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狭地,进退维谷,便是现在谢小楼等人的处境。
前方是连城璧和公孙止,以及双城寨一干人等,人数众多。
连城壁已经受伤,被江南月正面击中,片刻之间不可能恢复。
公孙止的武功虽然不差,原著中甚至能同时对付黄蓉和李莫愁联手,但他既然只是护法而不是长老,说明武功逊于连城璧。
后方是孟神通再加八个宗师,人数虽少,战力却远超前方。
尤其是孟神通,他口气狂妄,却自有狂妄的本钱。
身为云海玉弓缘中的大反派,孟神通修炼的是修罗阴煞功。
这门武功由梁系大魔头乔北溟从西域喇嘛手中夺取,并且将之发扬光大,号称是梁书第一邪派武功。
在乔北溟当代,他虽然没有凭借此功打败张丹枫。
但隔代传人厉胜男却凭借此功一举问鼎天下第一,也将这门邪派武功的声势推至巅峰。
只是不知,面前的孟神通把修罗阴煞功练到了第几重,不过看他狂妄的表现,只怕不俗。
见孟神通如此霸道,上来就要自己等人领死,众人不由大怒。
岳不群小声问道:“这个老家伙,他是什么底细”
谢小楼道:“我了解的不多,不过这老头儿的武功比连城璧要高,恐怕不仅仅是高一星半点,而是高的多。”
“他擅长的是一门阴寒武功,名为修罗阴煞功,可以伤人于无形无踪,和他过招,一定要小心谨慎。”
鸠摩智眉头蹙起:“局势不利,小檀越,真的要打吗”
谢小楼看了看龙门镖局的人,心中也是纠结。
对方不管是最高战力还是人员数量,都占据着绝对优势,硬碰硬实为不智之举。
而一心逃跑的话,他们四人有机会,但龙门镖局这十几号人,只怕全都要交待在这里。
从实际情况出发,谢小楼应该舍弃他们离开,毕竟不是佟湘玉本人,而且已经帮了他们一次,没必要为他们硬拼。
但从情感道义上来讲,这样抛弃队友,却是为人不齿之举。
旁边,金不二见他不言语,心中已有思量,他微微一笑,靠近谢小楼,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谢小楼面色复杂地看向对方,金不二则长枪一举,大声喝道:“龙门镖局的爷们儿,跟我冲”
说着用力一夹马腹,马儿吃痛,顿时驮着他奋力向前方冲去。
见此情景,龙门镖局的其他人亦是纷纷举起兵刃,跟在他身后发起冲锋。
连城璧不由冷哼一声:“自寻死路杀了他们,把东西拿到手”
谢小楼也急忙做出安排:“江南月抵挡孟神通,其他人分头突围,不要恋战、不要硬拼,目的地集合。”
话音未落,孟神通已经凌空跃起,宛如一只枭鹰,一掌拍了过来。
四人同时向四个方向离开,没有剧烈地爆炸,也没有震撼人心的声响,但四人刚才站立的地面已经化作一片霜寒。
一掌不中,孟神通足下一点,已经越过四五十丈,化掌为爪,隔空向谢小楼抓去。
之所以选择谢小楼,并非知道他是四人的头目,而是因为他的悬赏金额最高。
顿时,谢小楼感觉一股强大的吸附力摄住自己,拽着他向后退去。
“艹一趾如风”
怒骂一声,谢小楼足底生风,先天无相神功全力施为,却依旧脱离不了孟神通的掌控。
“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捣毁佛州分舵老夫告诉你,在大明地界上,凡是招惹了金钱帮的,没有一个可以善终”
说着默运神功,吸纳的力道陡然加强。
正待他要一举拿住谢小楼时,数道白绫从背后袭来,裹挟着巨大的力道,带起嗖嗖的破空声。
孟神通不由一惊,回头一看,就见江南月白发狂舞,双掌喷出两道气浪,与白绫一起袭向自己。
他没有看到刚才连城璧和江南月的比斗,见到谢小楼四人,本能的没有将唯一的女人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大概率武功强不到哪里去,却不想这女人反倒是四人中武功最高的。
面对江南月,即使是孟神通,也不敢托大单手对敌,只得收回力道,先放开谢小楼。
