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所领百骑,直冲张郃中军。路上所遇见的逃窜的魏卒,无暇顾及,只是将他们驱散。
此战至关重要,因此身为全军主将的王平一马当先,十分冒险地领头冲锋,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
岁过四十的王平,体力、精力都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退,已经不能与数年前随天子刘禅东征的时候相比。而且随着身居高位,武艺也开始了下滑,不过没有改变的是他无畏向前的勇气。
刚刚仓皇集结的人群里,有披甲的人不过五十人,又能骑马的魏卒少之又少不过数人,而这些人必定会成为阻挡他们前进的拦路虎
“杀过去”面对前方密集簇拥的魏卒,王平握紧马槊吼道。
纵马冲刺的瞬间,王平就已经选中了目标。那是一名魏军骑卒,身着一套精良的明光铠,手握长矛,精锐至极。
然而就在王平的马槊夹在腋下,准备受力冲锋的时候,身后十数枝羽箭射来,呼啸而至。
几乎就是一瞬间,近距离射出的数十支利箭落在这名魏骑身上,箭矢穿透甲片,发出噗噗的声响,顿时将其射成刺猬,鲜血喷溅出来,巨大的冲击力地使他跌倒于地,溅起尘埃。
王平听着耳边呼啸而来的箭矢,不由背后发凉,这些箭矢贴着他身体穿过去,无一刮蹭到他,精准异常。
王平知道这是赵云留给他的精锐骑射手,为防止自己冲锋受伤。放箭射死危险最大的魏骑。
王平正欲不悦之际,眼前一名魏军步卒举矛刺来。
王平一个激灵,侧身躲过刺来的长矛,左手抓住矛杆猛拽,正想要弃槊拔剑劈砍之时。
又是一枝利箭破空而来,正中魏卒胸膛,箭尖透胸刺入皮肉之中,鲜血直流。
王平瞬间感受到对方矛上的力量一松,左手趁机松开,拔出佩在腰间的虎威剑朝着魏卒捅了过去。
很轻松,虎威剑穿过单衣,刺入胸口,鲜血随着伤口喷出,染红了衣襟。
王平拔出来虎威剑,左手持剑,右手持槊,倘开一条血路,冲着张郃而去,身后数名精锐骑射手护卫紧紧护卫左右。
面对此景,老迈的张郃完全不惧拔剑指挥作战。
但仓促集结的数百名军士,如何是一百余骑精锐汉军骑卒的对手。在一阵厮杀之后,魏军士卒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寥寥近百名亲信还在抵抗汉骑拼杀,也幸亏汉骑此时失去了冲击力。
“叮”
“叮”
“叮”
一阵尖锐的鸣金声,穿透喊杀声,响彻魏军营地。
王平大喜过望,这是邓艾敲响了魏军的鸣金声,此声响起便是代表魏军撤退之声。
果然其他地方还在抵抗的魏军士卒陷入迷茫,或按照军号逃窜,或直接向汉军投降,还在奋勇搏杀者少。
张郃满脸绝望,他奋力坚守的希望彻底失去了。
郭坤拄着长矛,拉住张郃的手臂,着急地道:“将军请速退,还有百里至揟次县,将军可骑乘快马赶往县城,切不可与蜀军于此纠缠。”
身经百战的张郃迅速收敛心情,握着郭坤的手臂,沉声说道:“同走,厚德”
郭坤在亲卫的搀扶下,十余人迅速撤离战场。
张郃十余人的离开战场醒目异常,特别是张郃头上的黄帻更是射目耀眼。
“张郃休走,待平取你首级”王平在战马上看得清清楚楚,大声喊道。
王平勒住缰绳,调整马头,纵马绕过营帐追赶而上,唯有数名精锐骑射手跟上。
王平一马当先,也顾不上自己射术不精,取弓瞄准直射。
“嗖”
“嗖”
两支利箭破空而出,却是射偏,落到空地上。
王平见没中,又取出第三枝箭,拉弓满弦,却嘭的一声,用力太猛,拽断弓弦。
王平恼怒之下,只得弃弓于地,朝着身后追赶而来的骑射手,喊道:“随我追上前去,将张郃射杀。”
“诺”
王平轻夹马腹,拉扯缰绳,纵马奔驰而去。
郭坤见王平紧追不舍,看到张郃头上的黄帻,说道:“将军头上黄帻醒目,加之我等又持有火把,被蜀贼为识认。将军可脱帻为坤戴之,坤率亲卫高举火把,将军熄灭火把躲于夜幕之中,待敌追我之后,将军在走。”
张郃看了眼后方,点点火把于夜幕中,紧追不舍,也不废话,与郭坤交换头盔,领着几名亲卫躲藏起来。
王平疾驰追至,不见张郃一行人,四下张望。
眼力好的骑射手指着西北面闪烁的火光,说道:“敌军在哪”
“好继续追赶”王平抽了下马臀,喊道。
当王平一行人走远之后,黑夜中忽然人影攒动,数人不持火把,牵着战马,缓缓走出。
张郃看着远去的王平,叹了口气。
短短数日之内,两军形势陡然转变,先是自己夜袭击溃鲜卑所部,自信满满地以为汉军不会再次追击。到如今被王平遣使蒙骗,以为其无计可施,只得明年来战。却不曾想一夜之间,王平夜袭大军,自己如败犬般仓皇地奔走,这落差实属太大了。
这让张郃不得不想起,两年前,自己于关川河谷被王平击溃,翻山越岭撤军。或许当时的王平用兵还有些许稚嫩,以众击寡,用更多的精锐打败自己。
而现在王平用兵更加老辣,为成目的誓不罢休,对于细枝末节,毫不在意,只将注意力放在如何赢得这场战役上。
“向西走”
张郃翻身上马,最后还看了眼西北方向,冷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见面,你将授首,以祭死去众将士的在天之灵。”
王平所部于苍白的月下遥见黄帻及火把,疾驰追上。
数名骑射手,手执弓箭,从身后各方向朝着前方射击,时不时有人倒下。
未过多久,只剩郭坤一骑,身后王平与数名骑射手紧追不舍。
“嗖”
数名骑射手,两翼包夹而去,举弓射向郭坤战马,待得弓弦一松,便有箭矢呼啸而出。
随即战马嘶鸣,战马跌倒在地,郭坤顺势向前扑去,瞬间尘土飞扬。
王平扬着马鞭上前,一眼看去,只见此人头发黝黑,根本不是张郃的银白的长发。
王平脸色一冷,拔剑指向躺在地上的郭坤,问道:“张郃在哪”
郭坤仰头看着王平,大笑道:“张将军已至姑臧,王平你心血白费了”
王平双眼一眯,剑尖直接下沉,直插郭坤咽喉。
郭坤瞪大眼睛,头垂至一旁,咽喉鲜血狂喷,温热的鲜血滴落在草地之上。
骑射手上前一步,问道:“此将非张郃,我军追错方向,接下来是否回军。”
王平冷冷地看向西方,沉声说道:“张郃逃无可逃,唯有向西,况且其老迈,逃窜一久,体力定然不支。你三人下马回去禀告邓将军,其余二人随平追赶,一人二马又岂会赶不上一人一马乎”
“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