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降,一轮明月高悬天际,薄雾弥漫,寒意侵骨。
两百汉骑卒牵着战马缓缓地从山坳中走出,每一个人都套着一身深色的外袍,口衔着枚,马裹蹄,悄然无息地在薄雾中行走。
未过多久,四百余骑紧随着王平而出,稀稀疏疏点起火把,照亮黑夜中的路,一路急速行军,尾随前锋纪信所部后面。
经过赵云的多年调教,王平的骑兵战术进步颇大,或许难以比肩一流骑将,但是对于夜袭骑战还是信手拈来的。
随着夜愈深,王平不由紧了紧外袍,凉州的昼夜温差之大超乎他的预料,这让习惯益州气候的他颇有些不适应。
行至一缓坡后,远处有数声清脆的鸟鸣声传来,那是纪信所部在让大军停下的信号。
王平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隐蔽在坡后。
王平蹲在坡后,远远望去只见远处火光闪闪,火光映亮天空,赫然便是魏军营寨。
斥候快速地从纪信部穿过黑夜来到王平所部,禀告说道:“启禀将军,纪将军问是否发动袭击。”
王平又往坡上弯腰前行几步,试图将魏军营寨看得更清楚些,沉声吩咐:“令纪将军派遣斥候,往营地周围再探,看看魏军是否于周边埋有伏兵”
斥候躬身应道,在夜幕中摸索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重的呼吸声,王平向外探头伸出,只见斥候从夜幕中穿梭而来。
眼前黑影一闪,斥候首领大汗淋漓地说道:“将军,我带着兄弟们确认了,魏军营寨除了门口的守卫,营地周边没有伏兵,魏军人马全部在这营地内。”
王平点点头,对于眼前斥候首领张三的话还是值得相信的。
张三从荆州时期就跟随赵云左右,一直为赵云担任斥候队长一职,对于追踪、侦察、监视等方面都有着丰富经验。
赵云病重前,基本是将自己培养多年的军中心腹全部移交给王平统率,这是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毕竟行军打仗除了依靠将帅的能力,一方面还要倚重情报的收集。
王平看着远处的魏军营寨,低语说道:“你且先休息,让纪将军等待军令。”
邓艾也从旁边摸了过来,问道:“子均兄,还不下令吗”
王平没有他的回答,而是问道:“士载可知夜袭敌军,其要害所在何处吗”
邓艾沉吟一会,说道:“夜袭首要乱其军心,夺军中金鼓以乱士卒耳目,令大军混乱。”
“善士载所言极是,你分领二百骑,收缴魏军金鼓,敲响鸣金撤退之声,以乱魏军军心。”
“诺”
“传令纪信出击,为大军打开通道。”
“诺”
清脆的鸟鸣长声响起,一、二里地外的纪信所部猛地起身,骑上战马,朝着魏军营寨奔驰而去。
马蹄践踏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汉骑手持骑弓,数十支利箭呼啸而出,灯火中巡逻的十余名魏军士卒刚刚反应过来,便被射翻在地。
“敌袭”门口守卫的魏卒声嘶力竭地高喊。
“嗖”
利箭划破长空,飞射过去,魏卒只觉得寒芒一闪,利箭贯穿咽喉。
魏卒捂住咽喉,鲜血喷溅而出,声音戛然而止,再也无法开口。
其余汉骑甩起套绳,精准地扔向简陋的鹿角,套绳套住木柱,一个拉扯绳子收紧,鹿角便被汉骑拖开丈余距离。
紧接着两百名汉疾驰通过打开的通道,手持弓弩见人就射,拾起火把四处放火。
正在接近魏军营寨的王平见状,钪锵拔剑,喊道:“鸣金出击”
下个瞬间,王平身后力士扬起王牙旗,牙旗迎风,在空中陡然展开,猎猎作响。
夜幕之中,黑夜中火光由三五点到三五十点,再由三五十点到三五百点,随后火光冲天。紧接着苍凉号角和马蹄践踏声轰然响起。
四百骑兵如离弦之箭,呼啸而出,直奔魏军大营而去。
此时的魏军营寨被一片大乱,几乎所有士兵都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掀开帐帘,只见外面火光四起,到处都是马蹄声,不知发生何事。
张郃在睡梦中被马蹄声惊醒,久经沙场的他,忽然一股强烈的威胁感猛地袭上心头。张郃下意识翻身起跃,先是拿过甲胄往身上套去,再是取过环首刀。
“可是我军发生营啸”张郃在营中急忙喊道。
亲卫惊慌地闯入营帐内,大喊道:“将军,蜀军夜袭”
闻言,张郃脸色大变,惊呼道:“蜀军不是撤退了吗今日不还派遣了使臣欲劝降我等吗怎么还会夜袭”
说完,张郃也恍过神来,自己中招了,边走出营帐,边大骂道:“王平小儿,卑鄙无耻,行狡诈之策,不顾手下性命,前来夜袭。郃戎马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实在是可恨至极。”
张郃也顾不上骂王平了,持着环首刀,指挥众人喊道:“厚德何在,快去取军鼓,让全军将士聚兵。”
郭坤大脚正中一箭,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溢出,沾湿外袍,在亲卫的搀扶下,缓缓而来,应道:“将军,末将在这”
张郃面露焦虑,急忙上前查看伤势,询问道:“厚德怎么回事”
郭坤头冒冷汗,面色苍白,说道:“将军,坤惊醒后欲取军鼓,以聚集众兵,却不料军鼓被蜀骑所拿,坤还被其射伤。”
闻言,张郃眉头紧皱,黑夜中号令士卒的只有军号,旗帜根本难以看见,如今军号被夺,也就意味着自己很难聚集士卒。
此时身旁数十人心神不宁,窃窃私语,还欲劝张郃先逃。
张郃脸色阴沉下来,低声喝道:“蜀军奔袭至此,士卒不过数百骑。传令下去,聚集亲卫,坚守中军,等待蜀军退却。”
“诺”
在张郃亲卫四处奔走的呼喝下,魏军中军数百人缓缓集结,火光也愈加密集。
“将军请看,中军方向火光大盛,定是有张郃召集魏军集结”纪信喊道。
王平持槊戳翻一名魏卒,顺着方向看去,吩咐说道:“子义你继续率本部骑卒,于军中冲杀、放火。”
“儿郎们随我来”
王平轻夹马腹,举槊高喊。
“诺”
百余骑紧随王平身后,朝着中军张郃方向杀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