只见孟神通双掌齐施,舞动之间阴寒之气喷涌而出,顿时将周遭十几丈结为寒冰。
不仅仅是地面结冰,就连空气也被一并冻住,形成了一方寒冰领域。
白绫冲进寒冰领域的瞬间,速度陡然降低,表面迅速结冰,距离孟神通尚有三丈,便已失去了力道,彻底被冻住。
江南月打出的内力气浪亦是一样的下场,根本近不了孟神通的身。
“哼身为女子,能将武功练到这等地步,也算不易。”
“但你跟着一个臭小子,能有什么作为,不如加入我们金钱帮,共谋大事”
看到孟神通竟然想招揽自己,江南月不由怒斥:“聒噪”
说着凝神聚力,奋劲打出一掌,劲力所过,十几丈内地面寸寸皲裂。
见状,孟神通冷笑一声:“冥顽不灵,找死”
“正好拿你试一试修罗阴煞功第八重的威力”
说话之间,孟神通猛然发力,九幽寒气萦绕周身,脚下一踏,竟然主动迎上了江南月的掌力。
而他既然敢如此做,依仗的自然就是可怕的修罗阴煞功。
只见汹涌霸道的掌力落在孟神通身上,顿时结成寒冰,被他顺势撞碎。
连破三元,眨眼的功夫,他已冲到了江南月身前,擎起双掌轰向对方。
江南月心高气傲亦是不退,同样双掌齐出,与孟神通撞到一处。
两人内劲互拼,顿时将周遭百丈地面震得的粉碎裂开,一些离得近的双城寨喽喽,立刻如遭雷击,全身筋骨内脏都被震的粉碎如烂泥。
另外一边,三个宗师高手去追杀鸠摩智,两个去追杀岳不群,还有三个则向谢小楼追去。
龙门镖局的人则已经被围在中央,周围里三层、外三层,足足有五六百人。
本来他们共有一十五人,此刻却只剩下了圈,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杀。
梁大虎一刀格开金不二的长枪,大声劝道:“老金,不要负隅顽抗了,你那几个帮手已经跑了,你们还打甚么”
“快快把东西交出来,连城璧长老心地慈善,还能饶你们性命”
金不二长枪一抖,顿时戳死了三个人:“废话少说,金钱帮又岂会饶我等性命,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高处,公孙止哈哈大笑:“不错,饶你们性命,那是妄想”
“谁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镖物,以防万一,所有有可能知道镖物内容的人都要死”
闻言,龙门镖局一方当即喝道:“大家都听到了吧,今日左右是个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杀”
被必死之局激发起心中战意凶性,龙门镖局的人顿时开始发疯般的进攻,顷刻取走了三四十人的性命。
正在此时,就听不远处一声爆响,地面轰隆隆颤了几颤,江南月已经被轰飞出去,狠狠撞碎了一座小山包。
随后就见孟神通脚下一踏,高高跃至半空,全身寒气凝集,欲要使用杀招。
见状,金不二大吼一声:“大伙助我一臂之力”
另外七人同时将兵刃向中心一架,金不二则一步跨在上面,随即七人同时发力。
这一下力道颇大,竟然将金不二猛然抬高四五十丈,助他脱出人群。
而且四五十丈的高度着实惊人,陡然之间,即使是连城璧和公孙止,也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出包围,跃至远处一座山头上。
随即就见金不二拿出一只锦盒吼道:“金钱帮的杂种们,爷爷不陪了,咱们走着瞧”
看到锦盒,连城璧急忙大声呼喊:“孟长老,快抢盒子,别让他跑了”
孟神通本打算全力一击杀了江南月,但权衡利弊,更兼之响起上官金虹的命令,只得临时变更,转向金不二杀去。
破碎山丘之内,江南月嘴角渗出鲜血,脸色阴寒的可怕,双掌都已经被冻住,全身更是霜寒一片。
她本以为自己刚出了牢笼,就要死在这里,心中不禁痛苦难当,没想到孟神通突然走了。
如此好的机会,她怎能不把握住,当即倾尽全力,暂时将身上寒毒压制,又把剩余内力集中于足下,快速向着没人处遁去。
