救回来了
“你们是咋搞的为什么人都快不行了才给我们打电话”
张大可缓过一口气来,关上卧室门训斥侯清亮老婆和兄弟。
他此时真的是憋了满肚子的火
“我伺候他喝了药就下地干活了,等我回来就发觉他不对劲儿了,赶紧叫来清白侯清亮兄弟,然后又叫来任大夫,任大夫说快叫你们来吧,我这才想起给你们打电话”侯清亮老婆道。
张大可瞪了一阵侯清亮老婆,面对这个愚蠢的婆娘,他实在是已经无力吐槽了,这特么的,侯清亮也蠢,娶的这个婆娘也蠢,可算蠢到一家子了
不过这家生的一个儿子还算有出息,现在京都念大学,如果那小子在,这事儿恐怕也不会搞成这样子。
“去炖点肉吧,大家忙活了一通都饿了,今晚还得给老侯守夜”
张大可坐在沙发上摆摆手道。
气得他也口不择言了,守夜是人死了才给守夜,他这是故意生气得骂侯清亮。
他奶奶的,昨天走时他给这家伙叮嘱地好好的,这大青龙汤只能喝一次的,这家伙硬是没听,可能觉得药便宜又有效,就干脆又从任大夫那里买了药来继续喝
对了,这任大夫
“任大头,你过来”张大可立马又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你咋随便就敢给人卖药的”
任启俊四十多岁,人送外号任大头。
“不是,侯嫂说是你那里没药了,只给开了处方让他们再另外配药,我药不够,还是又跑了一趟药店才把药给凑齐的”任启俊委屈地摊开双手道。
“那你特么的就不省得给我打个电话核对一下”
“这谁能想到他们会捣鬼”任启俊道。
这特么的都一群活宝
真真叫你无力吐槽。
“端阳你吃了饭先回去吧,今晚有我在这里守着,没事儿。”
李端阳从卧室里走出来,张大可对他道。
诊所里还有两个晚期肝癌患者,高老头没事儿,可那个周思晴还正在治疗的关键时期,别出什么岔子。
再说这么多人在这里也没地方休息。
“饭就不吃了,再等一会儿看看情况。”李端阳道,“你一个人在这里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不还有这个任大夫,他今晚也得跟我在这里守着”张大可对李端阳道,一边瞅了任启俊一眼。
药是他卖给侯清亮的,出了事也有他一份子
现在人基本没事了,但这苦力他也得担一份
“你就是治好王信婆娘的那个李大夫吧”任启俊看着李端阳道。
今晚抢救侯清亮就是这年轻人主导的,其人镇静的态度、敏捷的头脑和对抢救的老练熟悉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这么年轻的一个中医生,却这么厉害
这特么的简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我和张大夫一起治好的。”李端阳平淡地道,“药方是张大夫出的,我就给提了点儿治疗建议。”
任启俊说的是治疗胡丽珍那个严重失眠病。
面对任启俊,李端阳自然不可能不给张大可面子。
“我有一个十分古怪的病人,不知李大夫能不能给治好”任启俊看着李端阳又道。
“你特么的这话说的,不说什么古怪病就问人家能不能治好,这谁能回答你”张大可在一边骂道。
他今天对这个任启俊意见老大了,刚才这家伙又提起了胡丽珍那事儿,让他更恼火
然后他眼睛又一翻:“这附近一带也没听说谁还有啥古怪病,你说的是谁”
任启俊看了张大可一眼,没回答他的话,接连受了这老家伙两顿训斥,虽然他一向尊重张大可,心里也是不由得有些恼火。
当然,他自己今天做的事说的话也有很大的问题。
“是这么个病人,身体挺好,就是从小夜夜尿床,实在让人头疼。”任启俊看着李端阳道。
“多大了”李端阳问道。
“十来岁。”任启俊道,“看过不少大夫,京都那边都跑过了,就是老看不好。”
“小便问题要责之于肺肝脾肾四脏,十来岁了还夜夜尿床,不是脑筋有问题,就是这四脏肯定哪一脏有问题。”张大可道。
“脑筋没问题,学习都很好。”任启俊看了一眼张大可道。
张大可翻了翻白眼,突然想到任启俊说的是谁了,他家那个十二三岁的闺女
这几年每到学校放假,任启俊都会带他闺女出去“旅游”一下的,看来不是旅游,是出去看病了啊。
那么大闺女了还尿床,任启俊自然不敢向外说出这件事,也不敢找周围大夫看病的。
现在大概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那闺女眼看要上初中住校了,再不治疗就麻烦了,所以也就顾不上避讳太多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