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殿中,曹叡与辛毗在众臣眼前上演了一出君明臣贤的好戏,好不令人羡慕辛毗。
曹叡平日虽奢靡无度,但他却是明察断狱、虚心听谏之人,即便最后不纳,也不会处罚此人。如今内外交困的局势之下,被辛毗当头呵斥一顿,反而让他清醒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沉迷享受之中。
曹叡端坐高位,为显示自己与往日的不同,说道:“今岁饥凶,四夷来犯,为安民心。传朕之诏,各郡县犯人所犯之罪非死罪者,可让家中按罪过大小赎回家中,并补府库之用。司空督之”
“诺”陈群应道。
一时间宫内其乐融融,臣属上谏政议,曹叡与要臣定下要点,吩咐下去实行。
忽然,侍从驱步入内,在曹叡耳旁低语,说道:“启禀陛下,西北有紧急军情通报。”
曹叡挥了挥手,说道:“念”
“诺”
侍从拆卸下印泥,摊开案牍一看,脸色陡变,微微平复心情,论述道:“西北军情急报,右将军自高平城之战后,欲撤至姑臧。但却至河西时,被蜀将王平所斩,战死沙场,其棺椁被诸葛亮送至萧关,此时正在送往洛阳路上。”
此言一出,朝廷众人脸色大变,议论纷纷。
“什么”曹叡闻言,心中一惊,收敛情绪后,叹息说道:“西蜀尚未平定,右将军却战死沙场,今当该如何是好”
陈群面露悲意,摇头直叹,说道:“张将军乃天下名将,我大魏之望,今战死实为可惜。”
若是将张郃放到前中期,或许难以称为国家之望。但是随着张郃年岁增长,征伐经验的丰富,加上各老将纷纷病逝,张郃的重要性也就凸显而出。
辛毗手持笏板,微微蹙眉,对曹叡、陈群二人身为国家的领导者,如今面对西蜀来犯,却向众臣示弱,成何体统。
辛毗神情肃然,出列呵斥说道:“陈公,此是何言建安之末,天下众人言不可一日无武皇帝曹操,及后不幸驾崩,而文皇帝曹丕受命,黄初之世,亦说天下不可无文皇帝,至其弃天下,而陛下亦自龙兴。如今国内所缺乏,又岂会是右将军乎”
闻言,陈群瞬间反应过自己失言,弓腰行礼致歉,说道:“正如辛公所言这般”
曹叡勉强一笑,跳过这个话题,说道:“西北尚有大司马坐镇,可保一时无虞。况且我大魏将才云集,数月前满刺史料敌于先,击退孙权,令其不南犯合肥。牵太守及毕刺史进逼轲比能,令其不得南下助蜀,可为保境安宁。”
殿中众人闻言,微微安心,不再交头接耳。
顿了顿,曹叡望着阶下众人,问道:“诸卿以为西北战事应当如何”
陈群收敛心神,看向曹叡,拱手说道:“陛下,今大军征伐,近有一岁。我大魏虽自承天命,但吴、蜀二国依仗天险进退有度,逞一时之雄,苟延残喘于世。臣以为今国事艰难,不若罢兵回师,休养生息,以逸待劳,待王。”
“况且此战我国千里运粮,并非合用兵之理;诸葛亮断凉与关中之道,右将军越险深入,战死沙场,凉州已然倾覆。如闻今年大凶,民失农桑之业。为国者以民为基,民以衣食为本。若能使中国无饥寒之患,百姓无离土之心,则天下幸甚,吴蜀二贼,我国可坐而待劳击之。臣望陛下明察”
陈群之言意思就是,张郃孤悬域外,已经战死沙场了,凉州倾覆已经成定局了。不如让大军撤退,休养生息,坚守城池,入吴蜀两国进攻,行以逸待劳之策。
曹叡微微蹙眉,略有不满,说道:“陈卿对国事之深思,朕甚嘉许。蜀国依仗险要山川地势,武、文二帝甚是辛劳,仍然不能平定西蜀。朕不敢自夸能将其灭之,只是近岁大魏连失国土,若不能寻其灭亡之策,西蜀怎会自我凋敝,此乃守土之责,若败局已定,朕自效武王班师回朝之鉴。”
辛毗手持笏板,朝着曹叡进谏,说道:“启禀陛下,蜀依仗陇右天险,以断萧关之道,大败大司马于高平城,我国折损士卒近两万之众,士卒军心溃散。大司马仍强逞士卒,入驻萧关,与敌对峙,进无军略,退又不得,此非兵家之道。”
“左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今陛下徒使六军或居西北,或居山谷之间,进不能破敌,又不愿退兵,陛下善晓军计,敢问陛下此为何计昔武王伐商,白鱼入舟,君臣色变,撤军回师,仍可灭殷商,此乃天命所归。故一时得失,不能谓之如何”
“陛下可以战国赵与中山鉴之,中山国小而兵锐,赵连攻中山不克,损兵折将。但此后赵国励精图治,以两代之功,终灭中山,陛下可以史而知兴衰。以我大魏国力,陛下休养生息十余年,兵精粮足,西蜀又有何可惧之。”
“西蜀夺凉、陇二地,看似地广,但经后汉羌乱,马超反叛,百姓所剩无几,凉陇百姓之和不过二、三十万。而我中国却是不同,此二、三十万之民,不过为我中原鼎盛之际,一郡之民而已。故臣以为陛下退兵之后,可节俭用度,用以军士,养精蓄锐,届时大魏可兴,蜀又何可惧之。”
辛毗引经据典,长篇分析蜀魏敌我形式,令殿中之臣无不侧目,曹叡也是沉默不语。
“陛下,辛公所言正是,武皇帝之时,虽夺汉中,但汉中如为鸡肋,便迁民而入关中,今陛下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秦梁魏争夺河西之时,梁四胜一败,秦四败一胜,终克河西之地。”
一直不敢发表意见的刘晔,也终于打破安静,出声说道。
“臣等以为可从辛公之言。”资历老的臣子纷纷站出来应和说道。
曹叡跪坐龙榻之上,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便从诸公之言,下诏令大司马、卫仆射撤军回师。”
说着,曹叡夹杂着不悦的语气,脸色严肃,继续说道:“同时令大司马回都述职,以言其战事之过。”
“诺”中书监孙资应道。
曹叡起身,环视群臣,沉声说道:“追封右将军为征西大将军,追谥壮侯,以长子张雄继爵,同时赐其小子为关内侯,以彰其功。”
“诺”
张郃征战一生,屡立战功,五个儿子中四个为列侯,这次也给小儿子补上爵位。
顿了顿,曹叡吩咐说道:“传令下去,明年春,朕亦亲耕籍田,以励百姓勤于农事。”
“陛下圣明”
毫无疑问,这个亦字就已经说明了,曹叡受到了汉天子刘禅一系列英明举措的刺激,准备开始励精图治,大展宏图。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