另外一边,金不二量了量锦盒,本就是为了把孟神通引过来。
见对方果然上当,顿时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奋力向远处跑,他只想多跑一段距离,这样就能将敌人多引走一段距离。
可想法纵使美好,现实却是双方实力差距巨大,才跑出了不到三里路,背后就响起了孟神通的声音。
“哪里走放下锦盒”
紧随而至的就是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直叫他连三魂七魄都快被冻住了。
“啊”
金不二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将锦盒抛出,回身执枪奋力刺向孟神通,即使知道没用,但哪怕能拖住一息也是好的。
但孟神通的武功何其之高,看也不看随手一掌,掌风顿时拍碎了金不二的天灵,似这等手段,却也果然只能阻挡一息。
孟神通目光死死盯着锦盒,又是几个起落,终于将之拿在手中,这才松了口气。
杀谢小楼虽然重要,但比起这盒子,他还不够看,更何况这次杀不了他,下次再杀便是,但这盒子却绝不能被送到龙都去。
带着锦盒回到双城寨,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龙门镖局剩余的人全部战死,无一幸免。
去追击岳不群和鸠摩智的五个宗师不多久也回来了,五人垂头丧气,只说对方身法非常高明,加之天也黑了,最终没有追上。
对此,连城璧倒是并不生气,只要锦盒到手,他们真正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厅堂之内,孟神通和连城璧高居主位,公孙止则坐下左下首,至于其余人,则根本没有座位。
梁大虎讨好地说道:“两位长老,今日你们大驾光临,实在让小寨蓬荜生辉,如今天色已晚,不如休息一晚再走,也好让在下略进地主之谊。”
梁大虎小心翼翼地看着孟神通和连城璧的脸色,却见二人好似根本没听见一样,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锦盒出神。
虽然有些尴尬,他也不敢有一句多言,只能如同木头桩子一样静静站着等待。
过了一会,上方还是无人说话,梁大虎不由有些着急,抬头看去,正想再说些什么,孟神通却直接一掌挥出,要了他的性命。
黑夜之中,小碎丘燃起了熊熊大火,占据此地五六年的双城寨付之一炬。
同一时刻,小碎丘东北三十余里处,一场战斗刚刚落下帷幕。
谢小楼捂着正在喷血的肩膀一屁股坐在地上,而他的脚下,倒着两具尸体,正是那追杀他的金钱帮宗师。
若是向不远处走个三四里,还能再发现一具尸体,正是那追杀他的第三人。
谢小楼被孟神通那隔空一抓,虽然没被拿住,但孟神通阴寒的修罗功力还是侵入了他的身体。
故而岳不群和鸠摩智都成功逃脱了,却唯有他奔出十几里后最终被追上,如此便打边走,终究是解决了敌人,却也叫他受伤不轻。
幸好金不二以自己做饵,利用锦盒吸引住了孟神通和连城璧的心神,否则只怕要糟。
喘息了几刻,谢小楼盘腿坐好,默运先天无相神功,别的不说,总得先把体内的寒毒逼出来才行。
不知不觉间,东方鱼肚已经泛白,谢小楼突然睁开双目,一指点在自己的膻中穴,随即面色泛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看了一眼,血液之中,赫然掺杂着蓝白色的冰渣。
“幸好没被孟神通正面击中,否则想要一夜之间祛毒,根本痴心妄想。”
缓缓站起身来,谢小楼左右看了看,大概分辨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方位,然后继续向着东北方而去,那里是临济城的地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