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9年,魏帝曹叡太和三年,十一月,雒阳。
自从曹真伐蜀失败后,曹叡虽有些沉寂,但是自有大志的他,很快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着手对朝廷内部的整顿。
十月,将平望观改名听充观,每逢死刑及重大案件,经常会去亲临听充观,旁观案件审理。
再紧接着,曹叡向律法下手,从后汉到曹魏,律法世有增损,错糅无常,条例繁杂。
而且近百年来,士族各为律法章句分析注解,马融、郑玄诸儒章句十有余家,各家皆有数十万言,判决刑法合计条例二万六千二百七十二条,七百七十三万三千二百余言,以至于官吏查阅律法,非常艰难。
曹叡于是下诏全国统一用郑氏章句律法,同时采纳尚书卫觊的建议,并置律博士一职。
最后曹叡又下诏司空陈群、散骑常侍刘邵等删约汉法,以制新律州郡令尚书官令军中令。
十一月,为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将雍丘王曹植迁徙到东河。并调持假节,督幽、并、河北军事的吴质入朝,担任侍中一职,成为辅弼大臣。
吴质字季重,乃是先帝曹丕四友之一。在曹丕与曹植争夺世子时,曾帮助曹丕剪除曹植羽翼杨修,并建言曹丕以仁孝打动曹操,可谓在夺嫡之中,居功至伟。
不过吴质出于寒门,为人趋炎附势,常倚仗曹氏父子权势,作威作福,令人反感。
这一系列的人事安排及修缮律法,让因为内外原因有些混乱的朝局,迅速稳定了下来,也让重臣再一次见识到这位年轻天子的手段。
曹叡在铜镜前,捋着鬓角旁的几根银丝,不由叹了口气,暗自思忖道:“女色不愧是刮骨刀,自己年纪轻轻便有白发,日后还需节制少许。”
但又想起昨夜宠幸的才人,心中不由一时火热,又想道:“自己年纪尚轻,此时不作乐,老后岂不是感叹大好年华易逝”
就在曹叡思绪之时,侍从拱手说道:“校事官赵印求见”
“让其在殿中稍等。”曹叡淡淡回道。
“诺”
校事官,乃是曹操时期为监控忠于汉室大臣所设,后见有奇效,便以校事官监察百官及吏民,为皇帝耳目,类似后世大明的厂卫制度注1。
后面孙权见校事官制度好用,东吴亦设校事官,以校事江东士族官吏注2。
曹叡待侍女为其更衣,梳理完发髻之后,徐步出殿。
只见一人身材中等,平平无奇,若将他放到人堆里根本发现不了。
赵印跪地,恭敬说道:“臣赵印拜见陛下”
曹叡正襟危坐案后,缓缓问道:“免礼,不知赵卿将死间人选,准备的如何”
赵印从怀中掏出巾帛,恭敬地递给曹叡,说道:“启禀陛下,臣已经挑选出二人,出生各不相同,皆有才华,或口才过人,或治政清约,符合西蜀、东吴二国用人喜好。”
曹叡摊开巾帛,查看二人履历,点头说道:“辛苦赵卿了,此二人忠于我曹魏乎”
“启禀陛下,此二人出身寒门,受我大魏恩德甚多,愿入异国为死间。”
顿了顿,赵印拱手说道:“况且此二人孝顺父母,珍爱妻儿,必然不会反叛。”
曹叡微微颔首,说道:““善”
说完,曹叡将巾帛合上,扔到殿中火炉之中,沉声说道:“此二人消息,不可轻易传出,违者杀之。”
“诺”
曹叡负手背腰,望着窗外飘扬的雪花,问道:“不知赵卿,何时安排此二人起程”
“入吴者,号隐蛇,将于腊月入吴;入蜀者,号蝮蛇,正在思量何时入蜀。”赵印应道。
忽然,殿外侍从禀告喊道:“陛下,新任吴侍中奉诏入宫求见”
赵印见状,识趣拱手答道:“陛下有事,臣先告退”
曹叡摆了摆手,说道:“可,此事便交予你安排,朕便不插手了。”
“诺”
赵印答行礼,缓步后撤出殿。
“宣,侍中觐见。”
阶下的吴质闻言,驱步上阶,与出殿的赵印擦肩而过。
吴质瞟了一眼赵印,只觉得此人十分熟悉,好似之前见过,但却记不清何时。而且看了一眼此人面容,根本记不住,脑海中印象模糊异常。
赵印则是一眼认出吴质,也不打招呼,直行出宫。
吴质锁眉看着赵印远去的背影,问道:“此人是谁,为何没有见过”
领路的侍从,看了看四周,低语答道:“校事官。”
闻言,吴质脸色微变,似乎想起什么,也不敢多问,随着侍从入殿。
“臣吴质拜见陛下,祝陛下万年”吴质跪地行礼,说道。
曹叡面露笑意,下阶扶起吴质,温声说道:“卿与先帝交好,情同兄弟,卿亦乃朕叔父,无需多礼。”
吴质咧着嘴,虽口中连称不敢,但脸上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
吴质跪坐榻上,好奇问道:“不知陛下今日唤臣入宫,可有何事”
曹叡从案上抽出一份奏疏递过吴质,说道:“吴卿请看,此乃征东将军满宠所上之表,言东吴今岁蠢蠢欲动,准备出兵攻打合肥。”
“征东将军以旧合肥城南临大江、巢湖,北面远离寿春。东吴有水师之利,常可长驱直入,围攻合肥城。此地形利于吴军进犯,却不利于我军救援。故于在西北三十里鸡鸣山,新建合肥新城,以抵御东吴入寇。”
吴质抚须看着奏疏,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说道:“近些年西蜀连连入寇,夺我陇右之地,孙权称帝之后,蠢蠢欲动也实属正常。敢问陛下,其余诸卿如何认为此事”
曹叡沉吟半响,说道:“征东将军同时上奏言,合肥新城可诱东吴士卒上岸远离水师,便于我军救援时,包抄断其后路。”
顿了顿,曹叡继续说道:“护军将军蒋济则以为不可,其言西蜀夺陇,大司马兵败。此时另行修筑新城,乃是向天下展露我大魏软弱,好似见敌烽火便烧毁城池,不攻自破。一旦如此,大魏民心不稳,东吴便会愈加肆无忌惮入寇我国。”
1三国志高柔传校事卢洪、赵达等,使察群下,柔谏曰:“设官分职,各有所司。今置校事,既非居上信下之旨。”
太祖曰:“卿知达等,恐不如吾也。要能刺举而辨众事,使贤人君子为之,则不能也。昔叔孙通用群盗,良有以也。”
2三国志步骘传后书,多所纠举,骘上疏曰:“伏闻诸典校擿抉细微,吹毛求瑕,重案深诬,辄欲陷人以成威福;无罪无辜,横受大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