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牧东不是雷家最有权势的,但绝对是最会穿衣打扮的,格子衬衣,背带裤,牛津鞋,英伦范十足。
对于他的到来,雷静兰表现的相当冷淡,搂着怀里的宝贝女儿,瞅都不瞅一眼。
按理说叔伯姐弟,跟亲兄弟差不了多少,翻起陈年旧事,两人还有一段宿怨。
当年雷牧东花花公子一枚,泡妞泡到了雷静兰闺蜜,不久后弃之敝履,后来才知道闺蜜怀了孕。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件大事,传出去,上吊的都不在少数,雷静兰找他讨要说法,雷牧东扬言本来一分钱都不想出,看在三姐面子上,掏出五千块当作补偿,火爆脾气的雷静兰当场开骂,最后导致两人关系不怎么和睦,见了面,起码的寒暄都没有。
老好人雷音竹怕气氛尴尬,急忙起身笑道:“东子怎么来了。”
雷牧东摘掉礼帽,笑吟吟说道:“不请自来,没打扰大姐和三姐吧”
雷牧东跟雷静兰同岁,月份小了点,年幼时大家都称呼他小东子,随着年纪和地位渐长,去了一个小字。
雷静兰冷冷说道:“打扰到了。”
雷牧东冲雷音竹做了一个鬼脸,也不在意,找个地方坐下,顺手端起温吞的茶水,一口气喝干,赞叹道:“还是咱家乡的水好喝,燕赵那边的水太柔,没劲。”
宁黛云插口道:“舅,这是矿泉水。”
雷牧东摸着大油头,哈哈笑道:“可能是心理作用吧,一回到家里,觉得哪儿哪儿都好,沙子刮到脸上都觉得亲切,像是在欢迎我呢。”
雷音竹柔声问道:“东子,凤声在你手底下,干的怎么样”
“他呀”
雷牧东一拍大腿,豪爽说道:“怎么说呢,是块做生意的材料,就是太重感情,对利弊看的不是很透。年轻人意气用事,可以理解,再打磨几年,估计就能委以重任了。”
雷音竹心中暗喜。
赵凤声能够得到雷牧东表扬,比任何事情都值得高兴,要知道雷牧东是浮沉商场多年的老江湖,仗着家中势力,谁都不放在眼中,夸人极其吝啬,在他手下做事的员工,反应到雷牧东只要不骂娘,那就代表最近做的相当完美。
“你年轻时候的意气用事,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雷静兰在旁边补了一刀。
雷牧东无所谓一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三姐干嘛揪住不放”
“对于来说小事一桩,对她来说却是毁了整个人生,她到现在都没有嫁人,精神失常了。”雷静兰绷着脸说道。
雷牧东干咳两声,转过脸冲雷音竹说道:“大姐,斯年最近回来过吗”
雷音竹摇头道:“一直没有。”
雷牧东沉声道:“来的时候我听说了,集团最近发生这么多的问题,跟斯年这个总经理不闻不问,有很大关系,要不要开个董事会,讨论一下”
“讨论什么”雷静兰蹙眉道。
“讨论雷家的生死。”雷牧东淡淡说道。
“雷家还没到生死攸关的地步”雷静兰态度强硬道。
“一个家族的崩塌,并不是以死亡开始,却是以死亡结束。”雷牧东停顿一下,说道:“持续一个多月的股价下跌,已经造成了人心惶惶,董事长陷入行贿丑闻,总经理渎职,工厂发生严重事故,这些夹在一起,足够宣判雷家的死刑,难道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管好你的泰亨,这个家,暂时轮不到你做主”雷静兰气愤吼道。
雷牧东站起身,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踱步,“老太太为雷家打下了江山,大家都看在眼里,由你们这一脉主事,谁都服气。但自从老太太去世后,雷氏集团每况愈下,叔叔伯父们不好意思开口,让我来挑这个头。”
“你们想夺权”雷静兰愠怒道,说了半天,她总算听懂了对方意图。
“雷家是你的家,同样是我的家,老太太再居功至伟,也不可能单枪匹马打天下,我爹当年运货,差点在大漠里让人抹了脖子,麦叔为了保护老太太,在南边丢了一条腿,大伙都在为这个家添砖加瓦,不是吗”雷牧东硬气说道。
雷静兰气的咬牙切齿,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事实正如雷牧东所说,雷家自从老佛爷离世后,发生了诸多问题,旁系有怨言,也无可厚非,谁让自己一脉不争气。
“明早八点,大家伙来老宅开会。”雷牧东戴好礼帽,微微一笑道:“大姐,三姐,我先走了。”
望着嚣张跋扈的步伐,雷静兰闭起双眸道:“大姐,你是董事长,开不开会,这事你来定。”
雷音竹叹了一口气,说道:“娘一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躲是躲不过去的,他们想开会,那就开吧,等会我去通知斯年和凤声,叫他们回来。”
雷静兰一字一顿道:“他们要是逼你交出董事长职位呢”
雷音竹不动声色说道:“一句话,能者居之。我当这个董事长,是赶鸭子上架,谁都比我有能力坐这个位置,其实我早就不想当了,无官一身轻。”
“你这一交出去,咱娘毕生心血可就便宜别人了。”雷静兰充满哀声说道。
雷音竹频频摇着头,苦笑道:“我知道,可又能怎么办”
雷静兰攥紧拳头,一恨对方野心勃勃,二恨自己无能为力。
寂静了良久。
雷音竹轻声问道:“小兰,如果让斯年来当董事长,你会同意吗”
雷静兰没有反应,盯着天花板默不作声。
雷音竹朝里屋走去,关门前甩出一番话,“我不懂经营,更不懂人心,但知道人活在世上,总是在取舍中患得患失,你呢,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斯年和牧东,总得选一个,要不然的话,家就散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