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正刻五点,太阳还未升起,天空还是一片灰蒙。
湟水南北两岸汉、魏两军开始埋锅做饭,连绵不绝的军号声,打破河谷的寂静。
两军游骑已经从营门中涌出,朝着即将发生战事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的任务就是为大军探清是否有埋伏或其他战场情报。
三通鼓后,汉军营寨开始喧嚣。
数千名汉军士卒从营门处鱼贯而出,跟随着旗帜行军,形成一道道火红色的队列。
并随着中军处鼓声隆隆,各面旌旗猎猎招展,汉军各部汇聚成片枪矛之林,朝着魏军军阵压去。
魏延不断在队列中巡视,以安军心。
时不时,魏延还遥望不断靠近的魏军旌旗,手按汉剑,厉声说道:“今日我与诸君奋战于此,谁有后退者,立斩不赦”
“诺”附近汉军齐呼。
郭淮中军布置在高地之上,远眺过去,汉军军阵看得清楚,魏延牙旗伫立在右翼,一面上写“左将军魏延”五字。
不由暗叹一声,魏延亲守右翼,应当是猜到自己从右翼进攻的想法。
战场北面依靠湟水,无法布阵;南面地势平坦,便于骑卒施展;东面河滩沟壑众多,便于步卒鏖战。所以郭淮布置阵型之时,其实是想以汉军右翼南面为主攻点,正面为佯攻。
郭淮拔剑在手,厉声吩咐道:“准备进攻,全军接敌”
中军旗帜挥舞,魏军八千士卒闻声而动,近三千步骑绕行至右翼。
此次出征郭淮征调两千羌骑助阵,加上魏军本身骑卒,郭淮所部骑卒远多于魏延所部,这也是郭淮野战的信心。
三千步骑错落有致,步卒居中逼近,骑卒游弋两翼。
这是曹魏骑兵使用最常见的步骑协同战术,先通过步卒正面消耗敌军精力,待鏖战良久,精疲力尽之际。两翼骑卒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军阵,往往一击必中。
曹操于关中迎战韩遂、马超之时,便是使用步骑协同战术。
面对如此局势,魏延不敢托大,紧握长槊,神情严肃,命手下严阵以待。
“呜”
“呜”
“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彻河谷,杀气直冲云霄。
魏军黄旗飞扬,魏军黑压压地奔流冲向汉军。
汉军刀盾手井然有序地将盾牌底角卡住地面,长矛手紧接其后,将枪矛搁在盾牌上方的凹陷处,向外平举。
“举盾”
魏军将校几乎同时大吼。
随后汉军阵中无数的羽箭攒射而出,箭支掠过空气发出凄厉的嘶鸣声响,密集箭雨落入魏军阵中。
面对箭雨魏军反而加快脚步,朝着汉军军阵冲了过去,下个瞬间,黄潮撞上火红的堤坝。汉军士卒在雄壮的军号声中,与魏军展开短兵相接。
刹那间,两军士卒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鲜血一阵阵迸射出来,滚烫的鲜血流到河滩之上。
魏延并没有在意眼前战事,而是紧盯着远处蠢蠢欲动的骑卒。
因为他知道魏军步卒并不不是自己汉军步卒的对手。
而魏军最大的危险就是久战之后,魏军骑卒的陷阵。
一时间,湟水两岸汉、魏两军几乎都陷入残酷的拉锯战,但时间并没有停止,而是不断的流逝。
但进攻汉军右翼的魏军步卒渐渐不支,郭淮见状下令骑卒冲击汉军右翼军阵,协助步卒破阵。
陡然间,战鼓敲响。
数千只马蹄同时奔驰起来,仿佛一道惊雷乍响。
同一时间,魏延率着亲卫身临前线,上前立住阵角。
魏军上千骑纵马疾驰,如同两柄利刃一般,斜插入汉军阵角,其势如同汹汹而来的大海浪潮般。
阵角间,魏延与数百名精锐弩手,同时举起已经装填好的汉弩。
“报魏骑距我五百步”
“报魏骑距我二百步”
“报魏骑距我一百步”
“放”魏延目呲欲裂,怒吼着,扳动弩机。
汉军左右两处阵角,发出令人胆寒的弩机扣动声,随后破空声乍响,接着空中出现数百道寒芒射向魏骑。
数百支破甲弩矢所到之处,惨叫声不绝于耳。坚固的铠甲、雄壮的身躯、高大的战马,皆如同纸糊般不堪一击。
魏军奔驰的骑卒为之一顿,冲阵在前的骑卒纷纷落地,但是身后的骑卒却置之不理,继续向前冲锋着。
望着眼前瞬息而至的魏骑,前排汉军弩手,或胆小者,哆哆嗦嗦地接过后排已经装填好的弓弩,随缘发射;或胆大者,手心出汗,快速接过弓弩,瞄准射击。
三段射根本不存在,面对汹涌而至的骑卒,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个精锐弩手发射,其余士卒在后装填。
再一次数百支破甲弩矢破空而出,奔驰的魏骑又为之一顿,身后骑卒踏过落地的同僚,继续冲锋。
完成任务的汉军弩手连忙躲在长矛手后,长呼一口浊气,平复恐慌的心情。
魏骑驰至阵角,手持马槊向右刺,马助槊势,槊借马力,马槊刺死汉军士卒,急忙掠阵而过。
在下一个瞬间,随后而至的魏骑,又削过汉军阵角。
汉军步卒悍不畏死地填补空缺的阵角,弓弩手在后抛射。
见状,魏延稍微舒心,汉军弓弩之强,本部步卒悍勇是他击溃郭淮的信心。
“阵中骑卒是否需要出动”魏良问道。
魏延摆了摆手,说道:“不着急,先让伯约出击”
“诺”魏良应道。
“呜”
独特的号角声在汉军右翼响起,在河岸间传递。
湟水南岸,漆峡内。
“报姜长史,号角已响。”
闻言,姜维命传令官挥动号旗。
漆峡内马蹄声震动,姜维头戴兜鍪,身着绛红色战铠,手持马槊,驱马在前,身后一面鲜红色的“姜”牙旗紧随。
六百汉骑从五里外的漆峡内,鱼贯而出,纵马西行,向郭淮大军驰骋而去。
魏军中军,高地。
“报漆峡汉骑已出动。”斥候跪地禀告道。
“传魏将军劫杀”郭淮淡淡说道。
“诺”
“魏”牙旗从中军跃升而出,领着一千骑卒,向着姜维来的方向过去。
平坦旷阔的河畔,双方骑卒快速接近。
魏平手持长槊迎面而上,准备冲锋,但姜维手持骑弓,大声呼喝,带着汉骑四散散开。
汉骑手持骑弓不断射击,拉扯魏骑。
魏平见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支汉骑骑术如此精湛,可如同游牧民族一般,在马上四散骑射。
魏平也毫不示弱,将马槊挂在得胜勾上,取出骑弓,领着魏骑,与汉骑互射。
姜维脚下的双边马镫踢了下马腹,借力扭腰,反身骑射,射落一人。
就这样,姜维带着已经投入使用双边马镫的汉骑,与魏平率领的魏骑不断拉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